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我叫唐素璇。」
「嗯。」白鴿瞥了一眼唐素璇,閉上眼沒了下文。
她,不是小茹啊,看樣子,我已經死了,但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呢……
白鴿靠在石壁上面色深沉,左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地。
唐素璇見白鴿不再開口,呆呆的站在原地,低頭蹙眉捏著袖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現在她有些害怕這位冷師兄,哪怕這個冷師兄在這場試煉里幫了她很多。
在三天前,唐素璇所在的試煉小組於枯骨林遭遇了一頭外來的血木狼。
那頭血木狼似乎陷入了某種狂化的狀態,所以闖入了青葉宗的試煉之地。
發狂的血木狼很難對付,這位冷師兄拼著重傷也只將唐素璇主僕和林覺三人護到這個山洞躲了起來。
一支整整十三人的試煉小組,為期半個月的試煉才第四天,倖存者已經不足一半!
倖存者,不是通過者!那些沒能躲入洞窟的,不是被淘汰了,是死了!
這種情況在往年青葉宗的新生試煉記錄中,都是聞所未聞!
林覺,落陽城林家長子,試煉前就對清麗可人的唐素璇起了覬覦之心。
但他在試煉之中搞的幾次小動作無一例外被這位冷師兄拆穿了。
林覺因此心中記恨,到昨晚冷師兄傷勢拖了三天後已然自顧不暇。
心癢難耐的林覺再次找上了唐素璇,又被冷師兄呵斥。
早已懷恨在心的林覺惡向膽邊生,夥同族弟林誠和冷師兄動了手。
冷師兄傷勢過重不敵,竟被林家兄弟活活打死!
所以,冷師兄已經死了!
看著靠在牆上靜默的冷師兄,唐素璇忽的想到了某些仙道奪舍的說法。
可她們躲到洞窟後再沒見過其他人,而且這個「冷師兄」,剛剛又救了她……
「冷、冷師兄……」
唐素璇剛想說什麼,卻見冷師兄忽然站了起來無視她往另一側的林誠三人走去。
唐素璇低頭糾結的什麼沒有上前,等她似乎做了什麼決定抬頭看去不由抬手捂住了嘴巴。
只見冷師兄站在林覺前,然後彎腰將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抬到了胸前。
然後在她的注視中,冷師兄將石頭順勢狠狠砸在了林覺的腦袋上!
唐素璇的尖叫終於爆發,先前宛如屍體橫陳在地上的林覺原來還沒死!
白鴿這一砸,昏迷之中林覺一聲悶哼,在清脆的骨裂聲中紅白之物四濺,腦袋已經血肉模糊。
「果然,此時糾結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穿越復活,都沒意義,念頭通達才是我想要的。」砸死林覺後,白鴿臉色平靜喃喃自語,仿佛只是碾死了一隻螞蟻。
小茹……白鴿回身看了一眼那個叫唐素璇的女孩。
那女孩發現自己看向她後捂著嘴俏臉慘白一個踉蹌就跌在了地上。
白鴿微笑著微微搖頭,拖著身子走到了林誠三人面前。
林誠三人蹲在地上不敢抬頭,他們的視線都不約而同越過白鴿落在了不遠處的屍體上。
那塊石頭還壓在林覺的頭上,黑紅色的血水宛如活物流動。
磨盤大小的石頭,此時如同山懸於頂,壓的他們大氣都不敢喘。
「名字,身份。」白鴿的聲音如冰冷的利刃刺來。
「林、林義,來自落陽城。」
「林?他和你什麼關係?」白鴿指了指身後的屍體。
「他,是、是我堂堂兄。」林義腦袋垂的更低了。
白鴿眼中閃過一絲陰翳,卻扭頭看向了張明軒「你呢?」
「冷師兄,我叫……張明軒,來自當陽山張家。」
兩人回答時的聲音都在顫抖,張明軒比林誠坦然些。
「你。」白鴿看向了縮在最裡面的林誠。
卻見林誠神情呆滯,對詢問置若罔聞,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嘿嘿……嘿嘿嘿……」
白鴿半垂眼帘,抬腳作勢向林誠肩膀踹去。
這具身體有傷在身,很虛弱,連搬塊石頭都吃力。
但林誠這會兒仿佛丟若魂一般沒有一點反應被白鴿一腳踹倒,後腦砰的一聲重重的磕到了石壁上。
林誠這才一個激靈,抬頭對上了白鴿冷漠的眼神,然後瞪大眼睛放聲哭喊了起來。
「啊!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別殺我,林覺,是林覺殺你的,是他殺的,不是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啊!」
「不要,不可以!我不想死,我不要死!走開,你走開啊,我求你,你放過我!」
「廢物。」白鴿看著林覺身下濕了一片,腥臊之味已經飄散開來。
這林誠,被嚇瘋了。
「不是我!是林覺,是林覺殺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走開啊!」
林誠揪起自己的衣領將腦袋蒙住,如一隻無頭蒼蠅嗚咽著不斷往牆角鑽去。
白鴿沒了興致,呵呵一聲轉身往洞窟一側走去。
「冷師兄!」
「冷師兄?」白鴿不用回頭就聽得出這是唐素璇的聲音。
有意思,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叫住自己。
「怎麼了?」白鴿止步回頭看向唐素璇。
「冷、冷師兄,您之前說……洞窟深處有危險。」唐素璇抿著嘴不太敢直視白鴿。
這一側,是通往山洞內部的嗎?
「謝謝。」白鴿信然,轉身往另一側走去。
「冷師兄!」唐素璇再度開口。
白鴿停下腳步,看著唐素璇沒有說話。
「昨夜我聽到一聲狼嚎,那頭血木狼……或許還沒走的。」
「嗯。」白鴿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往洞外走去。
這一次,唐素璇沒有再叫住他。
……
血木狼,青葉宗,新生試煉……冷師兄?
呵呵,這個世界……似乎會很有意思啊 。
沒有火光照明,洞窟一片漆黑,待稍稍適應後,白鴿摸著石壁沿著牆角走了許久。
洞窟深處有危險?白鴿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或許是真的穿越了,但並沒有像那些網文小說里寫的一樣,繼承這個倒霉鬼的記憶啊。
不說什麼洞窟,他連這具身體主人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只能從唐素璇等人的話語中判斷應該是姓冷。
又走了一會兒,白鴿不得不彎腰靠在石壁上,捂著胸腹休息起來。
三道猙獰的豁口橫貫在他的胸膛,綿延到小腹,輕微動作就會撕扯到傷口。
傷口被包紮過,似乎還塗抹了某種藥物,味道聞起來有些像風油精,不過混著血腥味聞起來讓人很不舒服就是了。
這具身體不知道多久沒有吃喝了,白鴿只覺得渾身乏力,連呼吸都吃力。
等等……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白鴿眼神幽幽,將手探過頭頂舉著感受了半分鐘。
「呵呵,越來越有意思了。」白鴿呵笑一聲直接坐在了牆角。
洞窟之中流動著微弱的氣流,他明明是往洞窟外走,可現在這裡的空氣已經和凝固了差不多……
他閉上眼抓起一塊石頭,握了握放在了一邊,然後又抓起一塊石頭,握了握後又放下……
踏……踏……踏……
黑暗之中,腳步聲格外清晰,這裡視線太差,人體的感官補償下聽力會得到一定的提升很,所以他聽的很清楚。
但是,白鴿現在是貼著石壁站著的,他沒動。
那身後的腳步聲從何而來?或者說,是誰在尾隨著他而來呢?
踏……踏……
黑暗之中,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正緩步走過來。
那人走在洞窟里,並沒有貼著兩側的石壁。
洞窟可不是直的,那個人不扶著石壁卻能一直不偏離方向,始終和石壁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仿佛那個人……看得清這漆黑的洞窟的路線!
白鴿對此面色平靜,仿佛一具木偶背貼石壁一動不動。
他抬起右臂同樣貼在了石壁上,手心握著一顆尖銳如匕首的三角體石塊!
那人越來越近了,可好像並沒有發現白鴿,繼續像一具傀儡一樣,一步步機械的走著。
七米,五米,三米……
「來了!」
白鴿憋著一口氣,右臂握緊石塊,手背擦著石壁猛然發力,上前一步往面前的人影的喉嚨鑿殺而去!
漿唔——尖銳的石匕首刺穿皮肉攆碎喉骨和器官,白鴿感覺溫熱的液體正從那人的脖頸濺射而出。
可身前的人卻仿佛什麼都都沒發生,身子都沒動搖一下。
這人停下腳步,極其僵硬的將腦袋扭向了白鴿
終於看清來人的面孔,白鴿眉頭微皺,瞬息之間做出了他的選擇。
他抽出插入血肉里的石匕首,面色一冷,而後開始反覆刺鑿,將那人的脖子徹底鑿斷!
那人詭異的定在原地宛如樹樁,大好頭顱化作滾地葫蘆掉落在了白鴿腳邊。
「看來有些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得先回去看看了。」白鴿踢開腦袋,扶著石壁準備回返。
身後忽的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
「冷師兄,原來你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