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引蛇出洞【6k二更,求訂閱】
當時間進入到了昭襄王二年的時候,秦國內的爭鬥就更加明顯了。【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當然,也更加的晦澀了。
這是一種雖然看似矛盾,但卻並不怎麼矛盾的事情。
既:所有人都知道王太后與安國君不合,但沒有人能夠明確的看到安國君與王太后之間的鬥爭。
即便是在秦國的朝堂上也是一樣。
嬴稷如同一個木偶一樣,端坐在朝堂之上看著下方的人爭吵、提出問題、解決問題,或者把提出問題的人給解決掉。
而陳野也是一如既往的在朝堂上摸魚。
他不想理會朝堂上的爭鬥,縱使那些人覺著朝堂上的爭鬥很多是他和宣太后的鬥爭
但陳野真的只想攤手表示冤枉。
他真的很冤枉。
朝堂上與羋八子爭鬥的人並不是陳野,更不是陳氏,而是以朝廷利益集團為代表的幾個輔國之臣。
其中甚至不包括陳瞻、陳慎,甚至也不包括陳昭。
陳昭最經常做的事情也就是陪著嬴稷讀讀書,然後處理一下案子而已。
陳氏的幾個人好像是脫離了這個朝堂一樣。
這也是陳野最開始就想要達成的事情,只是一直未曾能夠達成。
昭襄王二年的春天默默地來臨,春耕的事情再次被提及,經過咸陽學宮的一些教導,新進入朝堂的人開始關注「民生」與「實事」,他們開始厭惡朝堂上的爭鬥,並且以此為恥。
在咸陽學宮上一屆的學長,如今已經位列一千石的大員「李源」的帶領下,這些人以無可奈何的形勢組成了「學宮派」。
當然了,朝堂上的那些人或許更加喜歡叫他們「實幹派」。
這個詞出自陳野對這些人的評價。
在某次朝堂上的爭鬥中,這些人因為想要處理一件非常急迫的事———某個郡縣發生了蝗災,但朝堂上那些人繼續因為一些細微的小事而爭鬥。
這些人爆發了。
其中有一個愣頭青不知道怎麼想的,直接走到了正在打瞌睡的陳野面前,將陳野喚醒,並且訴說了如今朝堂之上的種種弊端,並且匯報起來了河東蝗災的事情。
而清醒過來了的陳野因此暴怒。
不管是楚系、陳系、法家、儒家、墨家、還是縱橫家,甚至是主持這一次朝會的蘇秦都被暴怒的陳野一頓臭罵。
這位老先生甚至不知道從哪來拿出來了一根變長的鐵尺,一尺摔在了那幾個帶頭因為瑣事吵架不休,以至於影響了重要事情的人臉上。
打人不打臉,自古以來就有這樣子的說法。
但這次暴怒之下的陳野顯然沒有顧及這樣子的道理,那幾位帶頭的人臉上頂著尺子印記開了幾天的朝會,見了幾天的同僚。
無論什麼人見到他們,都會下意識的問這個尺子印記的事情。
這讓他們丟盡了臉面。
但他們卻無可奈何,誰讓這位第一是總覽一切朝政,見他如見王的大佬呢?
而暴怒之後的陳野則是對「學宮派」進行了誇讚。
其中有一句讓所有人都覺著十分動然。
「覺民生之艱難,於是實幹之,比之某些奸佞強上百倍。」
於是,「實幹派」的名字就這樣子傳了出去。
這些人有兩個顯著的特徵,其中一個容易模仿,那就是咸陽學宮學子們統一的青衫,另外一個則是他們獨特的氣質。
一群人只要遇到問題就會幫助國人解決。
濟民生之所急。
這是不容易模仿的,常人也不容易做到,而若是能夠模仿到了七八成的人,也一定是這樣子做的人。
那就不叫做模仿了。
「實幹派」沒有加入的壁壘,甚至沒有一個統一的領袖,更像是一個小小的團體,大家匯聚在一起,一同為國人的發展而奮鬥著。
這樣子的理念很快的吸引了不少人。
其中墨家的人是最喜歡這種理念的,他們中陸陸續續的有不少人加入了「實幹派」這個派別之中,也因此不再害怕其餘派系的壓迫,能夠安心的為國民、為黔首而研究一些有利的東西。
漸漸的,當墨家當代矩子察覺這件事情的時候,墨家在咸陽城的弟子中,有七八成都已經加入了「實幹派」中。
而當墨家當代矩子了解了「實幹派」的理念之後,不顧一些人的勸阻,帶著全部的墨家弟子加入了其中。
不只是墨家,儒家、縱橫家、名家、等等,一些有志之士紛紛加入其中。
「實幹派」迅速成長為了僅次於「楚系」「陳氏」「朝堂派」的強大勢力,甚至隱隱約約可以跟他們相提並論。
這是陳野所沒有預料到的。
安國君府
陳野微微挑眉,臉上帶著些許不可思議的看著絹帛上記載的內容,砸了咂嘴,臉上有些許複雜的神色:「這倒是有意思了,實幹派麼?」
「倒是沒有想到,這些人會在這個時候就出現。」
「實踐出真知啊。」
陳野微微一笑,這些年來,他在做的並不是從「科技」上改變這個時代,而是從「思想」,也不是一上來就拿出那些所謂「先進」的思想,而是最基礎的、最決定人潛意識的、也是最無懈可擊的一個個的思想。
比如實踐出真知。
實踐派便是在他的一步步培養中誕生的一個萌芽,這個萌芽或許有一日會被覆滅,但只要萌芽存在過,歷史就不會忘記,日後定然會再次生出來一朵相似的花。
實踐出真知。
這是千百年來絕對不會被淘汰的道理。
也可以稱之為「真理」。
他放下手中的絹帛,心中則是想著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關於羋八子的事情。
「王太后的事情啊「
陳野的頭有些痛,羋八子的事情是真的不好處理。
如今的王上嬴稷顯然是得到了嬴駟的真傳,穩穩的拿捏住了當年他教給嬴駟的第一課,那便是不要參與到臣子之間的戰鬥中
這還是當年他教給嬴駟的道理,倒是沒有想到最後頭疼的還是自己。
他微微地摸了摸下巴,心裡倒是有了一個主意。
昭襄王二年的夏天很快到來。
夏天的天氣變化很快,幾乎像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一場暴雨來的轟轟烈烈,而暴雨之下也是一個個急匆匆的人們。
秦國的實力依舊在默默的發展,而其餘幾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直沒有對秦國發動進攻。
但試探卻是始終沒有消失的。
秦國朝堂上的爭鬥還在繼續,但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一樣,幾乎沒有人能夠占據上風。
趙國
自多年前進行變法之後,趙國的勢力便日漸強盛了起來。
趙武靈王在完成了變法實力強大起來後,卻日漸的變得昏庸起來,比如開始寵愛自己的長子趙章。
趙章是他的長子,但卻並不是趙國的太子,日後繼承趙國的人也絕對不會是他。
可趙武靈王就是日漸的寵愛趙章,以至於讓趙惠文王趙何甚至都有些不滿了,但目前為止,趙武靈王對趙章所做的一切,趙何還能夠接受和忍讓。
他想要先繼承這個王位再說。
畢竟在繼承王位之前,他都只是「太子」,是趙武靈王一句話就可以廢除的太子。
也是一個不能夠有太強大武力,否則會讓趙武靈王不安的那個太子。
但這個時期的趙國,人才正在逐漸的生長起來。
趙國真正的鼎盛時期要來了。
在趙國真正的鼎盛時期,就算是秦國遇到了也是有些發憷的,雖然或許最後會取得勝利,但其中所要付出的慘烈代價也是會讓秦國肉疼的。
陳野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提早了很久就開始在趙國布局。
當初陳昭與嬴稷一同去往趙國的時候,去的可不僅僅是這幾個人而已。
一場秋雨一場寒,雖然這個時候還沒有這樣的道理,但人們已經有這樣的感覺了。
在這樣子的天氣中,任何人生病似乎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但這個任何人顯然不包括「陳野」。
昭襄王二年的秋日,一場場秋雨落下的時候,在某次朝會上,陳野站起身子來本來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忽而不知為何嚮往仰倒。
「父親!!!!」
陳慎、陳瞻兩個人的眼睛瞳孔驟然縮緊,不顧一切甚至不顧這還是朝堂之上的衝上前去,不敢讓父親的身軀摔倒在地上。
這樣子的年紀,若是真的摔一下,這個後果
所幸,陳瞻畢竟是縱橫沙場的人。
他接住了陳野摔倒的身軀,與此同時,坐在前方被嚇到了的嬴稷也是急忙大聲喊道:「傳太醫令!傳太醫令!」
若是說宮中誰的醫術最好的話,那一定是太醫令的了。
太醫令很快的來到了大殿中。
當他看清楚昏厥的人是誰的時候,一顆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怎麼恰恰是在這個時候?
他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忙都到了陳野的面前,微微把脈後,神色變幻莫測。
良久後,他緩緩開口道:「啟稟王上,安國君的身子只怕是」
後面的話未曾說完,但其中所蘊含的意思所有人都瞬間明白了。
一剎那之間,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他們不知道自己心中那一抹情緒到底是什麼。
那情緒太複雜了。
有驚喜、開心、興奮,也有悲戚、哀傷、憤怒、迷茫、困惑。
所有人的情緒在這一刻達成了驚人的統一。
開心驚喜是因為這位若是真的沒了,那麼壓在自己頭頂的一座大山便是沒了。
可若是真的沒了,秦國該何去何從呢?
這又是一個大問題
「碰——」
一個書卷襲來,惡狠狠地摔在地上,嬴稷的眼睛通紅,其中泛著些許血色:「不可能!孤命令你,一定要治好安國君!」
「否則便陪著安國君一同離去吧!」
安國君病了!並且在朝堂上昏厥了!
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咸陽城,就在安國君陳野昏厥的第四日,各國的國君書案上都收到了這個消息。
所有人的表現都很統一。
第一,興奮大笑。
第二,找人確定消息的真假。
第三,興奮大笑。
第四,大肆賞賜。
其餘六國的國君在這一刻似乎是達成了統一,所有人都在快樂的歡呼,只有秦國的國人們陷入了悲傷的情緒當中,他們不願意看到這位老人的生病、昏厥。
更不願意看到這位老人離世。
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祈禱著,祈禱安國君能夠快點好起來。
甚至有些人開始偷偷的給安國君立下了長生牌匾,以此希望安國君能夠早日安康。
黔首們有時候很愚鈍的狡猾,但有時候黔首們又很質樸的真誠。
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才能夠讓安國君醒來,他們也不知道一個人對自己好自己應該怎麼辦。
他們說不出像是「士子」們那樣絢爛的言語。
但是他們懂得該如何感激一個人,該如何用自己的方式留下一個人。
越來越多的人在家中供奉了陳野的長生牌匾。
在封建的時代,黔首們也好、日後稱呼的百姓們也好,對於一個「官」一個「王」一個「統治階級」來說最好的祝福便是「希望你能夠長命百歲。」
因為這代表著民眾希望你能夠一直統治這個國家,一直以伱的方式統治。
他們能夠感受到善意。
章台宮中
得知消息的羋八子差點是跳了起來,這個事情對於她來說絕對是大好事一件。
為什麼?
因為羋八子逐漸的掌控了楚系的勢力,這些人也的確是有才華的。
在陳野不知道為什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水中,這些人也在為秦國兢兢業業的付出。
楚系和陳氏一脈的爭鬥為何一直處於平衡的狀態?
難道傾盡楚國一個國家的力量,還無法對抗一個陳氏麼?
不,並不是這樣。
會一直保持平衡,是因為某個既充當裁判,又充當運動員的人站在一旁虎視眈眈,只要楚系稍微表現出來想要趕盡殺絕或者要勝利的樣子,這位「裁判員」就會上場。
這個人就是陳野。
這是橫在羋八子臨朝問政前最大的阻礙,只要能夠解決這個阻礙,羋八子距離完成自己的夙願就不遠了。
她強行的按捺住了自己內心的雀躍,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來一抹懷疑。
陳野那個老東西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突然之間就病倒甚至昏厥了?這是不是對她的又一次試探?
難道是想要等待自己露出馬腳之後,再將自己處理掉?
這個時候,羋八子突然之間想起來了當初聽到的那個傳聞,陳野的手中有一封嬴駟留下來的,對付自己的詔書
羋八子微微的眯著眼睛,這位宣太后開始懷疑起來了這件事情。
但這個放在眼前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於是,她開始了屬於自己的試探。
昭襄王二年秋,宣太后再次提出了自己思念兒子,想要將兩位公子從其他國家召回的心愿。
而這一次,沒有了陳野的阻撓,宣太后成功的在朝堂上提出了這個事情。
且,因為沒有了「總覽一切事務」的陳野在,沒有人能夠否決宣太后的這個想法,即便是嬴稷,因為即便是嬴稷也不能當著眾多朝臣的面拒絕選宣太后。
這便是「孝道」。
於是,迫於無奈之下,在昭襄王二年的冬日中,昭襄王與楚王等去信,想要將公子芾、公子悝帶回來,並且表示願意送回兩國的質子。
而得到的答覆是,可以。
並且不需要將他們的質子送回來,因為這是「仁義之國」秦國所做的事情,他們相信秦國不會違背自己的盟約。
當然了,到底是因為他們相信秦國,還是因為他們國內的勢力不願意讓在秦國內的兩位公子回去,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起初在聽說要換回質子的時候,那些質子還是十分興奮的神色,而知道了兩國拒絕了交換,並且願意讓公子悝、公子芾回國的時候,那兩位的狀態並不算很好
並且聽聞深夜兩位的居所有大罵聲傳來。
昭襄王三年春天,經過了一個冬日,公子悝、公子芾終於回到了自己離開已久的國家,他們看著那依舊宏偉的咸陽城,心中唏噓不已。
只是一個不小心而已,便在立儲之爭中失敗,並且被送到他國為質子。
還好最後登基的是自己的兄弟,而他們的母親可以用「王太后」的身份,以「孝道」為由,逼迫新王將他們要回來。
這一點讓公子悝以及公子芾都十分興奮。
在回到秦國,回到咸陽城之後,這兩位公子第一時間見的並不是已經成為秦王的嬴稷,而是入宮見了自己的母親,如今的宣太后。
見完了宣太后之後,兩個人才去見嬴稷。
而這個時候,纏綿在病榻之上,偶爾才能夠醒來的陳野用山參吊著性命,似乎一直掙扎著不肯離世。
嬴稷幾次前往安國君府邸,偶爾能夠見到虛弱的,只剩下雨一口氣,不知自己在說什麼,胡言亂語中的安國君。
那位強大的老人已經病到了這種程度。
偶爾能夠聽到他在呢喃,要完成弟子的託付。
弟子的託付是什麼?
是照顧整個秦國。
嬴稷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就想到了昔日那個風趣幽默的老人,那個答應了自己父親照料自己,於是鞠躬盡瘁的老人,心頭有些許的悲傷。
他趴俯在陳野的床榻邊上。
「師公您怎麼還不醒來?」
「難道,真的要拋下秦國於不顧麼?」
咸陽宮王太后宮中
羋八子春風得意,她在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回國的事情沒有受到阻撓的時候,就已經覺著陳野並不是裝病,而是真的病了。
更何況這幾日楚系一派的人將陳氏一脈的人打壓的喘不過氣來,就連很多實幹派的人都受到了壓迫,不能夠好好的做事情了。
秦國朝堂上隱隱約約有些烏煙瘴氣。
若是歷史中的宣太后一定不會做這樣子的事情,因為她雖然野心勃勃,但也想讓秦國變得更好。
但羋八子不是宣太后,她只想要讓自己的權勢達到頂峰。
這是她失去了嬴駟寵愛後才明白的道理,權力唯有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重要的,而其他的一切,比如所謂的國家強大、國人崇敬這些對於她來說,已經不再放在心上了。
這是「羋八子」與「宣太后」人生經歷的不同所導致的不同,是無法人為決定的。
同樣也是「歷史」的軌跡無法決定的。
因為這些事情太細微了。
可正是這些細微的事情,組成了改變的洪流。
昭襄王二年的夏天,這對於秦國來說並不算是一個太好的年份。
河東、義渠、巴蜀等地陸陸續續爆發了蝗災,黃在家幾乎是對秦國的糧食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在這樣子的情況下,魏國、趙國、韓、燕、齊五國再次宣布合盟。
哪怕之前沒有任何一場戰爭是勝利的也是一樣,五國再次悍然對秦國發動了進攻。
而其中之一的理由是「奸佞羋八子,毒殺安國君」。
五國都派遣了人在秦國國內大肆張揚這件事情,將陳野的昏厥從「病重」引導到了「中毒」。
這是五國國君都想看到的。
若是病重,秦國的國人絕對不會有什麼情緒,可若是被宣太后下毒
秦國國人的暴動,只怕就在當下吧?
畢竟這位羋八子自從嬴稷登基之後,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國人喜歡的。
她一心只想著爭權奪利,卻忘記了在國人已經如此的情況下,唯有牢牢地把控住國人的心,才能夠更好的爭權。
昭襄王二年的秋天。
章台宮內
嬴稷、蘇秦、張儀、陳瞻、陳昭、陳慎、司馬錯、贏疾等人坐在那裡,臉上都是帶著疲憊的神色,其中以陳瞻三人為最重。
陳瞻緩緩開口,看著在座的眾人道:「這一次的戰爭,除卻我之外,恐怕沒有人更合適了吧?」
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若他出征,則國內的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畢竟若真的是羋八子毒殺的安國君,安國君的嫡子怎麼還可能願意為秦國征戰呢?
嬴稷長長的嘆了口氣,略帶疲憊的說道:「好,便這樣吧。」
「昭襄王二年,安國君病重,於朝昏厥,太醫令言:時日無多。又明年,韓趙魏齊燕五國合盟而伐秦,時咸陽流言緋緋,曰:後因事,毒害安國君。後武安君陳瞻抗五國,流言自破。——《新秦書·陳世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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