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不是巧合,也不是幸運!」
當周棠匆匆趕到監聽室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說話的人,是1組的一名探員,說話時,此人眉飛色舞,嘴角飛揚,顯然已經得瑟到了極點。
監聽室里站滿了人,除了隊長嚴斌,局長王成崗也在其中。
大家全都不錯眼珠地盯著單面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審訊室內,1組組長蕭亮,正在審訊一名嫌疑人!
「這都是我們全力以赴的結果,是必然!」1組那名探員還在滔滔不絕地老王賣瓜,「當我們調查到第234個當事人的時候,終於獲得了決定性的消息!
「有一個新和公司的建築工人聲稱,說他親耳聽到某個同伴喝多之後,說他在體育場殺過人……
「然後,我們就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個人,結果還沒等我們審問,他就全都招了!」
「emmm……」周棠皺眉,心裡說話,這貌似有點兒太點兒正了吧?
居然,還有臉說不是巧合不是幸運?
臉皮真厚!!!
周棠在暗中鄙視了一下這名探員。
但該探員仍在滔滔不絕:「和他一起犯案的還有兩個,全都是一個建築隊的工人,他們說十幾年前的某個晚上,他們從工地外面不遠處撿到了一個喝醉酒的大美女!
「三個人也是饑渴難耐,惡從心頭起,色從膽邊生,就把那女人拖到工地侵犯了……
「誰知,在侵犯的時候,女人醒酒了,和他們發生了激烈的搏鬥,三個人擔心事情敗露,迫不得已掐死了那個女人,然後將屍體拋進了體育場的下水道……」
不可能……
聽到此話,周棠驀地從心裡嚷了一句,他之前已經諮詢過法醫張融,如果死者真的是被人掐死的,那麼屍體上一定會留下痕跡……
可三具女屍的身上並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
「那……」嚴斌急忙問道,「另外兩名被害人呢?」
「嗯……這個嘛……」該探員回答,「暫時還沒有交代,不過您放心,早晚會交代的!
「這個人已經把他的同夥供出來了!那兩個人目前都在安州,我們正在對他們事實抓捕!
「等全都抓住了,案子絕對會真相大白的!」
「那……」嚴斌顯然也是感覺到了不正常的地方,急忙問道,「這個人有沒有交代具體的時間?他們三個,是那年犯的案?」
「有,有,」該探員回答,「是奧運會那一年,08,08年!但是具體的時間,他記不清楚了……
「他只記得,那個時候閘北體育場剛開始動工,他們正好負責看台的修建,知道把屍體拋進下水道不會被人發現……」
「什麼?」嚴斌驀地急了,眼珠子瞪得溜圓,「08年?閘北體育場已經動工了?不對啊?」
「我知道,我知道,」該探員趕緊解釋,「死者是03年失蹤的,但是,第三名被害人的身份不還是沒有查清楚嗎?
「或許……」
「或許個屁!」嚴斌驀地急了,一把抄住該探員的衣領質問道,「我問你,福馬林呢?要是就這麼隨隨便便一丟,屍體早就腐爛了……」
「這……這……」該探員的腦門上瞬間就冒出了汗……
「小嚴,別著急,」王成崗局長按住了嚴斌,示意了一下單面玻璃,「還是等審完了再說吧!」
聽到此話,嚴斌這才鬆了手。
不過,王局長嘴上說著不著急,可臉上還是明顯露出了焦慮。
畢竟,嫌疑人已經被抓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這要是鬧個大烏龍,那誰的臉上也不好看!
與此同時,審訊室里已經開始了。
「我真的記不清了……」接受審訊的嫌疑人,是一個50多歲的男子,他一臉沮喪地說道,「閘北體育場那麼大,我哪兒還記得從哪個看台下面拋的屍啊?」
「你少裝蒜!」蕭亮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們都是建築工人,又殺了人,怎麼可能不記得?」
「真的,我沒有撒謊,我……我已經沒有撒謊的必要了吧?」嫌疑人苦澀地說道,「體育場的每個看台全都一樣,當時又是慌手慌腳的樣子,哪裡還能記得啊?
「我只記得,離我們的工地比較遠,而且我們知道,當時那裡不會有人……」
「你們確定,就是隨隨便便往下水道一扔嗎?」蕭亮問道,「沒有……再對屍體做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這個嘛……」嫌疑人回憶了一下,「人死了,我們哪兒還有心情做別的事情啊?
「都怪我們那天喝了太多的酒,真的後悔死了!」
「那個女人……」蕭亮顯然已經意識到,案情出現了重大偏差,他激動地站起來,將金宵玲和水琪琪的照片拿到了嫌疑人的面前,顫聲問道,「你看一下,認不認得這兩個女人?」
「這……」嫌疑人聞言,趕緊戴上老花鏡,仔細地看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我……我記不得了……」
「什麼?」蕭亮瞪眼,「你想耍花樣嗎?」
「我真記不得了,」嫌疑人無奈回答,「當時天那麼黑,女人頭髮又長,臉又瘦,我真的沒有看清楚……
「我只記得,那個女人穿得特別時髦,露的特別多,胳膊肘上都帶著窟窿……身上特別香,身材也特別正點,太……太那個了,搞得我們實在忍不住啊……唉……」
說到痛處,嫌疑人悔恨地捂住了臉……
「呼……」蕭亮沉重地呼了口氣,腦門上亦是冒出了汗,他仔細地琢磨了一番之後,又問,「那麼……被害人的物品呢?你們怎麼處理的?」
「物品?嗯……哦……」嫌疑人仔細想了想,說道,「那女的穿得挺好,可包里連10塊錢都沒有,老宗好像把那些零錢拿走了……
「其他的,有一些化妝品,還有一些打折券,美容券什麼的,我們也都用不著,所以就一股腦地全都扔進下水道了……」
「也就是說……」蕭亮咽了口唾沫,臉皮都尷尬地顫抖了起來,咬著後槽牙問道,「你們拋屍的時候,屍體是穿著衣服的了?」
「對,對!」嫌疑人用力點頭,「衣服都給她穿好了,沒動……」
嘩……
蕭亮頓時癱在了椅子上,像個泄了氣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