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官渡陳氏【一更,求訂閱】

  第141章 官渡陳氏【一更,求訂閱】

  趙惠文王卻並不在意,只是放聲大笑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到封地與離開了秦國有什麼區別呢?」

  他頗為有些得意:「原本以為當年的離間之計已然失敗,沒有想到啊,竟然只是隱藏在了暗中,蓄勢待發罷了。」

  那內侍繼續說道:「聽聞陳氏的陳瞻、陳守二人並未離開咸陽城。」

  「陳瞻依舊在太尉的位置上,只是將手中的事務大部分交給了那位白起。」

  白起?

  趙惠文王一愣,繼而想到了這個人,但也並沒有太多的在意。

  他在意的其實也並不是「陳氏」,而是陳氏與「秦國」的關係太密切了,密切到他幾乎以為這兩者不可分割。

  白起算什麼呢?

  這種突然崛起,且沒有什麼什麼根基的老貴族,趙惠文王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君王懷疑他。

  可是陳氏不同。

  趙惠文王甚至懷疑過,若是陳氏繼續按照原本的模式在秦國內生存,以後的秦國或許會發展成「陳與贏,共天下」。

  在陳氏離開之前,陳氏的第三代已然誕生,且依舊是和秦王是幼年時候的玩伴,而陳氏的第二代也如常成為了秦王的老師。

  若是不出任何意外的話,秦王毫無疑問會將自己的「妹妹」亦或者「姐姐」中的某一個嫁給陳氏的第三代為夫人。

  如此一來,陳氏的第四代和陳氏的第二代便一樣,身上都有秦王室的血脈了

  這樣持續到陳氏第六代的時候,或許陳氏便已經和秦國王室幾乎融為一體。

  他看向台下站著的內侍,臉上帶著些許笑意:「以本王的名義,前往官渡為陳氏送去禮物,便說孤仰慕君子陳慎已久,往昔君子於咸陽城內不得見,今朝離開樊籠,不知可否前來邯鄲一敘。」

  內侍微微應聲,而後離去了。

  坐在趙惠文王身邊的太子臉上帶著迷惑:「父王,陳慎會答應麼?」

  趙惠文王耐心的教導自己的大兒子,這些為王的道理:「陳慎願不願意來是一回事,但是這個消息傳沒傳出去,又是一回事。」

  「有陳瞻、陳守在咸陽,陳慎是不可能來邯鄲的。」

  「這是他的為人。」

  「但當我送去禮物的消息傳到咸陽城,無法時時刻刻看著陳慎的嬴稷會開始懷疑陳慎麼?」

  「這是一定會的。」

  趙惠文王的嘴角帶著些許笑意,看起來十分溫和,但卻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寒冷。

  「我要的不是陳慎,我要的是陳氏與秦國的關係進一步破裂。」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秦王已然得到了九鼎之三,占據了三分天下之一的氣運,其餘諸侯王怎麼能夠與之抗衡呢?」

  「可六國內部,哪怕是到了如今都不能夠統一合盟,對抗秦國。」

  趙惠文王低著頭,手撫摸在太子的頭顱上,輕輕的:「需要加快速度了,不能讓秦國再這樣子發展下去了!」

  官渡

  遠處的車馬緩緩行駛在這鄉間小路上,陳慎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透過窗子看著那外面的風景,眼睛中的神色中帶著幾分的哀愁。

  離開了咸陽城,離開了秦國的政治中心。

  他父親說這是好事,但對於陳氏來說,這真的是好事麼?

  陳慎吐了口濁氣,仿佛是想要將內心的雜亂全部都吐出去一樣,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掛在腰間的麒麟玉,而後目光深遠。

  路邊不斷的有封地內的民眾在收割田地,秋日正是繁忙的時候。

  田地裡面一片的金黃色,讓人看著略微有些舒心。

  這便是官渡。

  陳氏的封地。

  陳氏的宅子在官渡的最中心,不算非常豪華,但成片成片的連在一起,畢竟如今陳氏也算是有幾十口人的大戶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車馬搖晃間才終於到了陳氏的宅邸外。

  陳靖早已經是站在門口等待著了。

  「吁——」

  車馬聲停止,陳慎從車輦上走了下來,看著站在那裡,身上穿著簡樸,一身的和氣,看著不像是封地的「陳氏公子」,倒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夫了。

  這倒也是陳靖的習慣。

  「大兄一路可還安好?未曾遇到什麼事情吧?」

  陳慎一邊往前走,一邊笑著說道:「這一路倒是安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說著又自嘲的笑了一聲,指著遠處那列隊的士兵說道:「畢竟王上都將親兵借給我用了,送我歸於封地,路上怎麼可能還有什麼不長眼的呢?」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著。

  他們的身後,諸多小輩站在一起,此時的他們還有些許陌生,但聊著聊著,便就放開了自己慢慢的熟悉了起來。

  畢竟在咸陽城的這一脈雖然不經常回來,但逢年過節還是會回來一趟的。

  只是眾人的變化都有些大罷了。

  陳慎帶著眾多陳氏族人,一路走到了祠堂的外面,祠堂中列著的靈位並不算多,最上方的是陳野的「父親」,也就是他們的大父。

  陳野這一輩只有陳野自己一個人,因此也沒有什麼兄弟的,陳野父親下方的靈位便是陳野的了。

  這祠堂其實看起來並不算是祠堂,只能說是供奉父親另外的地方。

  畢竟陳氏的第二代還未曾離世。

  陳慎拿著手中的香火微微躬身,神色虔誠:「父親,我帶著陳氏,回故居中牟了。」

  他再次行禮:「日後,陳氏主脈便不再離開此地了。」

  這是陳慎的決定,也同樣是陳慎對於未來的規劃。

  香火燃燒後的煙氣緩緩的飄蕩著,陳慎、陳靖兩兄弟許久沒有見面,倒也是有說不完的話。

  陳靖看著陳慎笑著道:「大兄,不必想那麼多。」

  「難道回官渡不好麼?」

  「總比在咸陽城勾心鬥角強得多。」

  陳慎也是眉眼含笑:「倒確實是好的,只是有些擔憂在咸陽城的四弟、五弟罷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五弟常年征戰,身體一體不太好,他又是不願意留下香火,我催促了幾次也沒有什麼用處。」

  「實在不行,便只能從我的孩子中過繼一個給他了。」

  陳慎的嫡子雖然只有兩個,但庶子卻並不算少,原本陳慎的打算是過繼一個嫡子到陳瞻的名下,也算是為他延續香火,但被陳瞻拒絕了。

  他說到時候要自己挑一個能文善武的,到時候可以繼承他的兵法傳承等。

  當成弟子去養活。

  陳慎沒阻止他的辦法,這個弟弟向來不是他能夠勸得動的,就連當初的父親都沒有辦法勸動他。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這官渡如今他們的「兵卒」,封君在封地中是可以有「門客」以及「兵卒」的,這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封地,幾乎與一個小國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這也是為什麼原本的歷史軌跡中,在嬴稷之後就越來越少,甚至幾乎沒有了「封君」這一說的原因。

  因為要「封君」,就類似於在自己的國家中劃出去一個「小國家」,這誰能夠願意呢?

  屋外腳步聲匆匆的響了起來,那小廝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主上,先生,府宅外有人拜會,說是想要入主上的門下為門客。」

  「烏泱泱的幾十個人都在那裡等著呢如今。」

  陳慎與陳靖對視一眼,都沒有感到意外,畢竟陳慎回來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天下。

  如今有門客來投,這倒是合乎常規的。

  「走吧。」

  陳慎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從容,之前不收門客是因為不想「陳氏」樹大招風,免得受到王上和群臣的猜忌,而如今大肆廣收門客,卻也同樣是因為免得王上和群臣的猜忌。

  畢竟你回到了封地,卻不肯招收門客,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的圖謀?

  這種想法,一定會出現在那位多疑的君王以及多疑的臣子心中。

  府邸外

  一個個的士子站在那裡,有些臉上充斥著激動,有些則是一臉的從容,站在最前方的人臉上帶著些許平靜。

  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擔心陳慎會不將自己收入門下。

  因為他出身自「咸陽學宮」,且早就是陳慎的門客了,只是一直沒有對外如此說。

  陳慎站在府外的台階上,看著台下的眾人,十分謙遜:「諸位能到此,便是看在慎的薄面,只是慎才疏學淺,恐無法將諸位都納入麾下,因此請諸位見諒。」

  話語很簡單,眾人也都知道陳慎言語中的意思。

  不過是想要看一看他們的本事罷了。

  因此,一眾人都十分活躍。

  昭襄王十年冬,文安君歸官渡,大肆招攬門客,麾下門客一時近千人,風光無兩。

  時人以之與其父「安國君」陳野、其弟「武安君」陳瞻三人並稱,為「鎮國三君子」,乃國之柱石。

  咸陽城

  嬴稷在宮中看著各種政務,時不時的夾雜著幾封對於陳慎的彈劾,看到這種奏疏,嬴稷都會不屑的扔到一邊。

  他明白陳慎那般謹慎的人之所以大肆招攬門客是為了什麼,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時時刻刻的知道他的消息罷了。

  更何況

  他派過去的人一個都沒有被篩選掉,全都是進了陳慎的門客中。

  這也是「陳慎」對他的一種表示,表明自己在封地內做什麼事情你應都可以看,我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所以大肆招攬門客並沒有讓嬴稷覺著害怕、忌憚,反而是安撫了嬴稷的心。

  有人能夠時時刻刻的傳遞消息,這便是好事,總比陳慎回到了封地後十分安靜,他什麼都探聽不到強得多。

  昭襄王十一年(公元前294年),在經歷了嚴寒酷暑之後,六國終於決定合盟了。

  而合盟之後的六國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既沒有發動對秦國的戰爭,也沒有其餘的表示,這讓天下人看了之後都覺著很是奇怪。

  六國到底想做什麼?

  這個疑問不僅僅出現在六國的國人心中,更是出現在了秦國史官的心中。

  他們開始迷茫、開始懷疑。

  六國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在眾人全都在懷疑的時候,秦王嬴稷卻在宮殿中暗中接見了來自楚王的使者。

  秦王的身上流淌著楚國的血液,秦國的朝堂上,因為羋八子的緣故,也有不少楚人為官,且地位還不算低。

  所以在發動戰爭的時候,楚人的官員們一般都會象徵性的反對,但反對的力度卻並不大。

  因為只要楚國沒有到亡國那個地步,他們就對付自己的國家比其他人對付自己的國家還要狠毒,或許只有到了亡國的時候,他們才會覺著這是屬於自己的國度吧?

  秦王嬴稷坐在宮殿中,看著楚王的使者,輕聲道:「楚王真的這般說?」

  楚王使者臉上帶著恭敬與謙卑:「是的。」

  「我王上言明,楚國位於南邊蠻夷之地,不願意摻和進中原諸國的紛爭,因此想要與秦國簽訂盟約,互不侵犯。」

  「盟約的時間也不會令秦王為難,便以您在位的時間為定如何?」

  「只要您還在,這盟約就在。」

  楚王使者低著頭:「若您同意,楚王願將葉、陳等八城相贈,且在盟約的存續期間楚願每年贈秦十萬石糧食。」

  「不知秦王意下如何?」

  嬴稷微微挑眉,臉上帶著些許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撫摸著自己的下巴,輕聲笑著道:「其實就算楚王不這般,秦也不會發動對楚國的戰爭。」

  「畢竟孤的身上流淌著楚國的血脈啊!」

  楚王使者並沒有將這話當真,畢竟在不久之前剛剛發生了一場戰爭,秦與魏聯合起來,差點把楚國的狗腦子都打出來。

  「既如此,那我回稟我王了。」

  昭襄王十一年秋,秦、楚於兩國交界「西陵」為盟,並簽訂盟約,約定互不侵犯。

  史稱「西陵會盟」。

  昭襄王十二年冬,武安君府。

  陳瞻微微咳嗽,而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將裡面的藥丸服下,咳嗽便好了許多。

  他望著北邊的方向,撫摸著桌子上的長劍。

  陳瞻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他想發動一場對匈奴的戰爭。

  即便不能夠消滅匈奴,也應當讓匈奴至少百年不敢南下!

  只是

  陳瞻嘆了口氣,他的身體支撐得到那一天麼?

  「父親啊」

  「望您在天之靈護佑我,護佑我多活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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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幾章多講的是「陳氏」哦,比較日常。是「陳氏」從咸陽城的陳家,變成「官渡陳氏」的一個過程,是陳氏第一次急流勇退的過程,也是陳氏開始逐漸站在「中立」這個隊伍的過程,是「陳氏」「去秦王化」的過程。陳氏應該是「天下人」的陳氏,而不是秦王的陳氏。

  麼麼麼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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