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一次?」
白茶坐在那裡,想起上一次見面的那種氛圍,默默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最後深吐一口長氣,道,「見吧!」
遲早要過這一關的。
總不能訂婚的時候,兩家人還陌生得像不認識似的。
應景時看她,薄唇抿起的弧度深了深,他這一病病得恰到好處,她終於不再往後退。
以後,就再沒什麼阻礙了。
……
龐大的錄製廳里不像外面那般寒冷,而是透著滾滾的悶熱。
白茶坐在位置上,將身上的外衣脫去,全神貫注地盯著舞台上的演出,最後一幕戲演完,全場響起掌聲雷動。
白茶也跟著鼓掌,回頭往觀眾群里看一眼,即使那裡燈光昏暗,她還是一眼就看到戴著口罩坐在那裡的應景時。
應景時很快感知到她的目光,抬眸睨向她,向她搖了搖手中的打分器。
白茶立刻沖他指指自己,示意他一定要為她把分打爆。
「……」
應景時挑眉,不置可否。
「……」
這人。
他不給她打分還給誰打分?
「看什麼呢?」一旁坐著的秦皇見她一直往後看,不由得問道。
走到三甲這一步,白茶作為一個編劇界的新人現在心態輕鬆的不得了,已經不在乎後面的輸贏,笑著道,「我帶了個奸細進來,專門給我打分。」
秦皇低笑,「你這本子不用帶奸細,能進前二,倒是我的有點懸。」
聞言,白茶差點給跪下,「您的怎麼可能會懸?」
一路走到現在,就秦皇的劇本最穩定,懸個鬼哦。
> 兩人正討論著,主持人就開始發話讓他們三個編劇上台,之前錄的時候都不需要編劇上台,編劇這個職業在影視創作中總是最微末的,但比到現在,就三組演員,三組編劇,也就讓上台了。
白茶整理下衣著,跟在秦皇、樊晨等兩位老牌大編劇後面上台。
上台就是互相一通專業吹捧,白茶沒有多講話,把鏡頭都給旁人,她站在最亮的燈光下,抬頭望向昏暗的觀眾群,看不清楚,但她知道應景時在看著自己。
「OK,我們先來宣布劇本組的晉級情況,先宣布本場分數第一名吧,第一名就是——」主持人拿著手中的記錄卡頓了頓,抬眸看向鏡頭,揚聲道,「權謀劇專家秦皇!」
毫無意外。
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白茶看向秦皇,用力地鼓掌,恨不得把手掌心拍爛。
秦皇看她一眼,淡定地笑笑。
只聽主持人讓秦皇講兩句,秦皇笑道,「還是宣布另一個晉級名額吧,這個時候沒人想聽我講些有的沒的。」
全場鬨笑。
接著,白茶就被安排和樊晨站在一起,等待接下來的命運。
「剩下一位能進入總決賽的名額究竟會是誰呢,是黃金檔女王樊晨,還是我們既寫得了腦洞、又寫得了人性的茶白呢?」
主持人又開始瘋狂賣關子,燈光與音樂跟著變幻玄虛,等音樂停下來,主持人才大聲地道,「她就是最強黑馬——茶白!」
話落,白茶呆了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真
的晉級了?
她居然壓過收視率女王的樊晨爬進總決賽了?
這時,樊晨大方笑著轉身擁抱她,在她耳邊道,「小朋友有前途,我就知道我得輸你手裡。」
「您言重了。」
白茶急忙低頭。
「沒什麼,長江後浪推前浪嘛。」樊晨笑著道,「你上次夢境的主題能寫到那麼糾結實屬難得,這次在合家歡的主題還能接著上次的寫成一個系列,與老友夢境相別,現實相逢,腦洞難得,又嚴絲合縫,今天后台圍讀劇本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晉級。」
「……」
白茶被誇得不好意思了,連連鞠躬。
樊晨摟過她看向秦皇,「現在這個舞台上就剩下你一個女的了,最後的劇本大戰,你得給我們女性編劇爭口氣。」
「……」
這麼大頂帽子嗎?
白茶頓時倒吸一口氣,訕訕地道,「樊老師,我剛不過秦皇。」
真當她這匹黑馬能殺到底啊。
「對,趁早認輸,反正我是不會在最後一期留情面的。」秦皇站在一旁笑道。
「……」
白茶默。
樊晨見狀又道,「看看,人家都發話了,你可別慫。」
大頂帽子已經戴下來,白茶不敢也只能強行戴上了,看著樊晨的目光,她用力地點點頭,咬牙保證,「行,為了女性編劇,我爭取把秦皇這個前浪給拍下去!」
她保證著,臉上的神情卻分明慫得厲害。
秦皇和樊晨都忍俊不禁。
下面發出斷斷續續的笑聲。
主持人也笑,「這還沒到總決賽呢,火藥味就這麼濃,看來最後一期一定特別精彩!讓我們期待最後的這場男女編劇大戲之爭!」
「……」
白茶笑得有些慫。
樊晨說了一些告別舞台的話後就退了下去,白茶被秦皇牽著手高舉起來,全場又是一陣如雷的掌聲。
舞台的燈光太亮,照得她有些恍惚,她一直看著觀眾席的某個方向,露出大大的笑容,牙齒潔白,笑靨如花,被定格在大屏幕上。
觀眾群中,應景時坐在那裡,望著舞台上的某個人,眼底儘是寵溺。
「帥哥,加個聯繫方式唄?」
一旁的女孩盯了他整場,在結束時終於忍不住來搭訕,一雙眼睛痴痴地盯著他臉上的口罩,戴個口罩都這麼帥,要命了。
應景時坐著,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目不轉睛地道,「抱歉,我女朋友會不高興。」
以為是他的推脫,女孩有些鬱悶,「那也沒見你帶女朋友來看比賽啊。」
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人看表演的。
「我女朋友剛晉級。」
應景時隨口扔下一句話,便從座位上站起來離開。
雖看不清面容,可高大俊逸的身形還是惹了不少女孩側目。
……
地下停車場裡安靜至極,應景時穿著一襲灰色大衣站在車前,雙手插在口袋裡,心平氣和地等著。
不一會兒,不遠處的電梯門被打開。
白茶恍恍惚惚地從裡邊走出來,走路都左右來回飄。
「怎麼了?」
應景時有些不解地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