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著正裝走在莎洛特後側的男人,沈慕卿拿著水果的手一頓。
弗雷德剛準備張開嘴享受少女的照顧,那晃晃悠悠的水果卻在在空中硬生生地停滯了下來,久久不落進嘴裡。
「甜心?」
弗雷德捏了捏另一隻被他握在手中的小手,輕聲喚她。
沈慕卿驀地回神,收回了目光,臉上重新泛起笑容,將水果湊了過去,「乖乖張嘴。」
莎洛特似乎已經對這種場景見怪不怪了。
可她身後的格萊斯特卻早已瞠目結舌,痴愣愣地盯著那乖乖被少女支配的男人。
這真......真他媽的是弗雷德?
上一次見面時,這東方少女還十分畏懼弗雷德,這才多久沒見就已經翻身做主人,把兇殘暴劣,喜怒無常的弗雷德調教的服服帖帖。
一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本來以為弗雷德只是興趣大發,養只寵物在身邊逗弄。
後來,從弗雷德為了她對康斯坦斯家族下手之後,一切都開始脫離軌道。
「見鬼。」
不受控制地,格萊斯特忍不住小聲地低罵了一聲。
坐在沙發上的弗雷德卻是將這小小的低咒聲捕捉,嚼著水果的薄唇一頓。
身體靠在沙發之上,待沈慕卿細心地擦去他嘴角的水漬之後,他才矜貴地開口,
「格萊斯特先生。」
這話徑直傳到了格萊斯特的耳邊,猛虎即便受了傷,但依舊有著讓人膽寒的氣場。
格萊斯特將自己的心緒調整了一番,這才越過了莎洛特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弗雷德先生,傷勢還好嗎?」格萊斯特臉上漾著笑意,藍色的眼睛稍稍眯起,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意味。
直接坐在了兩人一旁的沙發之上,格萊斯特緊接著轉頭望向了沈慕卿,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調侃之意,
「小姐,最近如何?」
沈慕卿乖巧地點了點頭,杏眼彎起,臉上是讓人挑不出錯的笑容,「很好,多謝您的關心。」
說罷,便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
說實話,這個男人總給她一種笑面虎的感覺。
弗雷德身居高位,她不相信他的身邊會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有亘古不變難以忽視的利益關係。
這一次,沒有要讓沈慕卿離開的意思,格萊斯特直接開口朝著弗雷德說道,
「很抱歉弗雷德先生。」格萊斯特總算是正色,沈慕卿從他那雙如同大海一般的瞳孔中看到了些許歉意和躲避。
話音還在繼續,「他接觸了格雷戈里家族和格林家族的人,加上的價格已經超出了我的範圍,其中的一些港口並沒有拿下。」
弗雷德並沒有開口,依然安靜地坐在那裡,碧綠的眸子一動不動,只是那隻修長的大手在沙發之上隨著規律一下又一下地點動。
直到這屋中安靜到了極點,沈慕卿才尷尬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開口說話。
格萊斯特並不是什么小人物,在德國除了弗雷德家族之外,能夠排的上號的就是這格萊斯特家族。
而如今他辦事不力,沈慕卿以為弗雷德雖然心裡不爽,但至少也應該給幾分薄面。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降至冰點,弗雷德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直到感受到身旁少女的提醒,弗雷德這才揚了揚下巴,「說完了嗎?格萊斯特先生。」
格萊斯特微愣,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當然,弗雷德先生。」
只見弗雷德拿起沈慕卿的手湊到唇邊吻了吻,抬眼之間,以極度冷冽低沉的聲音說道,
「說完了,就帶著你的人滾。」
這話可以說是毫不留情。
都說弗雷德先生的身邊不養閒人,與他合作這件事充滿了危險。
辦得好,酬金和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但要是搞砸了,除了自己鼻青臉腫遭受一些身體上的摧殘之外,連帶著家族的產業都會受到影響。
這就是弗雷德.凱斯,一個人人渴望,又懼怕的男人。
格萊斯特與弗雷德合作了這麼多次,每一次都是完美完成任務,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狼狽。
沉默了幾秒,格萊斯特才緩緩站起了身,抬手整理了自己的正裝,這才對著弗雷德鞠了一躬。
臉上完全沒有惱怒,而是重新戴上了只有笑容的面具,
「多謝先生原諒,下一次,弗雷德.尼克可就沒那麼容易跑掉了.......」
藍色的瞳孔一縮,那隱藏在笑容之後的凶光閃爍。
「兩位,我就先告辭了,等弗雷德先生的傷勢好了之後,我再登門拜訪。」
說罷,格萊斯特便兀自轉身,朝著別墅大門口離去。
隨著幾道汽車引擎聲響,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時,沈慕卿才嘆了口氣,轉頭望向弗雷德。
「還想吃水果嗎?」
弗雷德聽到她的話面色緩和不少,沒有一絲神色的雙眼徑直對上了沈慕卿,
「抱歉甜心,讓你看到了這些。」弗雷德抬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我已經對他很仁慈了。」
格萊斯特家族的崛起除了自身的底蘊還離不開弗雷德的扶持。
他所投資的所有產業全都崛起,格萊斯特那祖上留下來的基業也跟著水漲船高,翻了好幾番。
好在這一家族出了格萊斯特.亞恆這一人物,能夠把控這突然暴漲的家業,替弗雷德辦事。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務,本來所要承受的懲罰卻因為弗雷德最近的心情不錯而煙消雲散。
除了面子上過不去,他沒有一點點的損失。
格萊斯特敢怒不敢言,這一大堆堆積起來的怒火自然是要發泄在弗雷德.尼克的身上。
「他是時候需要一些鞭策。」弗雷德側了側頭,「我們現在只需要等待他的好消息便好,他知道該怎麼做。」
沈慕卿看著他伸來的手,一瞬間便將臉頰湊了過去,讓他的手心落實。
感受到指腹下的柔軟,弗雷德一掃之前的陰霾,對著她輕聲道,「想睡午覺。」
沈慕卿當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扶起他的手臂,擔憂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