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和坐在那裡的應寒年對視,有些無奈,還是從一旁助理手中的托盤中取出一小碟東坡肉,又拿起筷子想要遞給應寒年。
「林小姐,歪了,擺下盤吧。」
一旁的攝影師提醒道,沒擺好的盤影響拍出來的效果。
林宜手上只有一個小碟,碟中只有一塊東坡肉,聞言,她把快遞到應寒年面前的筷子收回來,將肉夾起正準備調整一下位置,應寒年忽然傾身向前,就著她的筷子將一整塊肉給咬進嘴裡。
「……」
周圍人一片目瞪口呆。
「……」
韓穎和顧銘都轉過身來看著他們。
「……」
林宜看著自己筷尖上的空空如也不知道說什麼。
應寒年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裡,嚼著嘴裡的肉咽下後才挑了挑眉,看向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做什麼?不是這麼個吃法麼?」
「……」
當然不是這種吃法了!
哪個嘉賓品嘗還要比賽帶隊人餵的啊!
眾人心中咆哮,但沒一個人敢說,其餘評委皆是打哈哈地含糊過去。
吃過林宜的菜後,應寒年擦了擦嘴唇,漱過口後去吃別的菜,這一回,他學會了接筷子自己夾著吃,包括韓穎的那一份。
對於比賽,林宜已經心不在焉了,她站在舞台上,不時看向應寒年。
應寒年坐在那裡,黑眸一直看著她的方向。
為了保證比賽的公正性,嘉賓不參與打分,只有專業的美食評委打分。
熬過繁複的流程,三強決出。
顧南園、宜味食府、一應俱全。
三個品牌的分數都是相差上下不大,可以說,真正殘酷的比賽是
接下來的兩次,稍有不慎,就可能將前面的辛苦全部白費,直接淘汰。
這個結果,在林宜意料之中,比賽不是光比的廚師手藝,畢竟還要考驗帶隊人如何在不同的賽制下選擇最合適的菜,從綜合考量,三支隊伍走到現在不算是特別意外的事。
顧銘的面色卻是複雜了,一直轉眸看向韓穎,在思索著什麼。
林宜發完言後,往下一看,應寒年居然被那些領導人、評委引著往外走去,身邊還是沒有一個保鏢。
她蹙眉,快步下了舞台,正要帶人追上去,卻被顧銘拉到一旁。
「韓穎表現得太穩了,衝進三強,你覺不覺得她有問題?」顧銘問道,面色嚴肅,「要不,我把人抓起來問問。」
當然有問題了。
「你上次不抓過了麼,如果能問出來還用等到現在?」
林宜道。
「……」顧銘語塞,拄著單拐有些煩燥地道,「那怎麼辦?」
「看看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宜無暇理他,快速往外走去,再一轉眸,發現韓穎也不見了,頓時更加焦急。
她腳下走得越發急,一個保鏢走上前來,「林小姐,這邊走。」
「好。」
林宜跟著過去。
演播廳里人聲嘈雜,外面卻是空曠得極其安靜。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林宜往裡走去,就見應寒年慵懶地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翹著一條腿晃來晃去,皮鞋上的鋥亮光澤跟著晃動,面
龐帶著幾分邪,一雙黑眸冷冷地看向前面。
林宜看過去,只見龐大的會議室周圍站滿了保鏢,韓穎和她的一群人站在偌大的會議桌尾端,顯然是被控制住了。
應寒年不說話,就這麼晾著他們。
韓穎站在那裡,忽然笑了一聲,抬起手拍出兩掌,「果然應先生才是最不好對付的,上次你的人還敗在我們手裡,這麼快就已經知道如何破我們的身手了。」
她帶著人剛要走,就被應寒年的一隊人給攔住。
人數相當,但上一次,是她贏了,這一次,卻是她敗了。
應寒年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隱門也沒什麼可厲害的。
「……」
應寒年冷笑一聲,沒說什麼。
「不過應先生,我已經和林小姐說過,你抓了我們也沒用,我們就是死在這裡,家主也不會放了牧家人。」韓穎見他不說話,只好又道。
話音剛落,她身邊一個人就被保鏢給拖了過去,幾秒之後,只聽一聲慘叫,那人被硬生生地打到骨折。
韓穎的臉色稍稍變了變。
「隱門到底有什麼目的?」
應寒年這才開口,聲音淡漠至極。
韓穎隔著長長的會議桌望向應寒年,實在找不到這個男人有一絲不迷人的地方,她站在那裡,頓了頓道,「應先生,何必著急呢,我保證,在比賽結束後,您一定能見到牧家人。」
話音剛落,她身後又一個人被卸了胳膊,脫臼的痛讓他慘叫起來,滿頭大汗。
韓穎沒有回頭,只淡笑一聲,「您就是殺了我們又能如何,我們不過是屬下,有或沒有對家主來說都是不痛不癢
。」
「那更好,我不急著救人,把你們一個個先弄死泄泄憤也好。」
應寒年輕描淡寫地道。
「……」
聞言,韓穎的臉色變了。
林宜以為她會妥協,沒想到韓穎回頭看一眼身邊的人,道,「既然應先生不會放過我們,那我們就自行了斷吧,免受痛苦,也免得意志力不夠連累家主。」
「是。」
眾人應聲。
隨即他們就像是早就商量過的一樣,互相擰住對方的脖子,準備下手。
韓穎則是亮出一把匕首抵到自己的脖間,眼神堅定,沒有一點對死亡的畏懼。
見狀,應寒年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保鏢們一擁上前,將所有人給攔了下來。
「……」
林宜有些吃驚地看著這一幕,這些人真的是……
這個隱門,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怎麼會培養出這麼一幫人。
韓穎手中的匕首被奪走,她沒有反抗,只是看向應寒年,「應先生,試探夠了嗎?」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血跡,哪怕知道應寒年只是試探,她也毫不猶豫劃下去以證決心。
「我換句話問問你,隱門家主,和我應寒年有什麼淵源?」
應寒年坐在那裡,忽然抬眸,黑眸凌厲地看向韓穎。
聽到這話,韓穎的目光一僵,「我不明白應先生的意思。」
「你們有多少成分衝著牧家來,我看不出。」應寒年薄唇微動,修長的手指在桌上無聲地敲著,嗓音幽冷,「不過,你們的最終目標是我,我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