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宋老師沒有三把火,而是一把火送我上青天。

  宋老師的基本要求,對於調皮搗蛋不好好學習的我來說很有難度,不僅要背單詞、默寫單詞,更是把每日的單詞量翻倍;自然也當然是要背作文了,這對於連單詞都背不下去的我來說,簡直如洪水猛獸,讓我與我的同類們難以承受。

  當然,我的同類少不了李夏薇,一如既往,她依舊選擇克服困難。無論是下課還是晚自習,只要一有空閒,她就拿起書本背第二天默寫的單詞,以及那該死的抽人背誦的作文。

  不過,不同於她『天道酬勤』的態度,我依舊『放棄掙扎』。我承認,我的確沒有這樣的毅力,我寧願被罰抄寫也不願意背單詞。

  直到有次,我不知道花了幾個小時才抄完那天默寫的所有單詞(我們班的規則如下:及格的同學,抄寫錯誤的單詞,一個五十遍;不及格的同學,抄寫當天所有的單詞,自然,也是五十遍)。

  在這麼多單詞中,漏抄、單詞看不清楚的狀況肯定存在,我實在沒辦法想像如果我用一支筆寫到最後會不會直接通宵,於是,我選擇從小練就的技能:兩支筆同時書寫。

  至於為什麼不是三支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駕馭三支筆。

  自此,我開始加入單詞大軍,也開始偷偷打小抄:我用鉛筆輕輕寫在桌面上,我們的桌面具有一定的摩擦效果,顏色與黑板同色,寫上去根本看不出來,事後擦掉即可;寫在橡皮上,再給它套上外殼;把書放在桌洞裡,老師走過去便偷偷瞄一眼,老師走過來又向前靠去以掩蓋我的罪行;打小抄在紙片上是最低級的做法,但奈何有的同學將寫的滿滿當當的紙條塞入原子筆透明的外殼與內芯之間等等,一列的打小抄行為令我嘆為觀止。

  每遇到一個新老師,我定會在一段時間內讓她/他重新審視我,讓他們發現,原來我是這樣的方可欣:一個長相乖巧,樂於幫助的方可欣,同時,也是一個調皮搗蛋,沒有間隙的方可欣。

  這天體育課,外面下起大雨,體育館由於沒有提前預約,無法進入場館內部,體育老師乾脆讓我們在班裡面玩,還從辦公室裡帶來了許多小玩意:五子棋、圍棋、跳棋等等,跟哄小孩一樣。

  四四方方的教室被一圈又一圈腦袋瓜分成公園裡的圓桌,換身裝扮都分不清這是教室還是公園的樹蔭乘涼處。

  起初大家各玩各的,後來一些人不滿足只與對手下象棋,便開始不斷挑戰,跑去挑戰隔壁桌優秀的人,就這樣,漸漸的大家圍成了一個大圈,這回更像了,與小區裡的老大爺下象棋無異。

  他們被人群一層一層圍住,想看看到底誰才是高二二班的象棋王者。他們神情自若,像是久經沙場的戰士,用著思索、迷惑又好似豁然開朗的奇怪表情不斷進攻。

  直到下節課預備鈴打響,才遲遲放下手中的象棋,送到老師辦公室。

  那之後,不知道誰打響了撲克牌的第一槍,班級里開始有了打牌的風氣,一開始,只是一個小團,三四個人,到後來,班級裡面至少有五副撲克牌,像是仙女散花,隨處成圈,打牌的風氣肆意侵染了全班。

  當然,晚自習也沒逃過,也許我是晚自習撲克牌的發起人之一。周三晚上,吃完晚飯回到教室,我和章舟山聊著天,突然,他湊過來很小聲地說:「李桉走之前把撲克牌放我這裡了,說讓我保管,他怕回家之後被爸媽發現帶撲克牌去學校」。

  「那這麼說的話,相當於我們可以~」我拖長了音,跟他挑了挑眉。

  我們倆當即拍板決定,我們在晚自習上課之前玩兩把,於是開始搖人,王夢甜剛進教室,就被我們招呼過來。

  「咋了啊,有啥八卦嘛。」她趕緊跑過來。

  「咳咳,今日沒有課前八卦,倒是有課前小遊戲,你玩不玩?」我擺出一副昂首挺胸的姿勢,慢慢從桌洞裡掏出撲克牌。

  王夢甜驚呼:「哇哦,咱三鬥地主?」

  我們趴在窗邊,盯著花園外的行人,直到看到鍾主任的身影,確認仲主任回家了,我們才開始發牌玩起來,直到晚自習鈴聲響起,我們打完依依不捨的收手。在這個階段,幹什麼事情都是會上癮的,除了學習。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我敲了敲章舟山的背,他轉過來:「怎麼了?還想玩?」

  我笑了笑:「還得是你,猜的真准。」

  他回應我:「這玩意會上癮,我上節課就只寫了英語和語文,其他的根本寫不進去。」

  我:「巧了,我也是。」

  他:「那,還玩不玩?」

  我:「算了吧,先不玩了,等作業寫完再說。」

  周末回到教室,我來的比較早,第一個到教室,第二個就是章舟山,我們一直聊著天,等王夢甜來我們就可以一起玩撲克牌,但是她遲遲沒有到學校,眼看著大好時光即將浪費,我們開始在現有的人裡面物色人選,我們一致看中了剛進來的李夏薇。

  「誒,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來,李夏薇同學,有件重要事情只能是你完成。」我又開啟忽悠模式。

  李夏薇對我說的事情很感興趣:「你不會讓我來湊數吧,你真的挺上癮啊,小心被抓。」

  「誒嘛,你簡直太了解我了,我們玩撲克,差一個人,求求你了」很顯然,我已經雙手合十,眼睛睜的大大的、忽閃忽閃地望著她。

  李夏薇:「你是一點都聽不到別的是不是,你這樣子玩下去真的有點危險。」

  我信誓旦旦的說著:「怎麼會,不可能,我們都是看老師走了不在,才玩的。」

  李夏薇:「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我上前拉住她:「誒呀,放心吧,我們肯定會小心的,但是現在,還缺一個人,你先頂一會好不好。」

  她見拗不過我,放下手裡的東西,跟著我走過去。

  還沒開始一會,就湊過來一個腦袋:「喲,玩呢」,原來是王夢甜來了。

  「怎麼來的這麼慢,那會想找人打牌都找不到。」我帶有一點怨氣地說道。

  李夏薇:「果然,是找不到人了,才找我的。」

  我:「沒有沒有,你也是我和章舟山一致認準的。」

  李夏薇:「我看倒是有的很。」

  王夢甜放下書包,走過來說道:「誒,等會給我也玩玩。」

  李夏薇:「我一會讓給你。」

  我:「不用不用,我作業沒寫完呢,我讓我讓。」

  我對著李夏薇繼續開始不要臉行徑:「那個,一會你作業借我抄抄,我等會補補作業,除了物理,其餘的就沒動。」

  李夏薇早已習慣:「得,在包里呢,我放桌上了,一會你自己去拿就好了。」

  抄完作業沒過多久,晚自習鈴聲響起,我們等待檢查的老師同學離開教室,開始合謀如何玩撲克還能不被發現。

  最終,決定坐在前後門的同學負責聽門外的聲音,要是樓道有聲音就立馬咳嗽兩聲,而我們則在靠門邊的中間位置開始玩起撲克。

  得益於這樣相互打配合的形式,我們持續玩了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