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你能不能給我未來,啊?(1)

  「我做了晚餐,你送去給他嘗嘗。」

  林宜笑著道,她現在心情很好,她相信應寒年嘗了這個味道會想起當初應詠希為了他有多不容易,他不應該放棄自己。

  「應少?」保鏢怔了下,「應少不在這裡,他去遊艇了。」

  「遊艇?他去做什麼?」

  林宜愕然,他現在滴水不進的,還有力氣走那麼長的路?

  「不知道,應少沒讓我們跟著。」保鏢搖頭。

  「……」

  那就只能等他回來了。

  林宜有些失望地轉過身,驀地臉色一白,遊艇,她讓人把牧羨楓派來的三個人暫時押在遊艇,由船上的船員們照顧。

  應寒年猜到了。

  糟了!

  她抬起腿就想跑,想想又回到房子裡拿了個小小的保溫箱,把熱騰騰的豬油拌飯包裝好放進去,拎起來就往外跑,片刻都不敢耽誤。

  「林小姐?」

  見她跑出去,保鏢們立刻跟著。

  應少早有交待,不管林宜去哪裡,都必須要有人護著,哪怕生死街上已經沒人敢惹他們。

  這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沒有車,只能用雙腿,林宜的腳本就磨破了,這會跑在路上更是疼痛不已。

  來不及管那麼多,林宜拎著保溫箱一路往前跑,跑到碼頭,只見原本停在海中央的超大遊艇此刻就停在碼頭邊,連上去的梯子都沒有撤,明顯是有人上去了。

  「……」

  林宜氣喘吁吁地站在那裡,心口跳得厲害。

  他不會做傻事的,他不會的。

  她拎著保溫箱跑上遊艇,穿過甲板直接衝進全景客廳,超大的客廳里有三個人被吊在半空,個

  個都是傷痕累累,嘴裡不斷哀求著。

  「應少,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不該來,不該聽大少的。」

  「我們再也不敢了,應少,求求您,饒了我們吧。」

  應寒年一個人坐在中央的沙發上,身上是黑色襯衫長褲,領口解了兩顆扣子,露出鎖骨,滿身戾氣,一雙手慢慢拉直手中的皮鞭,一雙眼底毫無溫度,冷得叫人心慌,薄唇抿出殘酷。

  船員們站在一旁,個個低著頭。

  這場面觸目驚心。

  應寒年坐在那裡,修長的手轉了兩圈,慢悠悠地絞緊皮鞭,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朝那三個人走過去。

  那三人嚇得失聲尖叫。

  應寒年揚起鞭子,一鞭狠狠地抽到地上,再度揚起時,一個身影衝進他的視線中。

  林宜氣喘著跑到他面前,張開雙臂,一手還拎著保溫箱,臉色蒼白而倔強地看著他,一字一字的說道,「你別再打了。」

  離近了,她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是熟悉的烈酒味道。

  他真是瘋,腸胃不好還喝酒。

  應寒年站在那裡,見到她出現臉色很不好,薄唇諷刺地勾了勾,「幹什麼?這種掘人墓的人渣敗類你救了一次還不夠?」

  「我是不想讓你鑄成大錯。」

  她認真地道。

  人命,不好沾的。

  做人要堂堂正正才能有真正的未來。

  「讓開。」

  應寒年冷冷地道,神色冷酷到極點。

  「不讓。」

  林宜固執極了。

  應寒年深吸一口氣,瞪著她道,「林宜,你能不能別再煩我了?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又一句不用她管。

  林宜站在那裡,咬了咬唇,儘量語氣柔和一些地說道,「應寒年,你清醒一點,是,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換誰遇上這種事都會受不了,可你把他們打死難道就有用了嗎?你母親的骨灰就能回來麼?」

  「……」

  應寒年眼神狠狠地瞪著她。

  「你只是泄一時之憤而已,就算讓你把牧家人全殺了,你母親也不會死而復生,反而把你自己搭了進去。」林宜勸道,「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你母親那麼辛苦將你撫養長大,不是讓你搭上性命去給她報仇的,她只是想讓你離開生死街,然後讓你活出自己的人生,讓你擁有屬於你自己的未來。」

  應寒年站在她面前,臉上隱隱有著不耐之色,「說夠了沒有,讓開。」

  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麼?

  林宜的目光黯了黯。

  應寒年揚起皮鞭狠狠地甩在地上,低吼一聲,「我讓你讓開聽到了沒有?」

  鞭子甩在地上發出重響,吊在半空的三個人瑟瑟發抖。

  「……」

  林宜站在那裡,還是倔強地橫著雙臂,半步都不退讓。

  應寒年瞪著她,呼吸越來越重。

  她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怒意越來越深,像是山洞中的暗焰隨時會噴發

  出來。

  「應寒年,你別再消沉下去了,你的未來明明可以很美好,你別再消耗你自己的人生了行不行?」她柔聲勸著,上前伸手想去拿他手中的皮鞭。

  應寒年聽著冷笑一聲,人往後退了一步,不讓她摸到皮鞭。

  「我的人生?」應寒年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生死街是什麼地方你也見到了,一個在這裡吃著垃圾、看著噁心嫖客在自家出入、靠著坑蒙拐騙長大的人能有什麼樣的人生?」

  「……」

  林宜聽得心狠狠一抽。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林宜,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當初進牧家也不是奔著和平復仇去的,血洗牧家的想法我一直都有!」

  應寒年握著皮鞭看她,雙眼腥紅猙獰,咬字用力,他抬起一隻手按到她的肩上,五指用力地按下去,低下頭臉幾乎貼在她的眼前,一字一字道,「是因為你,是因為你我才想要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是為了還能和你在一起,我應寒年這兩年才會像條狗一樣為牧家賣命,我不敢動半分血腥就是怕將來配不上你!」

  他沉重的呼吸噴薄到她的臉上。

  「……」

  林宜呆呆地站在那裡,腦袋裡一片空白。

  她從來沒有聽他說過這些,從來沒有。

  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應寒年慢慢鬆開按著她的手往後退著,眼中的神色越來越厲,「可到現在,我得到什麼了?我是得到你了,還是把我媽的骨灰送回國內安葬了?沒有,我媽甚至被人挫骨揚灰,而害我媽的人還在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