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持續了一周。
在這一周里,校園裡發生了許多變化,最顯著的莫過於手機管理的新規定:同學們不得不將手機交給班主任,然後由班主任統一存放在保險柜中。
這一措施似乎是受到了某個班主任的啟發,其他班主任見狀也紛紛效仿。不過,考慮到住宿生周末回家時對手機的需求,老師也決定在周末將手機返還給我們,然後在周一再次收回。
同時,這周學校還開始實施了新的晚自習制度:每個班級的晚自習全員參與,在晚自習時段都會有值班老師,晚自習不再只是單純的自習時間。
自那日起,我們之間便再無交流,仿佛彼此成了陌生人。她似乎並未因此而有所動搖,依舊與她人歡聲笑語,親密無間,甚至笑容比以往更加燦爛。
每當我不經意地望向她,總能見到她與張妍形影不離,不是一起講題,就是抱在一起說話,張妍甚至坐在她的腿上。
說什麼話,需要抱著說呢?
我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心裡只有一個字:煩。
這天晚上,我又夢到她了,這次她在我的夢裡哭的很傷心,說我不要她了,我嘗試著安慰她,可是,連我自己都很失落,你說我不要你了,你又是從什麼角度說的這些話呢?我們何時擁有過批次。
我厭倦了,快要被折磨瘋了,可是,不是我先推開她的嗎。
這根平衡木,我究竟要如何擺放。
四月初,二模結束。
老師將所有座位都打亂重新排,桌子也沒有連在一起,而是將每張單人桌都分散開,整個教室,被三十多張桌椅排布的整整齊齊。
我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旁邊是李夏薇。
黨老師:「……好了,這個題其實也並不是有多難,重點是大家能不能猜出來題目背後想考的知識點,卷子上的難點都給大家講完了,你們之間再互相交流交流,剩餘的時間就給你們自己互相討論一下。」
我,靜靜地坐著,拿著筆認真看題目,總結歸納在筆記本上。
黃子楓搬著凳子坐在李夏薇旁邊,講完題後又回去了。
李夏薇轉過來,湊到我身邊,開口道:「這道題,老師是怎麼講的來著。」
我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回答她:「這個,就是你仔細讀這個題目,這裡很不顯眼,有個紅棕色……」她問的這道題,她明顯是做對了的,至於錯的那個空,是因為這個容器我們完全沒見過。
李夏薇:「謝謝欣欣。」
緊接著,她又繼續說:「我不來找你,你都不知道來找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一句話嚇到,我沒想到,她這麼直接,抬起頭對上她委屈巴巴的眼神,不知道說什麼:「沒有,我,我看我們不都在忙著學習呢嘛。」
李夏薇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討厭我?」
我說不出來話,結結巴巴憋出來一句:「哈,沒有啊,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李夏薇:「那我們和好吧。」
我:「哈?嗯,好。」
我有點心虛,她為什麼這麼問,難道我們上次說的話她聽到了?我們不是走了一段路才說的嗎?
我們吵架的那天中午,我和吳茜茜吃完午飯,準備進超市,剛上樓梯,就聽到李夏薇叫我:「欣欣,你的鞋底顏色好好看。」
我:「還行吧。」
李夏薇又繼續:「你是不是很喜歡粉色?」
我:「是,那又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全然沒有管李夏薇旁邊還有張妍,就這樣,絲毫沒有給她面子,凶她。
我和吳茜茜說完轉身離開了,吳茜茜:「你們怎麼了嗎?你會不會對她太兇了。」
我:「我討厭她,她老纏著我,所以我討厭她。」
吳茜茜聽完之後也沒有再說話,但是明顯還是被我剛剛的行為和話語震驚到了。
那天中午回去後,我依舊躲著她,晚自習前,她給我帶來了一包粉紅色包裝的我最愛吃的巧克力燕麥酥,我轉手遞給了陸雨。
第二天上午,我和陸雨說話時,陸雨探過頭來:「李夏薇,昨天晚上很不對勁,回去就一直喪喪的,跟個喪家犬一樣,我還跟她開玩笑,說她像個喪家犬一樣,她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衝過來揍我,也沒說話,我去,可恐怖了。」
「然後,還沒完,晚上回來後還是照常去自習室了,差不多一點半兩點了吧,我當時蹲廁所里玩手機呢,聽到她回來了,她上床之後我就出去了,也打算上床睡覺。」
「然後我就聽到她好像在哭,我就問她,我說你怎麼了,她帶著那個哭腔哦,可憐兮兮在那說,她沒事。我今早起床之後還特意看了一眼她,眼睛有點腫。你說說,這什麼情況啊,總不能因為我吃了她給你的零食吧。」
我:「呃嗯,我不知道,應該是哭吧。」
陸雨:「你不廢話,我不知道知道她哭了啊,你說這李夏薇,這麼剛的人,誰能欺負她,難不成是她家裡怎麼了。」
我:「那不知道不知道,嗯…陸雨,我去上個廁所,你去看看你組長去。」
陸雨:「啥玩意啊,又上廁所,她現在和張妍正玩呢,要我陪啥啊。」
我的眼睛還是不自覺的瞟過去,嘴裡依舊敷衍著陸雨:「我喝水喝多了,反正你去看看就行了。」說著,我繞過她走了出去。
思緒漸漸被拉回,李夏薇:「你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嘛?」
我故意指了指:「對,你眼睛裡有小零食。」
她連忙放下卷子,拿紙去擦:「討厭死了,你也不早點說。」
和好之後,她沒有像以前那樣粘著我了,我們之間一直處於和平相處的狀態,是我想要的我們之間的平衡木。
不過,我們依舊會像從前那樣打招呼,我們會互相講題,很默契,我們誰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