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姐姐前女友(13)

  琳琅摘花的手停在了半空。

  正主來了。

  鮮花的香氣在室內瀰漫, 她腳邊開著一片紅玫瑰, 熱烈而明媚,就像這個花店的主人,哪怕不是刻意, 渾身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讓他蠢蠢欲動。

  「啪!」

  來人的牙齒咬著手套的邊沿, 用力撕扯開,被他隨手扔到了地上。

  視線中的身影輕輕一顫。

  男人勾起唇角。

  開始害怕了嗎?

  他的聲音,原來她還記得呀。

  真是高興。

  下一刻, 琳琅已經被後頭的人緊緊抓住了胳膊,用力一扯,琳琅的身體驟然失衡, 後背狠狠撞上了對方堅硬的胸膛。

  她不自覺痛哼一聲。

  「痛?」

  「痛就對了。」他意味深長地說,「只有死人才沒有知覺。」

  「我說的對不對啊, 姐?」

  琳琅捏緊了手裡的桔梗花, 站在後面的男人卻沒有發現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等你很久了, 親愛的男主大人。

  當然,她對男主能夠找到這裡的速度還是滿意的, 依林醫生那樣縝密又變態的頭腦,別人要想抓住點什麼蛛絲馬跡也是不容易的。大概也只有同樣屬性的男主才能形成分庭抗禮之勢吧?

  這兩人鬥起來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琳琅想想都覺得很期待。

  不過目前她還是要將自己的戲份演好——移情別戀的妻子, 不知道男主大人喜不喜歡?

  站在徐少傑這邊立場的話,琳琅認為對方現在一定很想要弄死她。

  果其不然, 他開口了——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姐是這麼會演戲的人。」

  「我啊,第一次, 被一個女人騙得團團轉呢。」

  他低笑一聲,「很可笑的是,為了找你,我翻遍了全世界,整夜不睡守著電腦與手機,就怕錯過你的半點信息與線索。而你,卻在另一個地方,跟另一個男人幸福而快樂生活著。」

  「那個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我在想,你如果是被人綁架了,那該有多害怕——雙手被反剪,眼睛也被蒙住,連哭也哭不出來。一想到你會遭受到這樣的痛苦,一想到是由於我的疏忽而讓你身陷困境,我就恨不得弄死我自己。」

  「可是啊,我打死也沒想到……」

  箍在腰間的手驟然收緊。

  琳琅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語氣陡然變得森冷,「所謂的綁匪,只是一個幌子,你跟另一個男人,聯手欺騙了我,欺騙了一個深愛你的丈夫。」

  「少傑……」她有些不安,想要說些什麼,被他粗暴打斷了。

  「閉嘴,不要叫我的名字!」

  琳琅咬著唇。

  「我真是可悲啊,自己的妻子也守不住,還在眼皮子底下,讓她跟別的男人跑了。」

  他幽幽地說,過了一會兒琳琅又聽見他的笑聲,神經病一樣,陰晴不定。

  男主應該是被她逼瘋了,琳琅心想。

  「來到這裡之前,我一路上都在想著,如果真的抓到了你,我要怎麼辦?」

  他往琳琅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音調卻是陰冷的,十分滲人,「當然是要——將你的手跟腳都一一砍下來,讓你永遠都無法逃跑,只能依靠著我,苟延殘喘。不過你放心,看在你是我妻子的份上,我會先給你麻醉,讓你沒有任何的痛楚,然後再用鋸子,緩緩切入皮膚之中……」

  「怎麼了?你好像流汗了?」

  徐少傑更加貼近她,一隻手抬起來,手掌按著她的胸口,能清晰觸碰到薄薄衣裳下的蕾絲文胸,他微笑著重重一摁,「心跳也跳得很快呢,看來你也很喜歡我這樣的懲罰方式,對不對?」

  他一邊說著話,另一邊用手緩緩抽出了她嵌在長裙里的雪紡襯衣,並且從她的上衣下擺滑了進去。

  進犯,掠奪。

  這是他的意圖。

  琳琅一陣顫抖,拼命掙脫他的禁錮。

  徐少傑沒想到她會突然低頭反咬自己的手臂,他一個不察覺,吃痛之下就被她趁機逃脫,女人連忙逃到了另一邊,用一種震怒的、警惕的眼神看著他。

  他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視他為仇人。

  可為什麼,他卻興奮得渾身戰慄呢?

  徐少傑反而轉身,關門,上鎖。

  室內只有幾盞吊燈亮著。

  「現在,你還能逃到哪裡去呢?」

  他斜靠在門上,長腿交疊,掛在嘴角的笑容瀰漫著一股邪氣。

  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姐姐,你就盡情地哭喊吧,說不定我還能對你疼惜一點。

  對面的女人一手捂著胸口,長長的髮辮在掙扎的過程中鬆散了不少,一副驚魂不定的樣子。胸前那一束淡紫色的桔梗花,也像主人一樣,枝條凌亂著,惹人憐愛。

  這樣狼狽不堪的姿態,他才掃上一眼,就已血液沸騰。

  他想要弄亂她的頭髮、衣裙……還有身體。

  她的一切,全部都要。

  欺負她,蹂/躪她,報復她。

  讓她的眼裡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哪怕是滿含淚水。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徐少傑緩緩站直了身體,細長的手指慢條斯理解開襯衣領口的紐扣,耐心的,從上面一粒一粒松解開來。

  他漂亮的黑色眼眸里泛起寒光,嘴角掛著明朗迷人的笑意。

  「過來,把衣服脫了,然後吻我,我就原諒你這一次私自出逃。」

  琳琅捏緊了手裡的花瓶,沒有說話。

  此刻,女人緊促又壓抑的呼吸聲讓他愈發興奮,徐少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為了不讓她害怕,他總是把心裡那一頭凶獸關押在最裡面,結結實實上了鎖。

  而今天,不需要了。

  「怎麼,你拒絕?」

  他解開了最後的一粒紐扣,曲線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會勉強你,畢竟我是那麼的愛你。」他衝著琳琅露出誘人又無害的微笑,「左右不過是一條裙子,以後老公再給你買更多漂亮的,好不好?」

  徐少傑一步步朝著琳琅走來。

  「你、你別過來,我會砸死你的。」琳琅也在一步步後退著。

  男人欣賞著她那張美麗臉龐上的驚恐神色,心裡卻想著,要是將這個人狠狠壓在身下,欺負她,又是怎樣令他著迷的風景呢?

  至於她威脅的話,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還頗有閒情調戲她,「那你可要看準了,記得要砸身體上最脆弱的地方,這樣才能做到一擊必殺。還有啊,砸的時候千萬不要手抖,直接咣的一聲,讓我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砸開,血漿噴涌……」

  「來吧,砸爛我的腦袋,親手殺死我,這樣你就能跟那個狗男人長相廝守……」

  請一定不要留情,把我殺死。

  不然,我就會活活弄死你。

  他忽然一傾身體,猛然向琳琅跨過來,猶如捕食的豺狼,動作又快又狠,琳琅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只能憑著自己的本能動作。

  「嘭——」

  手臂粗的細口花瓶從他肩頭砸過,落地後發出重重的破裂聲音。

  「嘶……」

  他吸了一口涼氣,一隻手揉了揉被砸中的肩頭。

  「下手還真狠呢,姐。」

  他偏頭輕笑,眼底錯落了一片斑駁迷離的星光,「我是不是該慶幸,你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沒有往我腦袋上砸?嗯?」

  與此同時,他也趁機抓住了琳琅的手,將她狠狠推到了後面的牆壁上。

  桔梗的花枝被他踩在了腳底,碾碎了,濺開了汁液。

  他勾著腰,長臂撐著牆,又以他自己高大的身體壘成了另一堵牆,把他逃跑的妻子幽囚在這個只剩下兩人的狹窄的空間裡,用力親吻著她,侵犯著她。

  與其說是親吻,倒不如更像一項懲罰——國王在對逃跑的犯人處以最嚴峻的酷刑。

  他強硬、蠻橫地撬開了她的嘴唇,不顧她的叫喊與抗拒,尖銳的牙齒撕咬著女人柔軟如花的唇瓣,幾縷鮮血順著兩人的嘴角流淌下來,染紅了衣領。

  琳琅的右手被他抓得無法動彈,手腕的骨頭也差點被這個怒意滔天的男人給硬生生擰斷。

  她只能用另一隻手瘋狂錘打他的後背。

  但男人依舊不為之所動,動作更加粗魯,琳琅覺得舌頭微微一痛,猶如針扎。

  她滿是痛楚的嗚咽一聲。

  徐少傑也聽到了。

  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將嘴唇從令他著迷的禁區里挪移開來,低頭看著琳琅。

  如他所想的一樣,她的臉上因為接吻而布滿紅暈,仿佛熟透的漿果,甜美而誘人,可是她的眼神卻是透露著截然不同的信息:驚恐、憤怒、畏懼、痛苦……還有絕望。

  直到一段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那台銀灰色的手機就在琳琅不遠處的高腳紅漆小桌子上,嗡嗡震動著,屏幕發著亮光。

  離她,只有幾步之遙。

  女人的眼睛驀然亮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下子掙脫了男人的禁錮——當然,這只是表象而已,徐少傑是故意為之的。

  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也就那點兒力氣,想要擺脫一個孔武有力的成年男性,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就是想要看她滿含希望最後卻絕望的樣子。

  貓捉老鼠,很有趣不是嗎?

  她的指尖剛剛觸到屏幕,另一隻手幽靈般掠走手機。

  「不……」

  琳琅失聲尖叫。

  「唔……」

  徐少傑舌頭舔了一圈略帶血腥味道的嘴巴,眯著眼看著屏幕。

  「靜哥哥?」

  他反覆咀嚼著這個稱呼,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了。

  「看來你真的是很喜歡這隻野狗呢。」他對著琳琅說。

  「不過,你的靜哥哥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要跟閻羅王見面了。」這個男人以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敘說著他的謀殺計劃,「我僱傭了幾個狙擊手,就埋伏在他經過的路口,然後……」

  「嘣!」

  他故意湊在琳琅的耳邊發出子彈擊中的聲音,明顯看到女人臉上一瞬間的恐慌。

  「可能是腦袋,也可能是心臟,一槍斃命。」徐少傑的聲音愈發低沉,「他就這樣,滿臉驚恐倒在血泊里,顫抖伸出手,想要向來往的人求救,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男人滿臉遺憾地說,「一個二十六歲的天才醫生,就這樣窩囊的、淒涼的,死在了大街上……」

  「不要……」

  他聽見了女人細微的哀求。

  「不要?」他挑著眉,「不要什麼?」

  「不要傷害她……」

  她的眼眶迅速泛起了朦朧的水光。

  然而徐少傑卻沒有半分想要憐香惜玉的心思,憤怒與嫉妒再一次占據了他的理智,面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冷。

  之前無論被他怎樣粗魯對待,這個人都沒有哭。

  可是只要一聽到那個傢伙會出事,她的眼淚就瞬間決堤了。

  你就這麼該死的喜歡他?

  那自己又算什麼?一個被拋棄的可憐蟲?

  徐少傑眯了眯眼。

  「你想要他活著?」

  手機在他的手指上靈活旋轉著,頗像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他隨口就道,「很簡單啊。」

  「求我。」

  話音未落,手機就被男人猛地擲飛出去,從牆上砸落,屏幕布滿了蜘蛛網似的裂痕。

  徐少傑朝她勾了勾手指,唇畔的笑容如少年人一樣清潤爽朗。

  嘴裡卻說——

  「過來,吻我。」

  他倒要看看,為了那個傢伙,她能做到什麼份上。

  琳琅僵硬著身體,半天都沒有動。

  徐少傑也不要求她立即回復,長腿往後一伸,隨意坐在了那張高腳的紅桌子上,襯衣上的一排紐扣全都解開了,駝色的領帶也松松垮垮搭著,掩著他白皙結實的胸膛。他側過臉,打量著店內的鮮花與素雅的裝飾,只是眼角的餘光從頭到尾都在鎖定著琳琅。

  他的姿態看似漫不經心,但卻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

  只要她敢跑,呵——

  「怎麼,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死?」男人嘴角勾著薄涼的笑意,「你再猶豫下去,說不定……」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她仰著臉吻上了他,黑髮拂過臉頰。

  甜蜜中帶著幾分苦澀。

  有眼淚的鹹味。

  他知道她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可是,只要是她的親近,他還是會意亂情迷、深陷其中。

  真是沒出息啊,竟然如此喜歡你。

  明明過來之前,還說什麼要殺了琳琅。

  可就是這樣一個吻,一個卑鄙偷來的吻,足以令他潰不成軍了。

  徐少傑忍不住伸出了雙臂,擁住了女人纖細的腰身,熱烈回應她,兩人纏得愈發緊密。她身上的味道混合著四周的花香,連髮絲也是甜的,仿佛一個奇異的、甜美的夢境。

  他如墜雲端。

  直到人快窒息了,徐少傑才戀戀不捨離開,他像一個終於得到心愛糖果的孩子一樣,滿臉饜足抱著琳琅,她也沒有反抗。

  仿佛想起了什麼,這個傢伙十分惡劣揚著殷紅的唇角。

  「不好意思,剛剛,是騙你的。」

  琳琅震驚瞪大眼,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的「卑劣」。

  「不過,你送上門的心意,我很中意,就留他個全屍吧。」

  「你!無恥!」

  琳琅氣得發顫,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他也不躲,哪怕被打得偏過頭去,漆黑的碎發遮住了眉眼。

  徐少傑就跟沒事人一樣,轉過頭來又衝著她笑,「要不要再來一巴掌消消氣?」

  他低頭湊過來,被「欺騙」的琳琅用僅剩的力氣拒絕男人的靠近。

  「你不知道嗎,你越是越掙扎,我就會越興奮,為什麼你還是要繼續這樣做呢?」他很苦惱地說,「是故意想要讓我好好疼愛你嗎?」

  說著他又想要開始新一輪的攻勢。

  然而,藍牙耳機里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他微微眯眼,趁人不備,把琳琅弄暈了。

  「還是這樣比較順眼一點。」徐少傑接住她下滑的身體,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既不會哭泣,也不會憤怒,安安靜靜待在我的身邊。」他自言自語說著,「有什麼辦法讓你變成這個樣子呢……」

  「唔……果然還是把你做成人偶會更好嗎?」

  人偶嗎?

  他想著,精緻的娃娃臉上漸漸爬上了一抹動人的紅暈。

  這個想法好像真的很不錯。

  懷著隱秘的念頭,他抱著人走出了花店。

  遠處,一管冰冷的槍口正對著他。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