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清楚,孟哲不是一般貴公子,一品大員嫡子,太子妃胞弟,未來國舅,又與王府郡主有婚約,孟家必定死保兒子,二姐夫若幫她打官司少不了得罪權貴。
「謝謝姐夫,算了吧,不管怎麼說我眼下無事,能與家人團聚就好。」婉如柔聲說著,素白的臉上綻出一個安慰笑容,「其他事以後再說吧,惡人自有天收。」
她不想讓凌驍因她得罪皇親,而姐妹幾個又顧及到婉如清名,投鼠忌器的她們不得不考慮周全。
一直沒說話的琳瑤垂著眼帘,眸色冰涼。
「妹妹受苦了。」言歡心疼的拉著床上人手,「姐妹里你最柔弱,卻經歷的波折最多。」
婉如回握著她手,「二姐為保護我們隻身引開劫匪,沒有你我們現在還不知是何處境,這麼久來二姐下落不明,我一直擔心,看到你平安無事太好了,姐姐是怎麼脫險的?」
「你姐我命大著呢。」
再說起那場驚險,時過境遷的人語氣輕鬆,「我被他們追到懸崖邊上,然後就跳了下去,滾落到山澗。」
「哦對」說著突然想到什麼,朝那邊凌驍努了努下巴,「就是凌…你二姐夫救了我。」
婉如舒了口氣,慶幸又欣慰,又朝凌驍道謝。
凌驍嘴上說著無妨,看言歡的眼睛卻更加深邃。
「所以二姐就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了?」
琳瑤笑眼中帶著狡黠,一副明白了的樣子,「先前某人還說姐夫是被她無邊魅力征服。」
「嘿,你這丫頭!」被戳穿的言歡一愣一愣,朝琳瑤做了個抹脖子的威脅動作。
幾人笑開,房間裡的沉重氣氛終於漸漸消散。
婉如歇下後幾人也各自散了去,凌驍回到書房後沒一會兒言歡便端著點心進來。
「這個糕點好吃,我特意給你拿來,妹妹受傷,多虧你請太醫診治,又派人照顧,多謝啦。」
「都是…」凌驍本想說都是一家人,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有些彆扭,「不必客氣」
言歡倒了杯茶放到他跟前。
凌驍接過,又道:「日後有何事直言便是,不管怎麼說總是名義上夫妻,我能幫的自會幫忙。」
言歡面露慚愧,「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不過我竟不知,原來你當時是為掩護姐妹隻身引開劫匪,被逼至跳崖。」
言歡聳了聳肩,隨口道:「你也沒問過啊。」
凌驍自嘲一笑,隨之又恢復了那副清冷,「勇氣可嘉,這麼看來你也不是只會吃。」
言歡白了他一眼,隨後又咒罵著孟哲那個混球,說到氣頭上,憤憤不平的人抓起一塊兒點心大口咬下,邊吃邊控訴著對方如何斯文敗類。
一塊兒,兩塊兒,三塊兒,看著盤裡越來越少的點心,凌驍開口,「這不是給我備的點心嗎。」
言歡一愣,停下嘴,看了眼盤子,不知不覺大半盤點心幾乎被她下肚。
「那個,我,我就是,就是氣不過就愛吃點東西,順順氣。」
手中點心塞嘴裡,趕緊又把盤子推到他跟前,「你吃你吃」
「我不餓,你吃吧。」
「好」言歡也不推脫。
凌驍哭笑不得,這個女人,開心了吃點東西慶祝下;難過了吃點東西安慰下;生氣了吃點東西順下氣,與她而言,沒有什麼不是吃解決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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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正房
「過些時日便是弟弟大婚,我準備了些東西,正好母親歸時帶回去。」
孟鳶說著吩咐人去取東西。
孟母拉著女兒手,「你就是疼他,總是記掛著。」
「家中弟妹雖多,可同胞的也就哲兒和蝶兒,哲兒又是家中唯一嫡子,女兒自是掛心。」
孟母欣慰點著頭,「這段時間忙著籌備你弟弟婚事,今日終於得空來看看女兒,趁著眼下還方便,多來看看,等日後女兒入主中宮,再見就沒這麼容易了。」
孟鳶看了看外頭,確定無人才輕聲道:「那時雖不能常見面,但女兒身居鳳位,能給家族帶來榮耀,心裡也是高興。」
「這話中肯」孟母贊成,輕拍著女兒手,「等哲兒婚事落定,接下來也該給蝶兒議親了。」
「妹妹的終身大事女兒也一直記掛,七皇子最合適不過,他是太子唯一的同胞弟弟,手足情深,得了這門親,妹妹日後可是王妃中最尊貴者。」
「可不,說的就是這個。」孟母滿眼希冀。
孟鳶卻嘆了口氣,「女兒跟皇后娘娘提過,不過娘娘未置可否,我察言觀色,感覺娘娘對此好像不是很中意,也不知是什麼心思。」
「不應該啊」孟母分析著,「姐妹倆嫁兄弟倆,親上加親,於情於理沒理由不樂意。」
「那太子呢?太子是何意思,若太子能幫忙撮合便可事半功倍。」
說起太子,孟鳶更是惆悵。
太子早早被立為儲君,帝後寄予厚望,自小耳提面命教導,少年老成,喜怒不形於色,心事不讓他人知,如今更是冷肅深沉,縱然是枕邊人也難探得他心思。
「女兒與太子是夫妻,但也是君臣,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過。」
就如皇后在皇帝面前也少不得誠惶誠恐,做君王的女人總是免不了多提著心。
「君心難測啊,女兒有時也揣摩不清。」
母女倆各自沉思,默了片刻,孟母開口道:「前些日子在雅集上遇安國公夫人,提到了家中小公爺,雖未明說但也聽得出來,這是有意與咱們結親。」
說著面露惋惜,「論說安國公府也不錯,可終究無法與皇族相提並論啊。」
「對了,那位小公爺先前與原來宋丞相二女有過婚約,相府敗落後婚事也便退了。」
「宋家?」提到這個,太子妃腦子裡立即浮現出道靈巧身影,「相府二女兒我未見過,不過小女兒倒是見過,模樣甚是出挑,想來那位二女兒姿色也不凡。」
孟母笑了笑,「名門世家的子女哪裡有丑的。」
「這倒是」孟鳶閒聊著,突然想起一事,轉看向身邊嬤嬤,「那位宋家么女如今可還在宮裡陪母后?」
「回太子妃話,已經出宮了。」
孟鳶釋然的點了點頭,「讓人留著心,有任何情況及時跟我說。」
打量著女兒神情,孟母不禁好奇,「是什麼人讓女兒這般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