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撇撇嘴,「那下回你提前寫好,我照著你說的念。」
江雲輕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言歡提起筆,興高采烈的給幾個姐妹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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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向家兩位公子每日外出謀生,子衿知道哥哥們的艱辛,但也不好把話挑破傷他們顏面,於是在家學著做湯羹,每日給他們做飯菜慰勞。
又一日無功而返,向子衛憤懣,只悶頭吃著飯。
很快向子胥也回來了。
「子胥,你那兒怎麼樣?可有合適的差事?」向母問著。
向子胥搖了搖頭,子衿連忙讓二哥坐下,給他盛好湯。
「每日穿得那麼光鮮亮麗,哪兒像個找活兒的人,就這能找到活計才怪。」向子衛瞥著對面的二哥冷嘲熱諷。
向子胥拿著勺子的手一頓,卻也沒說什麼,繼續喝著湯。
向母拉下臉,「你這孩子,怎麼跟你哥哥說話呢。」
「不是嗎?」向子衛嫌棄地睨了眼對面坐著的人,「找活就要有找活的樣子,天天打扮得跟個貴公子似的,這模樣誰家會僱傭。」
「閉嘴」向母聽不下去,「咱家現在正是最艱難的時候,一家人不能起內訌,你這脾氣可得改改。」
向子衛有些沒好氣,放下筷子獨自生著悶氣。
他也並非故意尋二哥晦氣,只是這麼久來一直沒有找到差事心裡憤懣,有氣沒地兒出。
子衿知道哥哥們在外的艱辛,他們在外定然沒少受人白眼,小心翼翼添著湯羹,對於他們的脾氣全盤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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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皇后在太子和琳瑤勸解下心情開闊了些,這日的皇后突然想到一事,連忙喚琳瑤去辦。
當琳瑤帶著寧惜蘭來到東宮時,太子見了眉頭深鎖。
「太子哥哥,皇后娘娘已下懿旨,封寧姑娘為良娣,入東宮。」
下人將寧惜蘭請到客房,書房裡,太子臉色鐵青,「所以你今天來是給我送女人的?」
「我是奉娘娘之命把人接出送來,再說了,這不也是喜事兒嘛。」
「喜什麼?我與她之間你不清楚嗎!」太子怒火升騰,「我那日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琳瑤眨眨眼,「我是清楚,可這是娘娘旨意,寧姑娘也願意。」
「就算太子哥哥對寧姑娘沒有私情,可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是舊識,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就算看在太傅面上也應照顧,那麼好的姑娘留在身邊,她也有歸宿,太子哥哥也多一位佳人相伴,兩全其美。」
太子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盯著,「皇家道觀平日本就少有閒雜人等,那日又是雪後,野獸最易出沒,無事之人幾乎不會外出,她住在山腳下不可不能不知這些,卻還出現在山上,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是什麼意思?」琳瑤反問,「難道太子哥哥言下之意寧姑娘是故意的?」
瞧著太子面色,琳瑤便知自己猜對了,「太子哥哥會不會把人想得太複雜了?退一萬步說,就算宋姑娘是故意的又怎樣,她這麼多年不嫁人是為何,傻子都看得明白,還不是心裡有你。」
「她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錯,就算是用了一些小心思,可也沒有傷害到人呀。畢竟一個大家閨秀,總不能直直跑到東宮門外表白,說喜歡你,想要嫁進東宮吧,女孩子嘛,你還不讓人家委婉些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太子冷哼一聲,當即進宮。
皇后看到一臉不快的兒子有些不解:「你不是過去也喜歡惜蘭的嗎?」
「沒有」太子回答得堅定利落。
這把皇后弄懵了,「可惜蘭喜歡你是真的,不提前塵往事,就說現在,她這麼多年沒嫁人為什麼,還不是心繫你。」
「二十出頭的姑娘了,至今孑然一身,她耗到現在終究也是與你有關,總歸是被你耽誤的。」
「母后」太子從未有過的認真,「自選太子妃開始,一直到現在東宮的側妃良娣,每個都是您和父皇直接指派過來,但兒臣今日想跟您說一句:從今往後,不要再自作主張塞人了。」
見兒子臉色不佳,皇后也不爭論,「惜蘭是個好姑娘,你們又有舊情,如今再次相遇這是上天安排,這麼好的事情母后以為你是願意的。」
「母后懿旨以下,人也已經進了東宮,總不能再攆出去,此事就如此吧,日後母后定與你商議。」
太子憋悶地從殿裡出來,看到院中人,板著臉走過去,「以後這種事你躲遠點。」
琳瑤也沒好氣,「辛苦送美人,沒討到賞賜就罷了,還挨頓數落。」
「你還有氣!」太子唬著臉,「以後再敢攬這種差事,我…非打斷你腿!」
「哼!」小姑娘氣呼呼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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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來了,她竟然回來了!」
知道消息的孟鳶坐不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還會回來,更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居然都沒嫁人!
當寧惜蘭出現在眼前那刻時,孟鳶恍然一陣不安。
明明那姑娘一副從容平淡的世外仙人之態,可依舊讓人後背發寒,那平靜的面容下像藏著暗流涌動,似要把她吞沒。
寧惜蘭靜靜地看著上首的孟鳶,鳳穿牡丹的大袖宮衫,高貴雅致,儀態萬方,她看著看著,嘴角揚起一絲耐人尋味笑意。
孟鳶端出太子妃的雍容典雅,客套的寒暄了幾句。
寧惜蘭不卑不亢,那姿態像極了天上冷月山中白雪,可那孤傲冰川下卻是藏著讓人看不清的東西。
孟鳶憋悶,一個宋琳瑤還沒除去,又來了個寧惜蘭,這兩個女人,一個似火一個像冰,哪個都不好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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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日子捉襟見肘,眼看錢袋一天天癟了下去,向母陷入愁苦。
這日上午,向子衛正要出門,忽聽外面喧譁聲,向母和子衿也奇怪地出門查看。
門外,停著一行華麗車駕,清一色裝扮的僕人立在兩旁。
車簾掀起,錦緞長靴踏了出來,男子身披貂裘大氅,玉冠束髮,錦衣披身,腰佩白玉,他本就生得俊美,這一身裝扮更顯錦繡華麗。
「二哥!」
向子衛驚訝不已。
下了馬車的向子胥緩步走進門,衣著光鮮的他跟這個潦倒小院顯得格格不入。
在他身後跟著幾名隨從,手捧錦盒以及各色布料毛皮,流水一樣送進小院兒。
「這是怎麼回事?」向母立在屋門口,被眼前一幕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