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6章 五年前的故事(5)

  他的掌心溫熱,緩緩壓過她的髮絲。

  「……」 🄲

  許星梨長睫輕顫,震驚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來這一下。

  他彎腰站在她面前,身上的襯衫白得刺目。

  她思維渙散了一下,看著眼前那雙好看的唇輕張,唇角是上揚的,「我也會算命,我算到……你好像需要哥哥的關懷。」

  「……」 🄲

  許星梨坐在輪椅上呆呆地看著他。

  「之前我表妹呆的病房裡,隔壁床是你吧?」男人的視線從她的輪椅上掠過一眼,笑著道,「就算沒有親人陪伴,也要開心一點,等好起來,你就是最強的。」

  許星梨很想倔強地頂回去問他是怎麼看出自己沒有親人陪伴的,可轉念一眼,他陪白真真的時候,病房裡那麼安靜,一點別的聲音都沒有,加上她現在還獨自坐著白真真的輪椅出來買水……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謝謝,再見。」

  男人搖了搖手中的飲料朝她致意,而後轉身離開。

  許星梨仍是坐在原地,整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頭,手指僵硬極了。

  神經病。

  莫名其妙來個摸頭殺,她都孤家寡人十來年了,還會稀罕什麼親人什麼哥哥的關心?可笑,也不知道這白真真的表哥是怎麼解讀出來的,跟白真真都不是什么正常的腦迴路。

  許星梨暗暗想著,一轉頭她就看到自動販賣機玻璃隱隱綽綽地映出自己的身影。

  她戴著大大的醫用口罩,一頭長髮有些亂,紗布上還滲著血,一雙眼睛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孤獨而狼狽。

  她伸手摸上眼睛,指

  尖沾到溫熱的淚。

  原來,她自己也挺可笑的。

  被白真真打了那麼多年沒哭,被崔曼夢一遍遍用軟刀子磨沒哭,陌生人的一個摸頭殺……她就崩潰得一塌糊塗。

  ……

  崔曼夢一次次背著白家人找她,硬話軟話說了一籮筐,許星梨只當沒聽到,閉著眼躺在床上睡覺,讓崔曼夢的終極招數下跪都沒能使出來。

  掛了幾天的水,許星梨帶著沒好全的傷獨自辦理出院手續,離開醫院。

  白家向許星梨下了最後通牒,要是三天之內,她不去向白真真下跪道歉,就要告她。

  故意傷人是要坐牢的。

  三天……

  三天能做多少事呢?

  許星梨連家都沒回,從醫院直接回學校,在機房裡打退學申請報告。

  退學得早點辦,不然等去坐牢以後,她的歷史就得加上一筆因為犯罪而被退學的濃墨重筆。

  多難看……

  一旁的手機震動了兩下,許星梨拿起手機,是來自崔曼夢和白真真的兩條語音消息。

  她點開崔曼夢的,崔曼夢悲傷又夾著惱意的哽咽聲在手機里傳出來——

  「星梨,你到底要倔強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媽媽這幾天在白家有多難過?你是不是真要把我逼死才開心?」

  您不會死的。

  高高在上的豪門,世上一半女人的終極夢想,您身處其中哪捨得死,您會長

  命百歲的。

  許星梨嘲弄地低笑一聲,又點開白真真的語音消息——

  「許星梨,聽說你出院了啊?下賤人下賤骨就是好養活啊,好好養著吧,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得罪我白真真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許星梨聽完,便將白真真的聯繫方式拉進黑名單,隨手將手機擱到一旁,繼續寫退學申請。

  機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屏幕的光打在她的臉上。

  她看著自己敲下退學兩個字,手指重得跟被壓了一座山似的。

  曾經,為了夢想的帝城大學,她沒日沒夜地學習,現在,就這樣放棄。

  許星梨問自己,為自己的衝動後悔麼?並不,她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猶猶豫豫這些年,終於可以有個決斷了。

  打完退學申請,許星梨正要起身,想想又坐回去,打開搜尋引擎。

  她咬住嘴唇,在搜索框內輸入「應氏家族」四個大字。 🄲

  應氏家族,被稱為國內四大家族之首,前身是牧氏家族,現任決策人應寒年乃是出自牧氏三房,隨母姓,在隨著牧氏集團改姓為應氏後,人們也逐漸將牧氏家族稱為應氏家族。

  但在應氏家族內部,仍然是牧姓者居多,其中猶屬二房牧羨光最為矚目。

  牧氏家族內部曾經爭權之事層出不窮,內況旁人雖無法得知,但從牧羨光如今是應氏集團第三掌權人的地位來說,當年,他一定是堅定不移地站在應寒年的身後。

  應氏家族和應氏集團密不可分,如今管理層是最穩固的三角關係,應寒年為決策人,牧羨光與姜祈星為左膀右臂,旗下是多元

  化集團,產業涉及海內外。

  「……」

  許星梨看著上面一大堆的介紹。

  白真真的表哥是哪一個派系下的?

  她在上面點了點,點進牧羨光的搜索資料,然後就見到了那人的照片,照片中,比現在顯小一些的少年站在父母的身旁,鎮定地握著話筒面向鏡頭,彬彬有禮,一身矜貴。

  許星梨將滑鼠移到上面的資料。

  牧羨光,妻子白書雅,兒子牧景洛。

  「牧景洛。」

  許星梨一字一字低聲念出。

  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許星梨坐在那裡看了一會資料,基本都是關於牧羨光的,關於牧景洛的很少,照片也只有零散幾張,她很快就看完了。

  關機。

  離座。

  許星梨站起來,將自己的包背上,走出門,人剛出去,一盆冰涼的水就撲面而來,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

  她瞬間淋成落湯雞,冰冷的水珠子往地上砸。

  許星梨抬起頭,只見白真真的兩個男性朋友站在那裡,其中一個扔了手中的水桶,有些輕蔑地看著她,「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交出手機,自己進旁邊女廁所窩著;第二,被我搶走手機,被我踢進廁所鎖住。」

  「……」

  許星梨甩了甩手中的手機,甩掉上面的水珠。

  對面的男生以為她要乖乖交手機,得意地上前來拿,許星梨冷冷地看他一眼,當著他的面慢悠悠地將手機放進背包里,然後把背包放到一旁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