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濤往就在他對面坐著的趙景烜看過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就見他面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 但華文濤還是看見他眼神中少見的柔和,甚至還帶了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自然不會認為趙景烜這難得的柔和和笑意是因為他和他妹妹。
八成是因為現在大家正在說著的那位南姑娘吧。
這時坐在南姑娘身邊的恵雅郡主就笑道:「娘娘,我們是真的技不如人, 可不敢說是讓著,否則輸了不過是小事,但不願承認還偏要說是南妹妹讓著的,才真的要沒臉見人了。」
她的語氣親昵, 顯見得和南姑娘關係很好。
宴會的氣氛十分融洽。
但這本來是招待華文濤和華西蔓的宴會, 也沒人冷落他們, 但隱隱的主角卻好像變成了那個南舒。
華文濤不動聲色。
華西蔓本來也還好, 氣雖然氣, 但她的注意力和目光主要還是都粘在了趙景烜的身上。
可惜趙景烜根本連她的眼神都沒接一個。
除了一直沉默喝酒之餘, 只偶爾會轉頭去看一眼那個南姑娘。
這下子華西蔓就不好了。
大家都看見了,卻還是照舊說笑著, 維持著宴會的融洽氣氛。
燕王爺摸了摸鼻子, 笑道:「華賢侄是第一次來我們北疆吧, 這些時日北疆正是到處都是冰天雪地的時候, 雖然寒冷但也別具風情,我看不如......」
他說到這裡就頓住了。
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次子世子趙景烜。
可是趙景烜沒接他的這個茬。
燕王妃就笑著道,「王爺, 那就讓景爍陪著他們四處逛逛吧, 景爍對這城裡城外的各個角落都熟悉, 去哪裡遊玩, 去哪裡狩獵, 景爍最是清楚,陪他們四處逛逛再合適不過了。」
景爍是燕王的另一個側妃梁側妃所出的庶子。
未婚。
燕王爺面色有一些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燕王妃的提議。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
華西蔓是有一些嬌縱,但並不是沒腦子,
再加上趙景烜在場。
就算她心裡再不高興,也都忍住了。
只是回到驛館,等華文濤宣退了隨從,只剩下他極信任的一個侍衛守在了外面,房間只剩下他們兄妹二人之時,華西蔓便再忍不住。
揮手就將桌上的茶碗都掃到了地上。
華文濤撫額。
這有什麼用?
就算現在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但這裡是大興城的驛館,他們的一舉一動還不都在人家的眼皮子低下?
不說這些碎瓷片要收拾,就是少了一隻碗人家怕是都有記錄。
他道:「二妹,這門婚事不合適,你不要再鬧了。」
華西蔓如同聽到晴天霹靂。
她不過是發泄一下脾氣,為什麼就變成了婚事不合適了?
她道:「大哥,你胡說什麼?來之前父親不是已經跟你說好了嗎?這場婚事可不止是我和燕王世子的婚事,也是我們西北和燕王府的聯盟,是你說不合適就不合適的嗎?」
要聯盟,靠的可不是對方不願意的聯姻。
而且燕王府和他們華家,勢大的是燕王府,而不是他們華家。
華文濤道:「你沒有看出來嗎?燕王府根本無意和我們聯姻,他們明知我們過來是投誠和商談聯姻一事的,可是卻讓燕王世子的那個寵姬南舒姑娘出來,並且在我們面前不斷拔高她,燕王妃上上下下都和她親近異常,表達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蔓兒,聯姻是結秦晉之後,要雙方都有意才行,若對方無意,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這種情況,就是你勉強嫁過去也不會過的好的。」
其實他根本不覺得這親事能定下來。
及時制止妹妹一頭栽進去,還能全了彼此的臉面,省得鬧得難堪。
以他父親的性子,到時就怕真是要結仇了。
燕王府有西北的助力可能會更容易得到這天下。
但沒有這助力也影響不了大勢。
不過是艱難些,損耗大些而已。
反是他們華家,到時候可能會處境艱難。
燕王府現在擺出這陣勢,也正是不願在華家提出聯姻之後拒絕,傷了華家的臉面,和華家交惡。
想讓他們主動放棄而已。
華西蔓就是嬌縱些,但卻也不是蠢的。
她看著自己大哥,看他面色凝重,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她咬著牙吞回了那口氣。
她也知道跟自己大哥撒嬌或者撒潑都是沒有用的,她只能想法子打消他的念頭。
否則他真的會不顧父親的命令,不再跟燕王府提她和燕王世子的婚事的。
她儘量心平氣和道:「大哥,那女人出身卑賤,不過是個小丫鬟,就是燕王妃再想抬她的身份,也就是個人人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的遠房侄女,是不可能嫁給燕王世子為正妃的,最多為一個側室。燕王世子早晚都是要娶妻的,你之前也調查過,燕王世子除了那個死了的未婚妻,並無意娶任何其他哪個世家女的意思。」
「但他早晚都要娶正妃,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人。而現在的局勢,北疆的世家本來就是效忠於燕王府,娶了其中任何一個反而可能打破了現在的平衡。反而娶了我,才能給他最大的利益,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如果是她母親華夫人聽到這話,怕是要一巴掌拍醒她了。
如果只是純為利益娶你,之前他也是為了利益和蘭嘉郡主定親,然後等用不著的時候就將人毒死,再一把火燒了,嫁禍給太子,連死後的利用價值都要榨乾。
等他若是真成了大業,你的身份又算什麼?
你還不一樣會成為他的大業的墊腳石?
不過華文濤也不是華夫人。
他考慮的也不僅僅是妹妹華西蔓的未來問題。
他考慮的還有華家的將來。
華家的處境。
他沒有出聲。
華西蔓就繼續道,「大哥,你也看見了,當時燕王明明是想讓燕王世子招待我們的,是燕王妃提出了那個趙景爍。難道這種事他們不是商量好的嗎?我看他們故意這麼做,不過就是既想要和我們華家結親,還想讓我接納那個南舒而已。或者也是在告訴我們,就算是和我成親,燕王世子也不會只有我一個女人。」
華文濤皺了皺眉。
他覺得,這種事情都沒有必要說就是事實吧?
但為了打消妹妹執拗要嫁趙景烜的念頭,免得她做出些什麼糊塗事來。
他就道:「那這樣你還肯嫁給他嗎?未定親先拉個寵妾出來打你的臉,將來更不知道如何,你還要嫁給他嗎?要知道我們華家人可是很少納妾,更不會讓個妾侍爬到正室的頭上,我們華家嫁出去的女兒,也沒有一個容許姑爺納妾的。」
華西蔓抿了抿唇。
她默了一會兒,眼神如冰道:「大哥,你也說了,她是妾,我才是正妃。就她那副長相,想來燕王世子寵愛她也不會長久,就算寵愛她,那又怎麼樣?她要常年在外征戰,後院是我的地盤,想要處理掉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用殺她,就讓她不知不覺的變形毀容,看她還要怎麼爭寵?」
西北有一種秘藥,只要沾上一點,人就會慢慢變形,面目全非,腦子也會變得越來越遲鈍,變成傻子。
華文濤:......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自己的親妹妹說出來的。
他也是自幼就在軍營長大,上戰場是常事,殺過不知道多少人。
絕不是什麼心軟慈善之輩。
但此時聽自己的妹妹說出這種話還是覺得不寒而慄。
因為這是他最小的妹妹。
一直以來他只以為她就是被家裡人慣得狠了些,嬌縱些。
在後院之爭中,將來真被逼著做出什麼來他也覺得正常。
需要的時候,他甚至會幫她出手,清楚她的障礙。
但不是像現在這樣。
一面說我可以接受。
因為將來我可以弄死她,或者讓她生不如死。
而且,她以為燕王世子是誰?
把這樣的她嫁過去,哪裡是聯姻,簡直就是惹來屠門的。
他冷下臉來,不帶絲毫猶豫道:「閉嘴,這事不用再說了,這門親事不合適。這些日子你就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否則我就命人將你餵了藥鎖在驛館。」
華西蔓不敢置信地瞪著自己大哥。
她不明白她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她大哥怎麼會突然翻臉。
她氣得胸口起伏,道:「大哥,你不能這麼做!這是阿爹的決定!」
華文濤冷冷道:「阿爹那裡我自會跟他說。你這樣的心性嫁給燕王世子,怕是早晚我們全家都要死在你的手上。你今晚上且好好反省一下吧,如果接受不了這個決定,這幾日你就呆在房間裡,不要再出去。」
華文濤走出房間。
他心中煩悶,驛館之內燒了火龍,十分悶熱,他便索性帶了侍衛出了驛館。
外面皆是漫天的雪色。
冰冷異常,卻讓華文濤心中的燥熱散去了很多。
侍衛看著雪色中的華文濤,雖然覺得說多無益,但還是提醒道:「大公子,此事怕不是您說了算的,屬下擔心二姑娘會直接去尋廖先生,廖先生若是私下尋了燕王爺,定下了親事,就再難更改了。屬下觀燕王之意,應該是想定下這門親事的,不願意的是燕王世子。」
燕王妃對這樁婚事的態度,應該就是燕王世子的態度。
侍衛口中的廖先生是華文濤的父親華同暉的師傅。
此次華文濤過來,還請了廖先生和華文濤同行,道是要商談親事,有一個長輩在場更為合適。
只是廖先生畢竟年紀大了,此次長途跋涉,北疆又嚴寒,尚未到北疆就病倒了,這幾日都在驛館裡養病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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