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 唯一的護身符(1)

  「真不甘心就讓她這麼將表哥帶走。」白真真很是不服氣地道。

  「不甘心?」

  張南有些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女兒,責怪她不夠成熟懂事,「她當日死都不肯拿出來的東西,就這樣交到你手上,你還不甘心?」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從今往後,她女兒再也沒什麼可顧忌的。

  白真真癟著嘴,看著那輛計程車緩緩遠去,對許星梨的怨恨越發的深,「這個許星梨,簡直是我的災星,那之後我們怎麼做?許星梨一定會報復我的,她一定會向表哥坦訴一切,要是表哥信了怎麼辦?還有,要是爸爸知道我不是他親生女兒……」

  「不用緊張,一步一步來。」

  張南淡淡地道,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看向她,「你幾點給景洛吃的藥?」

  「就是給他感冒藥、退燒藥的時候一起吃的。」

  白真真說著,跟去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呆住。

  許星梨餵解藥的時候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

  但解藥還是餵下去了,差的也不是很久,那會怎樣?還有效果麼?

  ……

  陽光照著整座城市。

  計程車在城市裡繞著。

  許星梨坐在車上,身上被汗浸透,一滴汗從額角淌下來,划過眼睛,似淚一般沾了睫毛,她手指死死地攥住手機,指尖壓到發白,呼吸都在發顫。

  她轉眸看身旁的男人,他還昏昏沉沉著,對一切都毫無知覺。

  他的眼靜靜閉著,狹長,睫毛極長。

  好久,她緩緩抬起手撫上他的臉,手指僵硬到極致,當她和張南做交易的時候,她知道,她的心已經徹底淪陷。

  從這一

  秒開始,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護身符。

  在拐了兩個路後,許星梨的手機響起來,是來自白真真的手機,但聲音是張南的,「怎樣,你走的夠遠了吧?」

  許星梨往後睨一眼跟隨她的兩輛車,抿了抿唇,「讓你的人掉頭,十秒後我發權限,收到後就別再追了。」

  「好。」

  張南痛快交易。

  許星梨望著那兩輛車很快掉頭,但沒離開,而是逆行停在路上,這是為了萬一她沒發權限,他們可以立刻追上來,將她和牧景洛強行帶回去。

  許星梨在心裡默數著十秒,又看一眼身旁的人,緊緊咬著下唇,在手機上開通權限。

  將近十年的計劃,她就這樣交了出去。

  這些年裡,她沒有一天不想著和白家同歸於盡,不想著報復白真真……

  許星梨閉了閉眼,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待司機拐入第三個路口時,她望見遠處背對著她的車又動起來,瘋狂地往這邊駛過來。

  她就知道,張南沒這麼容易放過她。

  「停車。」

  許星梨出聲。

  她算好時間和路線,這時已經進了熱鬧的市區,在這裡下來,她有最大的成算避過張南的耳目,等待牧景洛醒來。

  「啊?這裡是鬧市區啊,不好停車啊。」

  師傅愣了下仍是不肯停,繼續往前開。

  「……」

  許星梨來不及同他爭論,看著前方的路,抱住牧景洛,伸手推開車門便擁著

  他一起跳了下去。

  眼前的世界一陣翻天覆地。

  她伸手護著牧景洛的頭,劇痛卻從她頭上炸開來。

  兩人滾摔在路邊。

  車子仍然在往前駛。

  「呃……」

  牧景洛吃痛地低吟一聲,眼睛微微睜開一瞬,茫然而虛弱地看著眼前,眉頭又蹙起來,顯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你醒了?」

  許星梨驚喜地看著他,心想解藥的效果還挺快的,「快,起來。」

  前面計程車司機倉皇停車,許星梨用盡力氣將牧景洛從地上拉起來。

  「星梨?」

  牧景洛低眸看她,沙啞的聲音充滿了意外。

  「是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走。」

  許星梨見他醒來,心裡頓時鬆懈很多,她本來還想著要帶他在這裡繞著避過張南的耳目,但他醒來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你怎麼會在這?」牧景洛不解地看著她,伸手按了按頭,「我頭好痛……」

  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怎麼會在街上?

  他明明……他明明……他忽然想不起自己應該在哪裡。

  許星梨不容他多說,摻扶著他進了旁邊的一棟大樓里,等計程車司機下車張望的時候,路邊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張南的人應該會很快追上來。

  許星梨想跟牧景洛解釋,但他連站都幾乎站不住,一直靠著牆,面色蒼白而痛苦,手一會去按頭,一會又去扯身前的衣服,低聲說著,「星梨,我好難受,我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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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她抬起手貼上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

  這個白真真還說給他吃退燒藥了,根本沒退,想害死人麼?

  得找地方讓他休息。

  許星梨扶著他走到電梯前,看著上面的一塊塊牌子,然後進電梯,按下一家酒店的樓層。

  許星梨迅速開了間最普通的大床房,酒店的工作人員還幫忙扶著人進房間。

  一進房,牧景洛就癱倒在床上。

  送走工作人員,許星梨迅速將門鎖上,然後又推了一張書桌過去抵著門,回到床前,牧景洛躺在那裡,一手搭在額上,唇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眼睛漸漸又要閉起來。

  她連忙過去,推了推他,「牧景洛,你不能睡,你告訴我你父母的電話,我讓他們過來。」

  她不信任何人,但他信賴他的父母。

  「……」

  牧景洛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呼吸愈發沉重,半晌含混著發出聲音,「水……」

  「……」

  許星梨只能站起來,拿起酒店房間的水壺燒上水,第一壺水倒掉,又煮上新的一壺。

  她拿出兩隻紙杯,將滾燙的水在兩隻紙杯里倒來倒去,倒到溫和的時候,她端著水走到床邊坐下,將牧景洛扶起來,靠到自己身上,把水餵到他唇邊。

  一碰到水,牧景洛微微睜開眼睛,跟渴了很久一般拼命喝水。

  「怎麼樣,好點沒有?」

  許星梨心急地問道,她得讓他清醒過來。

  「唔……」牧景洛困難地抬起眼看她,定定地看了許久,眼底湧起心疼,他費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