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刁難

  可轉念一想。

  也是,有什麼好提的,她的情況不能有名分,太子哥哥提了又能說什麼,不過是讓兩人都彆扭。

  見對方神情淡然,對此事未放在心上,琳瑤只覺自己再提也沒趣兒。

  「你氣色不太好,昨晚沒休息好嗎?」

  始料未及的一句讓剛平復下來的人心砰的一跳!

  小姑娘扎著腦袋,喉嚨輕嗯了聲。

  被顛鸞倒鳳折騰大半宿,打架都沒那麼累。

  「是不是又在外玩兒瘋了,該不會又是天亮才歸吧。」

  蕭胤宸邊吃邊道,目光集中在碗筷上,未注意到女子瞪大的眼睛。

  心猛然一墜,琳瑤怔怔看著吃東西的人。

  他眉眼平淡,閒適無異,親自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

  「貪玩兒也要有時間,到底是女孩子,深夜在外不安全,以後注意些。」

  本是關切言行,卻讓聽者如墜冰窖。

  他不記得昨晚事了!

  那抹難為情瞬間蕩然無存,琳瑤驚異又難懂,手裡的糕點被捏變了形。

  難道是酒後忘卻?

  不,她了解太子,他酒量好得很,平日飲酒亦極為克制,如何也不至於將前一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那是怎麼回事?

  琳瑤腦子哄亂,思來想去,揉捻著的點心碎了一地。

  極力想從他臉上探尋答案,可那張面孔淡然的沒有一絲波瀾。

  良久,琳瑤低下頭,暗暗長出了口氣。

  她不得不相信事實——他不想承認。

  是怕承認了她朝他要名分,而他無法給予?

  還是兄妹關係轉變讓他不好面對?

  一百個念頭在腦子裡掠過……

  面前男子是聰明人,心思深沉如海,猜不透摸不盡。

  萬千心緒堵在喉嚨,這一刻突然感覺眼前人變得陌生。

  屋裡靜的只聽見碗筷碰撞聲。

  這一刻很長,又似很短,再抬起頭時,女子眼中已無任何情緒。

  丟下一句我回房了朝起身出門。

  不論是什麼,他執意裝傻這點已明,再說無意。

  身體已失,何必再賠上尊嚴,他能風輕雲淡,她又豈會刻骨銘心。

  男子嗯了聲,繼續用著早膳。

  踏出門,一陣清風拂面而過,吹散了滿身塵濁,琳瑤腦子驀然清醒,邁步走回房,再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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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走後,蕭胤宸放下手中筷子,強作的鎮定一下子潰散。

  昨晚春夢,一大早又見到當事人,羞恥感漫進整個胸腔。

  難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是有多饑渴?

  可那夢境又那般真實,夢裡的他暢汗淋漓,從未有過的銷魂暢快,醒來後的人還回味許久。

  方才面對小姑娘,天曉得他平靜外表下的兵荒馬亂!

  不過昨晚何時睡著了卻記不得。

  只記得寧惜蘭來過,說了很多話,服侍他用了醒酒湯,又聊了幾句,再後來便記不清了。

  頭有些昏沉,蕭胤宸按了按眉心。

  說來也奇怪,他酒量不差,不至於酒後記憶忘卻,這次不知是怎的了。

  ……

  西苑,

  寧惜蘭坐在銅鏡前梳妝,目光卻不時望向窗外,似擔心什麼。

  「太子那邊可有異樣?」

  被突然一問,婢女不明何意,愣愣答道:「沒有,沒聽說有什麼異常。」

  「昨晚殿下,有……招人侍寢嗎?」

  「應該沒有吧,未聽說。」

  寧惜蘭不再說話,任由婢女挽好髮髻,端坐的人眸色不定,眼裡盛滿心事。

  妥當後婢女退出房間。

  打開妝奩,取出一鴿蛋大小的魚膘包握在手裡摩挲。

  想到昨晚出現的孟鳶,功虧一簣的寧惜蘭滿腔憋悶。

  手中不斷用力,魚膘包很快破裂,鮮紅血液滲出。

  ————

  向家

  婉如匆匆趕到婆母院兒時,卻還是遲了。

  「少奶奶,夫人等了您許久不見來,有些乏了,小歇時睡著了,還未醒。」

  婉如懊惱自己睡過頭。

  晨昏定省,婆母未發話,她也不能自行免去,只能在這裡等。

  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

  向母終於醒了,嬤嬤將婉如請進房。

  婆母髮鬢一絲不苟,眉眼清亮,哪裡有剛睡醒的樣子,方才那一個時辰分明是處罰。

  「母親,兒媳有罪,早晨睡過頭,請安來晚了。」

  說起來,昨晚才是夫婦二人洞房夜,今早向子珩去翰林院,早早便醒了,摟著懷裡妻子,嬌軟的人柔若無骨,一時沒忍住又要了一次。

  在他走後,婉如沉沉睡去,也是太累了,這一覺睡到了天大亮,待醒來時卻發現時辰已晚。

  緩緩飲了口茶水,向母始終未說話,婆母沒叫起身,婉如便一直保持著行禮姿勢。

  初經人事身子本就不適,方才又在外站了許久,此刻的人腿有些酸漲,微微打顫。

  向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只做視而不見。

  又過了片刻,就在婉如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終於聽到句坐下吧。

  婉如坐下身,緩著雙腿,面色雖疲憊,可眉宇間依舊掩不住的新婦顏色,順著看去,衣領處微微露出點粉紅印記。

  向母眸色漸涼,平淡的口吻聽不出任何情緒,「夫妻恩愛是好事,不過有些事還是要適可而止。」

  婉如懵懂地望著婆母。

  「子珩忙於公務,撐著整個府邸,很是辛苦,不似婦人閒在家中,要懂得愛惜自己夫君身體。」

  向母垂下眸,攏起手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白日渲穢可不是正經婦人之舉。」

  婉如一震,搭在身前的雙手緊握。

  「兒媳是名門出身的閨秀小姐,可不能學了那些個不正經做派。」

  房中事被長輩拿出談論怪罪,婉如窘得臉頰灼熱。

  這一幕落在向母眼裡,勾起的唇角微微上揚。

  請安歸來後,婉如當即下令將房裡貼身伺候的婢女調到後廚。

  ————

  這日上午,言歡到城中採買物什,轉了半晌,置辦全東西後進入茶樓。

  「歡歡」

  聽到這聲言歡一機靈。

  溫嚴興沖沖從門外追進來。

  「你怎麼在這兒?」

  溫嚴緩了緩喘息,「我正打算去小院兒找你,遠遠看到你身影,就趕緊追了來。」

  溫嚴不認生地坐下,「歡歡,上次你說的話回去後我想了很久。」

  「你說得特別對,那件事情確實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攔住爹娘。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真的知道錯了。」

  溫嚴認認真真表態,「這次我一定不會再放手了。」

  言歡皺眉,「你沒完沒了了。」

  「歡歡,你現在是自由身,我也未娶,我會跟爹娘爭取,我們再續前緣。」

  言歡正想喊他,又忍了住。

  溫嚴雖說懦弱了些,但本性不壞,他那麼身份尊貴的小公爺,不嫌棄她是個再嫁婦人,其心可憫。

  調整好情緒,言歡耐心勸道:「你能說這些我很感激,但咱倆已經不可能了。」

  「不說有先前退婚一事,現在我家中敗落,又嫁過人,從前你爹娘都不同意,現在更不會同意。這麼淺顯的道理人人都清楚,你莫再執迷不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