「嘀——」
琳琅按下了掛斷鍵。
她沒骨頭似躺在沙發上, 將手機丟到另一邊, 從容伸了個懶腰。
也不知道弟弟滿不滿意她這一份「禮物」呢?
她口中的「寧寧」是安琳琅的遠房表妹,家庭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並不起眼。秦寧初中時候跟一個富家女是同桌, 她羨慕對方奢侈的生活, 當一個男人說要包養她給她買衣服,秦寧寧答應了。
儘管後來男人回歸家庭,也給了秦寧寧一筆不小的分手費, 嘗到甜頭的她在成年之後繼續輾轉於各類男人之中。比起辛苦的工作,秦寧更喜歡這種勾勾手指頭就能拿到錢的生活。
琳琅挑了好久,最終將目光鎖定在這個遠方表妹身上——她與琳琅長得有幾分相似, 從背影來看就更像了。
她覺得,依這姑娘的魅力, 曲初溪應該會對她感興趣一陣子, 然後她再去哥哥面前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他的弟弟其實包藏禍心, 暗戀著嫂嫂,所以才會找來一個跟嫂嫂相似的人當女朋友。
到時候, 兄弟戰爭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琳琅啜了一口葡萄酒,很是愜意。
「叮鈴鈴——」
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她瞥向屏幕, 略微挑了挑眉。
「是寧寧呀,怎麼了?」
琳琅迅速換上人畜無害的表姐面孔。
在這場「相親」中, 琳琅只是不小心在秦寧面前提了一句曲家的少爺,禁不住她的央求,遂製造了兩人見面的機會。
儘管她也一而再、再而三強調曲少爺的花心屬性, 可是秦寧就是鐵了心要來。
無論結果怎樣,琳琅始終是「無辜」的。
所以就算當琳琅聽見秦寧的氣急敗壞,她也沒有絲毫的慌亂,撥了撥耳邊的碎發,抓住她話里的重點,「你是說曲少爺點了一桌子的昂貴海鮮,然後跑了?沒有結帳?」
唔,此等卑鄙行徑,還真像是那傢伙能幹出來的事。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她摸了摸下巴。
「他就說要去衛生間啊,結果一直沒有回來。」秦寧無比委屈,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被人放鴿子的情況,尤其對方還是個很合她胃口的男生。
琳琅揉了揉眉頭,「你就不會去找人麼?」
「我找了呀,可是沒找到啊。」秦寧看著那「天價帳單」,又忍不住發脾氣,「表姐,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這曲少爺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啊,就算在他面前脫光,也沒有任何的衝動啊,他哪裡像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了。」
那富家公子模樣挺俊俏的,怎麼年紀輕輕就性冷淡了呢?
琳琅聽她說完整件事,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還是有點失策,忘記「調/教」秦寧了,這姑娘「好單純不做作」,上來就想「直奔主題」,絲毫不懂得女兒家的含蓄與矜持為何物。
可是奇怪了,曲初溪不是「來者不拒」麼?
按道理來說,秦寧這種擁有著天使般的臉蛋、魔鬼似的身材的女孩子應該是難以抵擋的誘惑。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呢?
琳琅安撫好了秦寧,琢磨起來。
難道是曲初溪發現了她的算計?
不過琳琅對自己開掛的演技一向自信,因此很快又排除了腦海里的猜測。她雙腳踩在柔軟的方格地毯上,搖著酒杯,慢吞吞晃到了落地窗前。
她眼眸波光閃動。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
夜色中,一輛計程車亮著前車燈,正朝著別墅駛來。
客廳里只留了台落地燈,朦朧映照著四周。水晶的菸灰缸旁,擱著一瓶進口的紅葡萄酒,高腳杯的底面殘留著石榴紅的酒漬。
天鵝裝飾的落地燈發散昏黃柔和的光,一頭緞子般的黑髮被襯得極其幽艷,仿佛閃爍著幽藍的色澤。她半張臉掩在珊瑚絨毯里,長睫毛在臉頰上打下淡淡的陰影。
高大的身影由遠及近,漸漸籠罩了她。
他伏下身來,滿目玩味打量著這個熟睡中的獵物。也許是喝了半杯葡萄酒的緣故,她的臉頰上暈上一抹動人的紅霞,在羊脂玉般的肌膚上淺淺的渲染開來,美麗得令人窒息。
他的指腹輕輕在臉龐上掠過,細膩得令人愛不釋手,比上好的脂粉還要柔嫩。
「吶,嫂嫂。」
熱氣薰染,低啞的男聲夜色中愈發顯得沉了。
「你是在故意引誘我嗎?」
故意喝醉了什麼的。
故意在沙發上睡著了什麼的。
他手指插進她的頭髮,一縷縷的黑髮從指縫滑落。
而那幽魅的香氣在懸崖的另一邊引誘著他。
曲初溪嘴唇輕輕觸碰發梢,仿佛沉醉般閉上了眼。
「吶,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我啊,一直都很討厭你,討厭你跟哥哥在一起,討厭你們在我面前笑得那樣開心。為什麼你能這麼厚顏無恥霸占我的哥哥?他是我的哥哥,永遠只對我好就可以了。為什麼,你偏偏就是不識趣的要插進來,破壞我們兄弟倆的關係?」
他猛然睜開了眼,凜冽寒光宛如刀刃,冰冷貼上了琳琅的臉頰。
「我叫你一聲嫂嫂,不過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結果,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居然給我介紹女朋友,呵呵,你的膽子真的還不小啊。」
「你知道暗戀我哥的女人最終是什麼下場嗎?」
曲初溪喉結滾動,溢出陰森的冷笑。
「別急,我等會兒就告訴你。」
蓄謀已久的鯊魚露出了一排鋒利的牙齒,殘忍咬上了女孩的耳垂。
今晚,就把你變成我的。
曲初溪雙腿分開跪在琳琅的腰邊,撥開那礙事的長髮。
「別鬧。」
她嬌嬌弱弱「哼」了聲。
曲初溪動作一頓,略帶考究的目光盯著她看。
醒了?
琳琅仍舊閉著眼,咕噥著,「頭疼呢。」
濃濃的鼻音是撒嬌的意味,曲初溪眯起了眼,笑容有著一股兒陰森,「哪兒疼了?」這個女人還在醉酒狀態,把他當成了哥哥。
「這兒。」
她迷迷糊糊抓著他的手,往額頭上放。
「給我揉揉。」
曲初溪看向捏著自己手腕的小手,與她這個嬌小的人兒一樣,手掌也小得不像樣,軟綿綿一小團,指甲上沒有塗抹任何東西,粉粉嫩嫩的,叫人想要咬上一口。
在內心渴望的慫恿下,曲初溪很兇殘咬住了琳琅的手。
「嘻嘻,好癢。」
這樣的舉動反而逗笑了身下的人,她使勁抽回了手,曲初溪一個不察,倒在了她的身上,引來對方強烈的抗議。
那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觸感一下子鑽進了他的腦海深處。
「你好重呀……」
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那柔薄似花的嘴唇近在咫尺,濕潤的氣息更是甜蜜得動人。
他一手抬起了對方的後腦勺,深深吻了下去。
進犯,擄掠。
「乖,張嘴。」
他喘著粗氣,在她耳邊親密說著話。
曲初溪不是初哥了,只是一貫是女人來取悅他,自己反倒還沒試過要怎樣去討好一個人。他很少會吻女人,尤其是嘴對嘴,曲少爺對交換口水這碼事沒有太多的興趣。
不過,總會有個特別的人會讓自己破例。
要命的是,當他抽離之時,對方摟著他的脖子,神志不清,卻還輕輕呢喃了一個名字。
曲初溪一愣,忍不住捏住她的肩膀,「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說……什麼?」
她軟軟攀在他的肩膀上,吐出的氣息溫熱撩人,與這夜色相襯,醉得他一塌糊塗。
「你剛才叫我了。」
他大掌摩挲著她的後頸,像是安撫初生的幼獸,特地低下了聲線,溫柔哄人,「乖乖,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唔……」她搖晃了一下身子,黑髮垂落在胸前,半遮著鎖骨,小小的腦袋往後仰,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曲初溪一手托著她的腰,免得人直直倒下去。
曲家弟弟這一刻的聲音纏人得很,似春日溫暖的水波漫過耳際,惹得骨頭都酥麻了,「求你,再說一遍,我叫什麼?」
「你叫……」
纏綿的字眼在她舌尖婉轉。
他氣息驟然加重。
她渾然不覺,仍笑嘻嘻往他這邊撲過來。
曲初溪難以克制翻了個身,把人壓在沙發上,自己欺身而上。
琳琅身上蓋著的珊瑚絨毯被蠻橫掀開,對方灼熱的體溫如暗火燃燒,一路墜落到她的肌膚上,燙得不像話。
那雙暈染緋紅的眼睛猶如醉人的深海,讓他不想醒來。
「啪——」
皮帶滾落。
他束縛住她的雙手,拘押在頭頂上。
熾烈,沉淪。
禁忌的滋味在骨血里發酵,震顫他的每一根神經。
深夜裡有人著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