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了這麼多事, 夏明珠雖然也恨透了明舒,但她卻還真不敢動這個心思去殺她......不是沒有這個心, 而是不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連皇帝太后都能被夏明舒逼成這樣, 最後想要殺她卻還要威脅她去動手......她憑什麼覺得自己就能悄無聲息地幹掉她呢?
而且, 說起她的祖父祖母......
夏明珠更是驚惶, 她被她祖母帶在身邊教導七年, 對她的性子最是了解不過。
她要自己做的也就是忍讓忍讓, 讓她消除對夏明舒的惡意, 恨意和嫉妒之心,和她好好相處而已。
又怎麼會肯幫她動手除掉夏明舒?
夏明珠簡直覺得自己像是在火鍋里熬。
為什麼,為什麼當年夏明舒沒有直接死了,或者為什麼她沒有就在那個鄉下一直呆下去,為什麼要回到京城,把她的人生給打得稀巴爛?
原本她可以是長公主唯一的女兒, 繼承所有她的一切, 然後成為尊崇榮耀的皇后,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她拖累到猶如活在地獄之中......
夏明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慈恩宮的。
這樣的事情, 她自然不敢貿然跟她祖母夏老夫人說,回去備受煎熬之後, 最終命了自己的心腹宮人去召了她母親崔氏入宮商議,這且是後話。
***
且說回明舒。
她離開太后宮中之後就直接去了南外殿, 那邊趙景烜已經在等她。
然後就和趙景烜一起出宮了。
上了馬車趙景烜見明舒神色猶疑, 像是有什麼心事, 就問道:「剛剛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明舒點頭,也不瞞他,直接問道:「先前太后娘娘說我們不日就要啟程離京,那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好像很篤定的樣子,可是有什麼原因嗎?」
原來是為了這事。
趙景烜笑了笑,道:「大周有祖制,藩王不得擅自離開藩地,尤其是手上有兵權在握的燕王。皇帝昨日收到北疆的急報,說北鶻有異動,正屯兵祁連山兩國邊界之處,可能想要出兵攻打北疆,所以就讓我速速回北疆應敵。」
明舒吃了一驚,道:「北鶻屯兵祁連山,此事可是當真?」
她在北疆長大......這一世是長到七歲,前世卻是一直到十七歲,最是知道戰爭的殘忍,所以聽到這話就是一驚。
北疆的百姓好不容易才過上幾年安穩的日子,可以休養生息,她當然是不想再有戰事發生的。
趙景烜聽她問話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後目色放柔,伸手摸了摸她的額角,柔聲安撫道:「不用擔心,那不過就是□□,三年前的大戰已經令北鶻元氣大傷,他們根本沒有實力再攻擊北疆。而且北疆就算我不在,也還是有大把將士在的,不會有什麼事的。」
他的王妃聽到此事,第一反應都是擔心北疆的安危。
但那小皇帝提起戰報,竟然是語有慶幸和暗喜,想到的,也只是終於有藉口讓他趕緊離開京城而已。
這樣的人,如何配為天下之主?
明舒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沒完全放下心來,道:「那他們屯兵祁連山是想做什麼?是不是他們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就又想偷偷地到我北疆偷搶糧食?」
塞外苦寒,過的就是遊牧生活。
北鶻常常騷擾北疆,目的其實也不是為了占地,而是沒到了豐收季,就過來搶糧食而已。
「不是,」
趙景烜道,「是北鶻王和我們的陛下做了交易,讓他們屯兵祁連山,作出攻城之勢,藉機逼我回北疆料理此事,然後再將我的行蹤出賣給北鶻,讓他們半路劫殺我。給出的條件是將來割讓北疆東邊最富饒的七城給北鶻。」
明舒一震,先是不信,接著面上就漲得通紅,大怒。
她罵道:「他是什麼狗皇帝?!」
趙景烜還從沒看到她如此生氣過的樣子,眼睛眯了眯,然後伸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道:「這事其實不是皇帝主動做的......就他的腦子和膽量,也主動不出這種事來。是北鶻王提出的,給皇帝送了想要交易的密信,皇帝收到之後,沒有經得住這個誘惑,同意了。」
他看著她道,「舒兒,北鶻王和皇帝都覺得我是個威脅,想要聯手除掉我。北鶻王起了這個意之後,我安排在北鶻的探子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但我沒有阻止他們接觸,沒有阻止他們後面的交易,其實也是我想知道,皇帝他會是什麼反應。」
有些事情他還是會告訴她。
因為他知道長公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擔心如果將來有些事情她是從長公主那裡聽來的,會和他起了隔閡。
***
趙景烜送了明舒回府之後就又出去了。
是明舒主動讓他去忙他的事情的。
明舒也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知道這後面怕是會有大事發生......前世差不多就是在這幾個月之後廢了趙存緒的,那這一世呢?
原本她以為可能會有些不同,但現在......她覺得偏離的軌道怕是可能差不多要回到前世的軌道上去了。
這種時候,她自然不肯讓他再陪著自己在內宅後院呆著,跟他說「我還真怕自己坐實了狐媚惑主的紅顏禍水」,然後就只當看不見趙景烜似笑非笑的目光,自顧回後院去了。
其實她也真不想再跟他在房裡膩歪著,不說累得慌,她自己也很忙。
之前因為備嫁,她壓了很多事情,然後剛剛趙景烜又說要把京中燕王府的一部分產業鋪子莊子交給她管,那些產業的出息也是京城燕王府公中明面上的主要收入來源。
這些年來這些產業都是外院管事管著的。
而明舒管不管事其實不是重點,而是因為她是燕王妃,趙景烜把這些產業移交給她管,也是讓下人不敢輕視她。
今天一早明舒就命人召了她外面產業,主要是藥行藥莊的管事們,讓他們今天下午過來見她。
剛剛她回了內院,就聽到留在府中的青蘭回報說他們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除了外面的管事們,青蘭還稟道:「今天一早娘娘您出去之後,曹嬤嬤就讓人拿了帳簿鑰匙過來,說是等娘娘回來,想跟娘娘稟告一下王府後院的事。」
成親三日,明舒一直都沒有召見過燕王府內院的管家曹嬤嬤和其他的下人,由著她們和自己帶來的下人打著各種小心機仗。
想來曹嬤嬤是有點坐不住了。
不過明舒本來就是想先晾晾曹嬤嬤等人,聽言就道:「這事又不是什麼急事,回頭再說吧,你讓人跟外面的管事說一聲,讓他們候著,我一會兒出去見他們。
這日明舒梳洗換了衣裳之後就去見了外面那些管事們,等談完事後天色已晚,就直接回內院休息了,提也沒提見曹嬤嬤等人。
***
當晚。
素婉端了一碗燕窩粥給曹嬤嬤,柔聲勸道:「嬤嬤,您就用點東西吧,您就這樣一直熬著,不肯用東西,可也不是什麼辦法啊。」
這幾日王妃晾著她們這些王府舊人不肯見她們。
王妃的陪嫁下人又十分全面,廚房從廚娘到採購,針線房從管事到繡娘,甚至園子裡侍弄花草的師傅,無一不是齊全的。
這些人一到王府,儼然就是要將王府內院的各個房的事都要接管的架勢......而偏偏內院舊人並沒有任何可以拿捏她們的東西,因為銀錢也好,東西也好,人家什麼都有,根本不需要找她們。
若是明目張胆的為難她們,例如不許她們用灶房什麼的,說實話,就是借了十個膽子這些舊人也不敢啊。
所以最後整個內院都弄得好像被新王妃的人接管了似的。
舊人們都眼巴巴地看著曹嬤嬤,想讓她給她們點章程。
可是曹嬤嬤自己心裡都沒個章程。
她也被新王妃的這一行事弄得七上八下。
第一天她還端著自己是王爺身邊的舊人,從小照顧他到大的老人身份。
第二天新王妃還不見她,她還有些惱怒不悅。
但等過了三天,她心裡也忐忑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新王妃的容色,還有看到這幾日王爺是如何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廝守在房中連門都不肯出之後,這在王爺身上,從小到大都是絕無僅有的事。
曹嬤嬤看了素婉一眼,嘆了口氣道:「觀王妃娘娘的行事,她怕是容不下我們這些舊人了。可惜王爺離京多年,對我怕也是沒有多少情分了,原本我還想著等王爺成了親,就找機會讓他將你收房......」
素婉聽言臉上一熱。
她低聲道:「嬤嬤,這些事以後再說好了。王爺面上雖冷,但心裡對您卻是好的,這些年來他雖不住在京中,但卻每年都會讓外院撥五百兩銀子入內院供內院的花銷,您家中出了事,也都是王爺派人幫您解決的,王爺他是個長情的。」
曹嬤嬤點頭,道:「是啊,不管外面怎麼傳,王爺他其實一直都是個好的。」
說完這個她轉頭慈祥地看了素婉一眼,苦笑了一下,道,「因為和王妃的這樁親事,他這麼多年身邊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就跟刀割一樣。」
素婉垂了頭,低聲道:「好在以後有王妃娘娘了。」
聽素婉這般說,曹嬤嬤眼中有冷色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收斂住了。
她道:「素婉,王爺是藩王,以後又不可能只有一個王妃,而且王妃娘娘出身高貴,性子高傲,但王爺經常出征在外,身邊也需要一個溫柔又知冷知熱的人,所以你不必太過擔心。原先是顧忌大長公主,所以王爺才一直不納側,現在他已經成親,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素婉聽言面上有些猶疑,她低聲道:「嬤嬤,王爺他會回北疆嗎?若是他很快就帶了王妃娘娘回北疆......」
那她還能有什麼機會?
曹嬤嬤伸手拍了拍她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聽說了,王妃還在京城弄她那個藥莊和藥學堂,看那架勢短時間是不會離開京城的。就算王爺要走,應該也是他自己走。」
「素婉,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真正的身份,屆時只要我們把這事告訴王爺,再求她帶你回北疆,那他必定會帶你一起回北疆的,就是王妃她也不能攔,屆時這一路從京城到北疆,素婉,你到時可不要太過矜持了,該對王爺關心的時候就要關心,知道嗎?」
素婉聽言又垂下了頭去,細細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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