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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看向青影, 不等她問話,青影就已經接著稟道:「是南面軍統帥章將軍家的姑娘章姑娘和兵部尚書王大人家的姑娘發生口角,將王姑娘從十米看台的台階上推了下去。」
明舒「刷」地站了起來, 道:「真掉了下去?」
她只是讓章依佳防備著些,看情況順勢借夏明珠的手解除了婚約,但卻沒想到夏明珠竟然是讓章依佳推了別的人落高台。
一石二鳥。
毀了章依佳為後的可能性,同時還除了另一個已經基本定下為貴妃的王詩雅。
可是她是怎麼做到的?
這些個貴女明舒都作過了解, 兵部尚書王騫曾經也是地方上的將領, 王詩雅也是自幼跟著兄長們習過一些功夫, 且她還沉穩內斂, 並不是那麼容易被算計到的性子。
而且還是摔下高台?
「是真的。」
青影肯定的答道, 「當時在場的人很多, 王姑娘穿了大紅的衣裳,很好認。」
「那王姑娘現在怎麼樣?」明舒問道。
「現在正在蘭苑那邊救治, 太醫說好在王姑娘習過武, 今日去看龍舟賽怕風大, 特意帶了一個加厚的披風, 章姑娘推她時她手上正好拿著披風,順勢裹了自己所以雖然摔傷比較嚴重,但應該性命無憂, 也沒有傷到臉上。」青影道。
蘭苑是離觀景台最近的一個院子。
那裡通常都是空出來給貴客們臨時歇息的。
明舒一愣。
特意帶了一個加厚的披風?
她本來就覺得此事詭異, 此時怪異的感覺越發升了起來。
她心裡冒出一個想法, 但這猜想未免也太......狠了些。
那可是十米的高台。
她點了點頭, 道:「性命無憂就好, 讓人繼續看著,等人散了我再去看看她。」
現在那裡估計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她過去也沒什麼用。
又問道,「章姑娘那邊現在怎麼樣?」
青影道:「事情發生之後章姑娘和章姑娘身邊的丫鬟都被看管了起來,太醫那邊看過王姑娘,說是性命無礙之後,陛下,太后娘娘,長公主殿下還有幾位大臣就審了章姑娘和她身邊的丫鬟。」
「章姑娘對自己將王姑娘推下台階一事直認不諱。她說是因為王尚書身為兵部尚書卻食朝廷之祿,卻不能忠朝廷之事。南面軍舊年一整年都沒收到過一粒軍糧,一件衣裳,一根藥草,多少將士忍飢挨餓上戰場,結果不是在戰場上戰死,就是受了傷回去之後沒有藥醫只能等死,這都是朝中大臣無能之過,兵部尚書王騫為最。」
「當時她這般對王姑娘說話,王姑娘氣不過,說那是因為章將軍無能,節節敗退......兩人就這麼爭吵起來,然後章姑娘一怒之下就推了王姑娘下台階。」
明舒:......
她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下午的時候明舒就又得到了進一步的消息。
章依佳對自己推王詩雅下台階一事直認不諱,王詩雅和她的丫鬟也都指認是章依佳推她的,旁邊還有其他人也都看到了,所以這事基本上都沒什麼可審的。
章依佳說她是一時氣極就忍不住將王詩雅推了下去,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太過狠毒,覺得是自己在戰場上呆久了,身上戾氣過重,願意去寺廟中帶髮修行一年,消除戾氣,並為大周祈福。
皇帝和曾首輔原本還都想壓下此事,對外只說是王詩雅自己不慎,不小心滾下了台階,並不關章依佳的事。
當時王尚書就大怒,說章依佳自恃章將軍功高,就不將別人的性命當回事,隨意就能致人於死地,還敢私下議論朝政大事,非議朝中大臣,這樣心狠手辣,膽大妄為,藐視皇權,若她為後,是不是連朝中大臣都敢任意打殺了?
而且章將軍正在南邊為國殺敵,如果他們縱容章依佳,其實就是在給章將軍埋下隱患。
若是他們不幫章將軍對章依佳嚴加管教,由得她在京城胡作非為,敗壞章將軍的名聲,這才是對章將軍的不公。
章將軍治家甚嚴,若得知此事,也定會同意嚴加懲治她的。
王尚書吵鬧不已。
章依佳這一日還特意「打扮」了,又黑又蠻橫,那眉眼就跟章大將軍一個樣。
小皇帝原本還覺得就算不能為後,為貴妃亦可,可是看著章依佳仰著腦袋,犟驢一般,不,黑煞神一般的模樣,終於是半點興致也沒了。
最後就道:「既如此,那就先送去皇家寺廟住上一段時間吧。」
這件事情就這麼了了。
想來至少短時間是不用嫁了。
***
因為這事的緣故,好好一個喜慶的龍舟節也是蒙著陰影收場。
明舒是在晚上才見到自己的母親福安長公主的。
她身後還跟著一路服侍的夏明珠和夏明柔。
自從事發,兩人都一路陪著長公主。
長公主議事,她們就在外面候著,一直等事情完了,才陪著長公主回院子。
反是紀大夫人在事發之後,看自己也幫不上忙,跟柳嬤嬤說了一聲之後,陪著幼恵看過了王詩雅,就帶著她回來了。
下午的時候幼恵還過來跟明舒嘀咕了好一會兒。
福安長公主回來時滿臉的疲憊。
她看見廳里等著她的明舒,就對跟著的夏明珠和夏明柔柔聲道:「你們今天也累了,先下去用些東西,早點歇著吧。」
夏明珠和夏明柔皆是行禮,乖巧的退下了。
明舒上前扶了長公主坐下,看她愁眉不展,道:「阿娘,我聽幼恵都說了,事情都審清楚了嗎?」
長公主搖了搖頭。
她沒答明舒的話,反是看向她,問道:「舒兒,幼恵私下和章姑娘還有王姑娘玩得都不錯,她跟你又無話不說,你可聽她跟你說過,章姑娘和王姑娘她們都無意入宮?」
因為自己是燕王世子的未婚妻,明舒也知道自己很招宮裡的嫌,所以平日裡很少出去交際,跟那些貴女們更是很少往來。
但幼恵活潑好動,性子大方,又是待選貴女之一,之前還和其他貴女一起在宮裡住過幾日,所以跟其中好幾個人關係都很不錯。
明舒聽長公主這麼問心裡就是一咯噔。
她搖頭,裝傻充楞道:「沒有,這種事情她們怎麼能亂說,可是抗旨的大罪。阿娘,你怎麼這般問,這事能跟選後有什麼關係嗎?」
說完面色就是一變,道,「阿娘,上次章姑娘跟我說陛下若是想要立她為後,就不可同時再納其他妃子......今天這事,不會是她不滿陛下仍想要立王家姑娘為貴妃,所以就推她下台階吧?這也太剛烈了些吧?」
豈止是剛烈,簡直是下手狠辣啊!
明舒說的煞有介事,長公主卻是聽得一陣無語。
看女兒生動的表情,心更累了。
她並不想看女兒表演,閉了眼,有些疲憊道:「舒兒,阿娘有些累了,你也下去早點歇著吧。」
明舒應下。
她看了看靠在榻上一臉倦容的母親,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又有些無奈,勸道:「阿娘,如果照你所說,章姑娘是不願入宮才這般行事,那她的心性的確是不宜為後的。」
「這事您就是操心再多也沒有用,而且,陛下他又不是小孩子,對於立後一事,他心中應該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您干預太多了,怕是反而會讓他不滿。」
這小皇帝脾氣變得越來越陰沉,明顯是登上帝位後壓力太大,又事事做不了主,壓抑得狠了。
長公主睜開眼看了明舒一眼,大概是看到了明舒眼中的關心,目光放柔了些,「嗯」了一聲,道:「阿娘知道的,你且下去歇著吧。」
等明舒離開了,她看著早已不見了明舒身影的空蕩蕩門口苦笑了一下,低聲跟柳嬤嬤道:「阿柳,這孩子,她已經學會跟我做戲了,她是真的跟我離了心了。而且,這還只是開始,等她嫁了,將來怕是更要跟我生疏了。」
柳嬤嬤心裡嘆了口氣。
立場不同,這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
她勸道:「公主,這事你應該高興才對。縣主她有自己的主意,是個能立得住的,她和燕王世子又有從小到大的情意,燕王世子對她如何您也是看到的,這樣不管將來如何,縣主她都能過得好的。」
若是她一心向著公主您,向著大周皇室,她嫁給燕王世子才真正是一個悲劇。
這種例子皇家還少嗎?
長公主抿了抿唇。
她心裡的確很清楚,相較女兒性格懦弱或是處處以自己為先,她的確更希望她像現在這樣。
只是她看到她跟自己越走越遠,心裡還是痛得很厲害。
她真怕將來兩人會有越來越多的矛盾,而她終有一天會失去她。
***
明舒想要去看看章依佳。
可是章依佳現在已經被軟禁在了院中,就算是去了也說不上什麼話,反而會遭人眼。
最後看不了章依佳,明舒就去看了王詩雅。
王詩雅說住不慣蘭苑,已經搬回了王家在皇莊的院子。
她見到明舒,就打發了小丫鬟下去煎藥了。
略寒暄了兩句,王詩雅就笑道:「縣主不必擔心章姑娘,事發之前她就跟我說,讓我給你報個平安,她不會有什麼事的。」
果然如自己所猜想。
明舒看王詩雅包紮得就跟個粽子似的,但卻生動的眉眼,飛揚的表情,真的是覺得不佩服不行。
那可是十米的高台啊。
她嘆道:「你對自己可還真是狠得下手來。」
明舒不由得想到那個姚玉蓮。
那也是個據說不想入宮的,看看這個不想入宮的是怎麼做的,為了不入宮,能對自己狠得直接滾下十米台階。
但那位也不知是準備了多長時間,又是學藥理又是了解商行的,就是為了跪著低眉順眼地求自己讓自己允她做趙景烜的側妃。
那位還說自己只是想求個燕王世子後院的一個院子,安靜度日?
王詩雅笑了笑,大概是扯到了傷口,表情裂了裂,然後道:「這事還不是你那個堂妹害得,我也只能索性是將計就計......而且不狠一點,怕也是奏不了效的。」
皇帝又不蠢,那些大臣們更是一個一個精得跟什麼似的,自己不豁出命去,他們怎麼肯信?
就現在這樣,他們也未必肯信,但誰也不能直接說出來。
因為她是真的,小命都快沒了......
你敢說她是假裝的為了避婚,那你跳一個試試?
她略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道,「這事我原本是不想跟你說的,但章姑娘說你那個堂妹心思這麼狠毒,還是讓我替她提醒你一下,以後還是小心著她些。」
若是她入了宮,保不準會對明舒做些什麼。
卻原來是英國公府早就拿住了王詩雅身邊丫鬟家人的把柄,逼那丫鬟在今日龍舟塞時,動手踩王詩雅的裙角,然後將此事嫁禍到章依佳的頭上。
因為兩人在觀景台上座位相鄰,上台階和在觀景台上時都是在一起,幾個時辰的時間,想要找到一個動手的機會並不是什麼難事。
王詩雅略有些嘲諷地笑了一下,道,「兩個多月前就已經拿捏住了我那丫鬟的家人,那時候陛下才登基沒多久,剛剛提選後一事的吧?看來他們英國公府對這後位還真是志在必得呢,那就如她們所願吧。」
只是既是貼身丫鬟,又如何會輕易背叛她?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想跟縣主說一下,我知道縣主跟幼恵親如姐妹,今日在觀景台時我總覺得陛下看向幼恵的目光有些異樣,若是幼恵她不想入宮,還是早作打算為好。」
她看到明舒的面色陡變,嘆了口氣,道,「只希望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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