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喜地仰望蒼穹,那笑聲近乎瘋狂。
周圍的行人被他的舉止嚇得紛紛退避,視他如瘋魔。
林真的眼角悄然滑下淚滴。
由於對時光的麻木,他久已不再留意日期。
今日竟是4月14日!
而非那令人窒息的4月13日!
他匆忙回到家中,翻出手機,屏幕顯示:4月14日。
不僅如此,自他陷入永恆循環中消失的古銅錢此刻也出現在他面前。
他再次放聲大笑。
一千年的煎熬,終於等來了4月13日的逝去!
他感受到重見天日的喜悅。
無人能理解,他是如何度過這漫長的千年。
他感覺自己仿佛游離於三界之外,被困在一個永無止境的囚籠之中。
每日的重啟,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留下痕跡,找不到生存的意義所在。
然而此刻,這無盡的輪迴已被打破!
他的人生終於重返正軌!
「林真,你這小子,家裡來了貴客,還不快滾出來泡茶!」
剛平復內心的激動,便聽見岳母方蘭的怒吼。
他無奈一笑。
身為贅婿已歷千年,岳母的頤指氣使他早已習慣,仿佛自己只是家中僕役。
當然,他也曾改變過岳母對他的看法。
不知多少次,她親切地喚他「好女婿」,比親生兒子還要親近。
因此,他對此並不介懷。
大廳中,一位佩戴金絲眼鏡的男子悠然坐於沙發上,猶如世家公子。
「阿姨,聽說純雨一直夢想加入四海商會,恰好,我幫她搞到了一張邀請函。」
說罷,男子將邀請函置於茶几之上。
四海商會,是全國性的聯合商會,入會條件嚴苛,但一旦加入,即可享受到難以想像的便利。
因此,眾多商家都渴望加入四海商會。
方蘭笑容滿面,讚許道:「還是澤濤有本事,我們家純雨為了這個什麼商會真是操碎了心,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拿到邀請函。」
「阿姨過獎了,我和純雨從小一同成長,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澤濤優雅一笑,語氣中透著一絲遺憾,「若非當年我出國深造,純雨也不會嫁給一個無用之人。」
提及此事,方蘭也不禁黯然。當年她堅決反對女兒的婚事,可女兒偏偏選擇了林真,為此,母女之間一度冷戰許久。
如今將林澤濤與那個「無用之人」相比,兩人的差距猶如雲泥之別。
就在這一刻,林真從樓上下了來……
在迷離的星辰照耀下,林澤濤露出了戲謔的微笑。
「嘿,看來我們之間仍有不解的緣分。」
林澤濤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早已如夢境般熟悉。
他是岳母密友家的獨子,家族擁有著神秘的魔力資源。
曾對外宣稱赴遠古國度進修,實則沉溺於奇異世界的冒險。
歸來後,他對杜純雨嫁給林真的事實始終耿耿於懷,策劃著名各種詭異計謀,意圖奪回杜純雨的心。
在無盡的時間循環中,林真曾無數次對林澤濤施以教誨,甚至有一次,將他在異界邊疆的礦脈中罰作苦工。
「你笑什麼?像個無知的孩童,快去準備魔草茶!」方蘭見林真未去倒茶,反而痴笑,心中不悅。
林澤濤則以嘲諷的眼神注視著林真,冷冷說道:「我真為純雨惋惜,竟委身於這樣的凡夫俗子。」
林真的笑容瞬間消退:「異界邊疆對你而言,是個樂園嗎?」
「異界邊疆?」林澤濤一愣,隨即冷笑:「我涉足的是神秘的艾瑞斯大陸,你這井底之蛙!」
「啊,差點忘了,你現在還沒去過那裡。」林真撓頭思索,是否要再次將這傢伙送入異界邊疆的試煉。
林澤濤聞言,皺起了眉:「姨媽,我覺得您應該重新考慮純雨的婚約,她那樣傑出的女巫,怎可被一個愚鈍的廢人所牽累!」
方蘭顯得有些尷尬:「如果純雨能聽從我的話就好了。你還是多和純雨談談吧。」
她轉向林真,瞪大了眼睛:「讓你倒杯茶怎麼就這麼難,你是在挑釁嗎?」
「姨媽不必操勞了。」林澤濤起身,走向林真。
「這裡有二十萬金幣,只要你離開純雨,這筆財富便是你的。我相信這比你一生的積蓄還要多。」他拿出一張金色的契約書,傲慢地俯視著林真。
林真只是平靜地看著林澤濤,如同審視一個愚者。
「怎麼,覺得少了?」林澤濤挑眉,林真的表情讓他氣得臉色鐵青。
方蘭抱著雙臂,沉默不語。若能讓這個廢物自動離開女兒,她求之不得。
「二十萬並不算少,足夠資助許多貧困的魔法學徒。但恐怕這只是一紙空文。」林真側頭說道。
「什麼空文?」林澤濤的眉毛跳動了一下。
「你啊,在異國早已耗盡了家族的魔力儲備,還欠下了巨額的賭博債務。你真能拿出二十萬金幣嗎?」林真笑道。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林澤濤面色驟變,厲聲呵斥。
「我是否胡言,你自己心裡清楚。」林真向林澤濤眨了眨眼,仿佛洞悉了他的秘密。
林澤濤心頭一緊,因為林真所說的都是事實,他的確在國外揮霍殆盡,還欠下巨額賭債。他無法理解一個上門的廢人如何得知這一切。
但絕對不能讓杜家知道他破產的事實。
「姨媽,你看著我長大,我的為人你最清楚。我怎麼可能破產,千萬別信這個廢物的謊話。」
他轉向方蘭,開始辯解。
方蘭輕輕點頭,立刻猛拍桌面,「林真,你的膽子愈發狂妄了,竟敢信口開河!」
「若澤濤商會隕落,我能一無所知?況且,澤濤可是為純雨贏得了四海商會的宴請函,你有何能耐,竟在此胡言亂語!」
「四海商會的宴請函?」
林真瞥了眼茶几上的函件,淡然一笑,隨即走過去拿起。
「立刻放下,那是你能碰的東西嗎?」方蘭見狀呵斥。
「母親,請你看清楚,這不是四海商會的函件,而是他們旗下的一個小宴會邀請,這種宴會,凡人均可參與!」林真手持邀請函說道。
「宴會邀請?」方蘭一怔。
「伯母,別聽他狡辯,他懂什麼,四海商會年年舉行數次宴會,受邀者自然有機會躋身商會。」
林澤濤邊解釋邊企圖奪回邀請函,卻被林真靈巧地避開,不禁有些惱怒,卻又礙於方蘭不敢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