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祿聽了明舒這話有口難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能說, 那不是宮裡的娘娘,是容二姑娘嗎?
那被容二姑娘纏著說話的可是燕王世子,這位小祖宗的未婚夫......雖然還沒賜婚, 也是早晚的事了。
如果是宮裡的娘娘,還可以說是偶遇,看縣主這樣子也不像是要生氣的樣子,還直接要迴避免得尷尬, 那自己還是順著她的意思, 別再徒增事端了吧。
否則自己現在告訴她那是容二姑娘, 孤男寡女, 梅花美人古琴, 想不讓人多想都難。
不過很快多祿就為自己一時的省事腸子都悔青了。
***
御花園, 賞花宴。
明舒跟著長公主去到賞花宴的時候那裡已經或坐或立的有好些人。
前世明舒雖不愛交際,但這些人大部分她還是都見過的, 所以也都認識。
皇后也在。
她身邊就坐著容二姑娘。
皇后看到明舒就是一怔。
不單止是皇后, 容二姑娘還有在場的其他人看到明舒也都是有些微怔。
明舒回長公主府雖才不過六日, 但她第一天就動手打了夏明珠的乳嬤嬤, 當天下午就和英國公世子夫人翻臉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宮中和勛貴世家。
她們都想這得是多粗野魯莽一小姑娘啊。
皇后還因此格外自信。
雖然燕王世子本身也是個野蠻惡霸的,可一正常男人能喜歡那樣一小丫頭?
那婚事八成是燕王府不想讓燕王世子娶一個正常的京中閨秀為燕王世子妃罷了。
看來這正妃的位置只能給那小丫頭了,那只是一個側妃, 她相信趙景烜一定不會拒絕自己侄女的。
畢竟那樣嬌媚的美人, 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
又不是正妃。
皇后的信心在眼神掃到了踏入花園的明舒時卡了格。
明明還只是一個小姑娘。
可是她微微偏了腦袋不知是在跟長公主說什麼, 只輕輕地笑了一下, 就好像把滿園子的花色都給比了下去, 也把人的心神給攪動了進去。
這真是......
好在年紀還小。
皇后愣神之間,長公主已經帶了明舒上前。
明舒跟著長公主給皇后請安。
皇后掩住了心裡那股難以言喻的滋味,笑著召了明舒上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笑道:「福安,這孩子長得可真標緻,和你母妃還有你都有一點像,倒是完全不像是在鄉野里長大的,就是這園子裡的幾個公主,也都被她給比下去了,依本宮看,這京城,怕是沒哪個閨秀有她這般好模樣的。」
這完全就是在給明舒招敵。
福安長公主不悅。
再想到皇后蠱惑皇帝,想要把容二塞給趙景烜做側妃的事,不由得就更來氣。
她冷淡道:「皇后娘娘盛讚,蘭嘉她年紀還小,又自幼在北疆長大,如何能比的上京中的閨秀,不說別人,就是娘娘身邊養著的幾位容家姑娘,也比她強多了。」
皇后聽言笑了一下,也沒再就這個說什麼,而是轉頭就對身旁的容錦繡道:「錦繡,這位就是蘭嘉了,一會兒你就帶蘭嘉四處逛逛。」
皇后再看明舒,大概是要再跟明舒介紹一下容錦繡。
可是不等她開口,明舒已經先給容錦繡先行了淺淺一禮,笑道:「蘭嘉見過這位娘娘,先前蘭嘉在梅林遠遠聽到有人彈琴,琴聲曼妙,蘭嘉就循聲尋了過去,看到是娘娘在彈琴,不便打擾,便離開了,想著說不定一會兒賞花宴可能會見到娘娘,沒想到果然見到了。」
明舒這話一出。
眾人的面色頓時都古怪一片。
容錦繡臉上也是羞紅一片。
皇后的笑容在臉上一下子僵住。
但她是什麼人,很快就調整了表情,道:「蘭嘉看錯了吧......」
「沒有,我沒有看錯。」
皇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明舒直接打斷了。
明舒理直氣壯道,「我怎麼可能看錯,一樣的長相,一樣的頭髮,一樣的衣裳,我還特地走近了瞧了瞧,就是這位娘娘。」
容皇后:......
這是哪裡來的二愣子啊?
一旁一位年輕的宮裝婦人眼睛轉了轉,笑著打圓場道:「蘭嘉果然是在北疆長大的,對京中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位是承恩侯府的二姑娘,你應該叫姐姐來著。」
明舒臉上露出了些詫異和略微困惑的表情,喃喃道:「承恩侯府的二姑娘?」
然後就正了臉色,認真道,「就算是承恩侯府的二姑娘,既然已經入了宮做娘娘,我怎麼還能喚她姐姐?還是應該喚娘娘更為妥當一些。」
宮裝婦人:......
她也閉嘴了,她不知道這位是真傻還是裝傻。
但想想燕王府能請旨求娶這小姑娘為燕王世子妃,真傻的可能性應該是微乎其微。
這小姑娘殺傷力太大,就算自己要拍容皇后的馬屁,平日的機會也多得是,沒必要現在引火燒身。
多祿在後面冷汗都已經流了出來。
他在旁小聲道:「縣主有所不知,容二姑娘只是在宮中小住,並非是宮中的娘娘。」
明舒臉上的詫異表情再次露了出來。
她看向容錦繡,就在容錦繡對上她的目光,覺得大事不妙剛想說什麼之際,就聽到明舒道:「原來是這樣。那皇后娘娘果真是疼愛容二姑娘,容二姑娘有了身孕,不讓她在夫家養胎,竟然將她接到宮中養胎。不過聽嬤嬤說女子有孕之時,最是多思多愁,可能還是讓她在夫家養胎要更為妥當些,不然容二姑娘為何好端端地在梅林中彈鳳求凰啊,是我聽到看到便也罷了,那邊靠近騎射場,若是被其他人看見聽見了,可能會生出什麼誤會......」
「放肆!」
「你胡說什麼!」
容皇后和容錦繡同時大喝道。
明舒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對上容皇后的怒氣,並沒有絲毫害怕的表情。
她道:「皇后娘娘,是臣女說錯什麼了嗎?」
容皇后看著她無辜的樣子,真想一巴掌扇過去。
她已經很多年沒被人這麼挑釁過了。
還是個小姑娘。
可是這個時候,滿朝都知道她想把侄女嫁給燕王世子,結果燕王世子卻求娶了這小丫頭,她若是這個時候打了她,責罰了她,怕是很快就會傳的朝野盡知,更不知道趙景烜那小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忍著怒氣,道:「蘭嘉,你雖然年紀小,但也不能胡言亂語,你錦繡姐姐她尚未嫁人,你說什麼身孕,這不是在故意詆毀她的清白,逼她去死嗎?而且這些話,也不該是一個大家小姐掛在嘴邊上的話。」
說完她看向一直板著臉,從頭到尾都沒阻止過明舒的福安長公主道,「福安,蘭嘉剛從北疆回來,不懂規矩,以後你要多教教她。」
「皇后娘娘,臣女有哪一句胡言亂語了嗎?」
福安長公主還沒出聲,明舒就仰著脖子先道,「這位容二姑娘有身孕是實,穿的花枝招展在梅林彈鳳求凰也是事實,如何是臣女不懂規矩,在詆毀她的清白?這種事,她光天化日之下都做了出來,我關心一下她,又何錯之有?」
「蘭嘉有何錯,還請娘娘您明言。」
「你!」
容皇后簡直要被這丫頭氣死。
可她剛喝了一聲「你」字,旁邊卻傳來「砰」得一聲。
竟是她身旁的容錦繡突然暈倒了過去。
接著就是宮人們亂做一團,衝過去一面扶人,一面喚著「二姑娘,二姑娘」。
容皇后看著這場亂局,再看昏迷的容錦繡面色慘白,心底猛地升出了股不好的預感。
然後福安長公主冷硬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容二姑娘身子大不好,那就趕緊傳個太醫看看吧,也順便傳幾個有經驗的婆子幫她驗驗身,今天可要把事情弄清楚了,否則,本宮的女兒可就要背上詆毀他人清白,逼人去死的罪名了。到底是黑是白,也總要驗上一驗才知道。」
容皇后聽言猛地就是一激靈。
這時她再不知道這是一個坑也就不是容皇后了。
她腦中晃過侄女這些日子的一些異樣,她幾乎可以肯定,侄女怕是真的已經有了身孕了,而且還不是別人的,正是自己兒子的。
只是她從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而已。
這丫頭竟然瞞著她做了這種事!
逼著燕王世子娶懷了自己兒子骨肉的侄女,這是何居心?
這事傳出去怕是要引起朝野震怒!自己兒子不僅私德不保,就連太子位都可能動搖!
容皇后氣怒交加。
她衝著扶著侄女的宮女命令道:「快扶二姑娘去殿裡歇息。」
又命人去請太醫。
做完這些,她才掃了福安長公主一眼,道:「福安,蘭嘉是你的愛女,剛剛找回來,又是元蕪大師指定宜北疆的燕王世子妃人選,陛下想必很快就會賜婚。但這裡到底還是京城,她也到底是陛下的嫡親外甥女,容家女命賤,死上一兩個也沒所謂,但污了蘭嘉高貴的手就不好了,還請長公主讓她高抬貴手,饒了錦繡一條小命吧。燕王世子側妃,錦繡也絕不敢妄想的。」
明舒臉一黑,還想說什麼就被福安長公主拉住了。
賞花宴不歡而散。
回府的馬車上,明舒面上還是有氣惱之色。
福安長公主摟了她,勸道:「舒兒,見好就收,那位畢竟是皇后。她以容錦繡的性命威脅你,若因為今天這事容錦繡真的死了,可沒人會說她是因為懷了別人的孩子被揭穿惱羞成怒而死的,只會說是陛下想把她賜婚給燕王世子,你嫉妒成性,就出手逼死了她。」
只要那位是皇后,只要陛下還偏袒著皇后。
真正的真相就不重要。
宮中的真相就是由皇后說了算。
明舒靠在長公主身上,默了一會兒道:「阿娘,我知道的。阿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太衝動了?」
福安長公主是覺得女兒有些衝動。
但她摸了摸她的頭髮,還是柔聲道:「無事,阿娘知道你不喜歡她們,不想和她們虛與委蛇,其實阿娘也不喜歡。」
所以這些年來,她才懶得出門,懶得進宮。
明舒咬了咬唇。
其實不僅如此。
她低聲道:「阿娘,皇后和太子買通了欽天監監正,讓他在陛下面前說他夜觀天相,發現天鸞星現,說我是輔佐帝君之相。如果今日不是陛下意外地尋了澤雲大師,那結果可能就不是陛下要將我賜婚於燕王世子,而是要將我賜婚給太子了。阿娘,這口氣,我咽不下。」
「就算我處處忍讓,她們要害我,也還是一樣會不留餘地的,還不如直接撕破臉,她們反而會有所忌憚,不敢再行些鬼祟手段。」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