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人都能看出這女人那一百八十個心眼子,況且搭訕的還是自己的男人,沈慕卿當然不能忍。
哈伯特.朱蒂見是沈慕卿開口回答的,心中一股無名火頓生。
壓著性子朝她展顏一笑,「抱歉小姐,我是在跟弗雷德先生說話。」
言下之意,是讓沈慕卿有多遠滾多遠,別擋在這裡礙事。
話音落下,弗雷德便握住了沈慕卿的手,輕輕一捏。
待沈慕卿的目光移來後,弗雷德低頭,淺綠色的眸子中笑意隱隱,
「今晚有一件珠寶與你的旗袍相稱。」
只一句話,便讓沈慕卿的注意力轉移,粉腮一鼓,笑顏大展,
「今天的這一件嗎?」
弗雷德輕輕頷首。
說話間,兩人已經直接從哈伯特.朱蒂長長的裙擺之上踩了過去。
而在沈慕卿看不見的地方,眾人看見了弗雷德另一隻沒有被沈慕卿抓住的手在背後一揮。
下一秒,一道極為冷冽的聲音響起,
「看來最近哈伯特家族很閒,想要找些事做。」
巴赫上前,極具壓迫力的身高直直佇在哈伯特.朱蒂的身前。
居高臨下,用那一雙淬了寒冰的眸子注視著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朱蒂一愣,轉而氣急敗壞,心中那一抹生出的害怕繼而全都變作了不屑,挑眉嗤笑,
「就你一個弗雷德先生身邊的狗,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周圍正在圍觀這一場鬧劇的權貴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心中皆是一滯。
只怪這哈伯特家族將哈伯特.朱蒂保護的太好,未曾讓她進入 德國這一龐大的商圈。
所以才導致變成了如今這般目中無人,口無遮攔的「名門淑女。」
竟是連弗雷德家族的二把手,巴赫也敢出聲辱罵。
先前的攔路,外加這辱罵也足夠哈伯特家族被弗雷德家族制裁千百次了。
「我的確是一條狗。」只見原本還冷著一張臉的巴赫贊同地點了點頭,驀然一笑,這放肆的笑意卻是絲毫不達眼底。
「巴赫先生!」哈波特.朱蒂的父親驟然出聲,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拉過朱蒂的手,將她向後一扯。
險些將穿著恨天高的哈波特.朱蒂拉倒在地。
「父親!」朱蒂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陣陣痛意,皺著一雙眉,朝他父親輕呵了一聲。
可眼前疼愛自己的男人卻是並沒有理會,手腕處的力道變得更大。
「巴赫先生,是我教導無方,才讓哈伯特家族的長女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弗雷德先生。」
看著巴赫眼中根本無法參透的神情,哈伯特.巴頓只好硬著頭皮,咬著牙出聲,
「包括哈伯特家族名下的幾處礦產,我也自願讓予弗雷德先生。」
「你瘋了!」哈伯特.朱蒂聞言,憤怒地甩開了哈伯特.巴頓的手,「這些都是你留給我的東西,現在送給一條狗是什麼意思。」
「閉嘴!!!」一聽她話里越來越不受控制的言論,哈伯特.巴頓猛地回頭衝著他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女兒怒吼出聲。
雙眼赤紅,瞪著一雙渾濁的雙眼,臉上的褶皺全都堆積在了一起。
似乎是從來沒見過自己父親朝自己發怒的模樣,哈伯特.朱蒂直接僵在了原地,目光呆滯連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見她閉嘴,哈伯特.巴頓才回頭,諂笑,「巴赫先生,我說的話一切作數,即刻生效。」
「不止。」
意有所指。
哈伯特.巴頓見巴赫笑著搖了搖頭,心中警鈴大作。
弗.......弗雷德.凱斯,都知道了?
巴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使了幾分力道,「這麼一點小產業,弗雷德先生還看不上,倒是尼克那條野狗挺護食,你還是留下來孝敬他吧。」
哈伯特.巴頓的心猛地一滯,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呼吸都放慢許多。
果然,他什麼都知道了。
哈伯特.巴頓就在這樣的恐懼之下,看著巴赫雙手一抬,理了理自己的西裝,抬步朝著酒店內走去。
只留下父女倆如同小丑一般,呆站在紅毯中央。
原本之前還在與他們交談的家族權貴在此刻皆是離的遠遠的,完全沒有了巴結攀附之意。
哈伯特.巴頓顫抖著手,穩住自己此刻的身體,從西裝中拿出手機,緩緩撥打了一個電話,湊到耳邊。
「尼克先生.......」
在幾聲忙音之後,還沒等哈伯特.巴頓說完整一句話,對方便直接截斷了他的語言。
「很感謝哈伯特家族的支持,不過我們的交易到此結束。」
聲音明顯有些虛弱,但卻足夠清楚。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只留下狼狽如同過街老鼠一般的哈伯特.巴頓獨自凌亂。
很顯然,他在所支持的弗雷德.尼克手下徹底成了一顆廢棋,被殘忍丟棄。
接下來,沒有了弗雷德.尼克的支持,哈伯特.家族怎麼可能承受得下弗雷德家族的怒火。
普拉茨爾酒店是慕尼黑中一所極其高檔的酒店,其外表如同古堡,繼而顯得格外古老美麗。
獨樹一幟,有著一種獨特的神秘和吸引之感。
這譚雅拍賣會選擇在此處舉辦,也算是不失其身份。
沈慕卿挽著弗雷德的手剛走進酒店正廳,眼睛就被那最中間的豪華水晶吊燈晃了晃。
在適應過後,其中的富麗堂皇,燈火通明,牆壁是來自安托利亞的白色大理石,光滑可鑑,倒是將極其明亮的燈光映射地五光十色。
擺放在其中的飾品更是不凡,華麗細膩的歐洲大瓷瓶,花紋繁瑣的玉盤...........
除開這一眾讓人移不開眼的珍寶之外,前來參與拍賣會的來賓的禮服更是美輪美奐。
沈慕卿腦袋中靈光一現,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很難沒有靈感。
在一眾舉著香檳杯交談的人中,沈慕卿卻是獨獨看到了一人,瞳孔頓時猛烈一縮。
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沈慕卿忍不住使勁眨了眨杏眼。
再次睜開時,心臟一沉,一股強烈到了極點的震驚和悲傷之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