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下毒

  褚雙雙一愣,隨即慚愧笑著,「是,是我不好,把少夫人想左了。」

  「既然少夫人願退出成全你我,那是我們恩人,我更該主動跟她道聲謝,要不你現在陪我一起去吧,到底我是妾,該向嫡妻問安,否則不合禮數。」

  「算了吧。」陸雲舟不打算這麼做。

  「既然和離一事已談妥,彼此都心知肚明,一些面上的東西做不做都無妨,做了反倒假,和離前,你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安穩度過這段時間便好。至於道謝,等和離出府時,我們二人再真誠跟她道個謝。」

  褚雙雙應下,「少夫人能為我們做到如此真是難得。」

  「是啊。」陸雲舟也感慨,「說來也是我家對不住她,現雖說和離不是休妻,可終究是耽誤她一程。」

  窺探到男人眼中的感激和愧疚,褚雙雙靜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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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清書院學生越來越多,婉如每日操心學堂事甚是勞累,又兼這幾日變天,一下子累倒了。

  「喝了數日湯藥怎還是不見好?」向以安陪在床邊擔憂道。

  婉如靠在軟枕上,朝兒子安慰,「不礙事,慢慢來。」

  「夫君不要著急。」靜薇勸道:「病去如抽絲嘛,總需要時間。」

  端過婢女手中湯藥,準備服侍婆母飲下。

  婉如擺了擺手,「剛吃過飯,胃裡有些漲,緩緩再用吧。」

  「是。」靜薇乖順聽從。

  「這些日子也辛苦靜薇了。」婉如慈愛地看著兒媳,「日日在我身邊伺候,煎藥服侍,捏肩捶背,辛苦了。」

  薛靜薇笑笑,「兒媳伺候婆母是分內事,不敢提辛苦。」

  「瞧你精神也不好,都是累的,趕緊回房歇歇吧。」

  薛靜薇確實有些疲憊,見丈夫在這裡守著,於是回房間午睡。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丫頭喚醒,說是方老夫人來了。

  自上次不歡而散,外祖母再沒來過,知道她還窩著氣,薛靜薇也不敢招惹,而今對方親自登門可見氣消了,靜薇十分歡喜。

  趕緊起身,簡單收拾了下走出房迎接。

  「外祖母怎麼來了?」靜薇笑盈盈上前攙扶住來人。

  方母腳步一停,納悶兒地看向外孫女,「什麼我怎麼來了,不是你派人請我來的嗎?」

  「我?」薛靜薇聽蒙了,「外孫女何曾差人去請?」

  這下方母更奇怪了,一老一少四目相對,二人摸不著頭腦。

  愣怔之際就聽下人稟報:方柔夫人請二位到正堂。

  祖孫倆懵懂,跟著僕從前去,到時就見婉如坐在上首,向以安陪在一旁,二人面色陰沉,方柔則一臉惶恐坐在右下首。

  地上還癱跪著個婢女,背上幾道血痕,分明是被鞭子抽破,女子因疼痛身子顫抖,搖搖欲墜。

  這背影甚是熟悉,薛靜薇心下生疑,待看清後詫異出聲。

  「彩雲?怎麼是你?」

  再看她哭紅的眼,薛靜薇驚恐,「這怎麼回事,你怎麼被打了?」

  婢女啜泣得說不出話,眼淚唰唰流。

  環看了眼堂中異樣氣氛,女人茫然不解,只覺攙扶著的外祖母胳膊發緊。

  抬眸看去,就見她臉色泛白,眼神閃躲。

  「夫君,出什麼事了?可是母親身子有不適?」

  「你還有臉問!」向以安鮮有的怒火。

  薛靜薇呆愣,「夫君這話何意?」

  向以安看了看桌上藥碗,又看向面前祖孫,鋒利的目光似將人看穿。

  扶著外祖母朝座椅走去,薛靜薇發覺身邊人雙腿像灌了鉛立在原地不動,輕聲提醒,方母這才回過神落座。

  向以安走到妻子面前,咬牙道:「自你入府,母親待你如何?」

  薛靜薇茫然呆滯,不知為何丈夫如此詢問,愣愣怔怔地回了句很好。

  「你便是這般回報母親的!」

  「夫君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向以安眼神冰涼,「聽不懂?好,那就請府醫解釋下。」

  府醫朝幾位主子行了禮,道:「這碗湯藥是少奶奶命人為夫人煎制,可其中多了幾味藥材,麻黃,半邊蓮,硃砂,烏川……」

  「這幾味藥都是損心肺傷血脈之物,且分量下得十足,夫人本就染疾體虛,這碗藥下去會引起發暈厥心悸,氣血逆流致人身亡。」

  薛靜薇臉刷的一下白了,「怎麼會這樣?是誰做的?」

  她看了看公公婆母,又看了看丈夫,見到所有人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女人心驚,「難不成你們認為是我?」

  「自母親生病後,一直是你在跟前侍疾,煎藥餵飲都是你親自安排。」

  「不!」

  薛靜薇大喊,「湯藥是我讓人煎的,可我絕沒下黑手,夫君意思是我要謀害婆母,這怎麼可能?這種違背大逆不道的事我豈會做?」

  指著地上婢女,向以安憤恨道:「她什麼都招了,就是奉你命行事。」

  薛靜薇驚恐地看向貼身婢女,「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何時讓你這麼做,你怎能亂言!」

  婢女嚇得不敢抬頭,哆哆嗦嗦將頭埋在地上。

  薛靜薇頭腦暈眩,急得眼淚流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再說我為什麼要害婆母,我何必要這麼做!」

  瞥了眼方母,向以安冷冷道:「何必?你我成婚回門第三日,你們祖孫二人房中言談之時,我就在窗外。」

  心口猛地一跳,薛靜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丈夫。

  似明白了為何自那日回來後丈夫突然搬到書房,為何後來一直對她冷淡。

  方柔頭低得不能再低,方母早如坐針氈,面容慘白。

  「你自小在家中受盡冷眼苛待,嬸母心疼,一門心思將你娶進家,幾次向母親苦求婚事,叔父也幫著說情。」

  向以安朝著妻子咄咄逼近,「我不想長輩為難,也可憐你處境,答應了婚事。」

  厲眸射向那邊老婦,「而這門婚事實則是你外祖母深謀盤算!」

  「既給你尋個好歸宿,又讓嬸母多個幫襯之人,好將家族財物據為己有。」

  方柔羞臊得抬不起頭,薛靜薇也驚慌凌亂。

  「我們拉你出苦海,你非但不感激,反倒幫著你外祖母處處算計,你良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