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卿依然能夠從她的五官中辨別出她就是那一日去給格羅瑞婭送旗袍時,嚇了她一大跳的女傭。
「沒錯。」格羅瑞婭點了點頭,「最近太忙,主宅找人手這件事情就鬆懈了一些,那日從弗雷德家族回去之後,我就立刻去調了監控。」
格羅瑞婭盯著那被遏制在地上的少女,冷哼了一聲,「還好是新來的,沒有將主宅里所有的監控位置查明白,當時在做蛋糕時,就是她把炸彈放了進去,用麵包胚包裹住。」
一想起當時看到的畫面,格羅瑞婭又無端生出了幾分氣憤,語調上揚,「監控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了她的動作,沒有什麼可以辯駁的,這人就是弗雷德.尼克安插進奧卡姆家族的人。」
一聽到她提到弗雷德.尼克,那個少女忽然可怕地慘笑了幾分,聲音嘶啞且恐怖。
押著她的男人見狀,當即便一腳踢了過去,將獰笑的少女踢倒在地。
「弗雷德.尼克這完完全全就是挑釁,我們不能再放任他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了。」
查爾斯冷著臉,朝著弗雷德說道。
如果昨天那炸彈是真的,沈慕卿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那麼德國頗有名望的家族都會受到重創。
各掌權夫人的死將會給數不清的家族帶來不可逆的創傷。
弗雷德.凱斯聞言,面色依舊冰冷,那碧眸就像是平靜的海面,誰也不知道在底下還藏著怎樣的萬丈深淵,
「不僅僅是他,奧卡姆先生,還有那些與他勾結在一起的家族,我也會一一剷除,連根拔起。」
查爾斯一愣,原本憤慨的臉忽然露出了驚訝之色。
在德國的每一個城市,幾乎都有著明里暗裡支持弗雷德.尼克的家族,數量不少,如果一併剷除,那所有的局勢都會被改變。
蟻多咬死象!
這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看著弗雷德.凱斯那雙晦澀不明的雙眸,奧卡姆突然有了另一個新的認知。
弗雷德家族人才輩出,也許這傢伙真的能夠做到。
「到時候,就請奧卡姆先生當個旁觀者便好。」弗雷德.凱斯收回了目光,輕輕揉弄著沈慕卿的小手。
查爾斯聞言,當即便點了點頭,「我代表奧卡姆家族答應你,在必要時也會出手援助你。」
弗雷德沒有回答他的話,像是不需要他的援助,如此的桀驁不馴,凌駕於任何人之上。
眾人沉默,良久之後,查爾斯才開口,「弗雷德先生,這人是你來處置還是我交給奧卡姆家族?」
弗雷德緩緩閉眼,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眉心捏了捏,「奧卡姆先生,弗雷德家族的主宅可不能粘上任何的污穢。」
查爾斯眸光閃爍,當即便明白了弗雷德話里的意思,輕哼一聲後點了點頭,「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罷,便又讓人押著那少女朝著大門口離去。
沈慕卿只是朝著格羅瑞婭笑著點了點頭,從始至終都坐在沙發上沒有起來過,目送著他們離開。
「不用如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不要去做。」沈慕卿聽到弗雷德的話,當即心裡便擔心不已。
一下子動那麼多的家族,她不相信弗雷德.凱斯會沒有一點事。
弗雷德.凱斯緩緩抬眸,視線從她的手上移到了她的面容上,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緩緩露出一抹淺笑。
碧色的眸光直直地鎖定住她的杏眼,在同一時間抬起了她的小手,親吻她的手背,
「我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強大。」
唇瓣落下,沈慕卿只覺自己的手背一燙,聽到弗雷德的話,心臟驟停,「別人我不想去管,我唯獨不要你再出事。」
弗雷德.尼克陰險狡詐,上次的正面戰場居然敢使用國際明令禁止的武器。
光是上一次弗雷德.凱斯受傷回來,不僅僅是他自己,就連沈慕卿都丟了半條命,她不敢去想像弗雷德再一次變成這樣的樣子。
她瞳孔震顫,又開始凝結水霧。
莫名其妙的,他堅強的小夫人最近像是有流不完的眼淚。
高大健碩的身軀湊了上去,他吻在了沈慕卿沾染上了水汽的眸子,低聲輕嘆了一聲,「不會的,我答應你,永遠也不會再有那樣的情況發生。」
他的聲音沉穩堅定,緊貼在她身體上的心跳更是有力。
沈慕卿知道自己沒辦法去阻止這個桀驁的男人,只能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哭著點頭,
「好,我相信你。」
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芬恩.伊芙和格萊斯特的訂婚儀式也快要開始。
新婚禮物挑選了許久,沈慕卿實在是糾結萬分。
最後還是交給了弗雷德.凱斯來準備,他選的東西無疑便是紅酒豪車。
只不過自己倒是抽出了些功夫親手編了兩條好看精緻的同心結,放到了那些禮物之中。
訂婚宴挑在了天氣分外不錯的秋日,沈慕卿和弗雷德.凱斯按照指定的時間,準時到達了現場。
芬恩.伊芙一襲白色的婚紗,今天的她不同往日的颯爽幹練,反而多了幾分少女的嬌羞,臉上笑容高高掛起,沒有放下來過。
站在她一旁迎接賓客的格萊斯特同樣如此,笑容燦爛,彬彬有禮。
看著沈慕卿.弗雷德.凱斯到來後,那迎接賓客的兩人便是直接朝著他們迎了上去。
「歡迎你們。」微風吹拂,芬恩.伊芙頭頂處的頭紗隨著風微微飄搖,她的眸子閃著光芒,長而卷的頭髮披散在腦後。
沈慕卿看著她幸福的模樣,有些出神,最後反應過來時,真心地讚嘆了一句,
「很美,伊芙,今天你是最美的人。」
來了德國許久,沈慕卿也在德國人直直白白的誇讚中耳濡目染,面對美好的事物,少了幾分含蓄。
芬恩.伊芙握著她的手,靦腆一笑,「謝謝你,卿。」
「快進去吧。」
賓客越來越多,這裡也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格萊斯特便伸手,笑著朝著裡面邀請。
卻在弗雷德.凱斯從他面前經過之時,輕聲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