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夜行動

  紫蘭軒一樓,隨著最後一聲悅耳的音樂消失,舞動的倩影也緩緩退下,往來賓客退去,紫蘭軒一下子也變得寂靜了起來。

  夜深之時,樓下一雙眼睛隱藏於暗處,始終注視著顧少曦進入的房間,等到顧少曦三人都略帶醺意的各自回到房中,那雙眼眸也跟著隱於暗處,消失不見。

  直至紫蘭軒所有燈火都已經熄滅,只聽,吱呀一聲,一個臨近后街的窗子緩緩打開,一雙白皙的手拖著一隻信鴿遞到了窗外,信鴿撲騰了兩下翅膀向遠處飛去。

  窗內,女子見信鴿遠去,緩緩合窗,在那即將關窗瞬間,隱約可見一雙紅唇勾起了凜冽的弧度。

  女子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合窗之時,在她看不到的一角,紫色深邃的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切,當看到信鴿飛出,紫眸主人輕起好看的眉眼,眼神朝著同樣盯著窗子的弄玉示意。

  弄玉含笑而立,接收到紫女姐姐的信號,素手微微抬起,虛空輕弄,大音希聲,一首無音之曲奏出,正想要飛走的白鴿,抖了抖羽毛,轉個方向飛向二女。

  紫女抬手接住了白鴿,取下其腿上捆綁的絹帛,弄玉素手輕撫白鴿的羽毛,將腦袋湊在紫女臉頰旁,好奇地打量其上內容。

  只見絹帛上內容很是詳盡,她們想要在七日後動手,那日在紫蘭軒吃食之中混入散人內力的毒藥,讓收信之人,將消息傳遞出去,召集人手,到時聽得暗號,便可一舉拿下紫蘭軒,逼問出工匠去處,配方如何。

  弄玉和紫女互相對視,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慶幸。紫女原本準備派人順著信鴿,找到這群人的藏身之處,將他們一網打盡。

  不想,這群人果然狡詐,深諳狡兔三窟,竟然分開藏匿,如若現在直接動手,無疑是打草驚蛇,更添變數。

  「看來只能等到行動之日,再將它們一網打盡了」。

  紫女收斂了眼中的鋒芒,將絹帛重新回復原樣,遞給了弄玉,弄玉輕輕安撫有些躁動的鴿子,將絹帛重新綁在其身上,蔥蔥玉指波動,信鴿似收到命令,飛出了窗外,想著原來的方向飛去。

  新鄭城內,一座偏遠,看似廢棄的宅院之中,面容普通,身形矮小的男人看著絹帛上的內容,將其謄抄了好幾份。

  隨後只聽咕咕之聲,立刻有一群鴿子飛到了男人面前,男人將消息傳遞了出去,枯坐在門口,不久只見鴿子返回後,男人一一掃視回信,將其傳回了紫蘭軒。

  新鄭城,東南方向一角,是整個新鄭最貧窮的地方,這裡常年居住著一些無家可歸的人,難民,乞丐,當然還有一些下九流之人混跡其中,魚龍混雜,是新鄭城有名的罪惡之地。

  此刻,在這混亂的地方,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人正在向其中一個院落匯聚。

  這些人三教九流皆有,穿著不同,身份不同,看似彼此不認識,但那偶爾相對的眼神,行走之間相似的步履,都說明了這群人的不簡單。

  院子對面一處遮雨的地方,兩邊相接的房檐,和相鄰的房子正好構建了一個四尺寬的小巷,當然這樣的小巷在這貧民區之中到處都是,幾乎每一個小巷都常年有乞丐駐守。

  而這個小巷是乞丐小六的地盤,小六耳朵動了動,睜開朦朧雙眼,瞄向對面陸續進人的巷子,隨後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咂咂嘴,翻個身繼續閉眼睡去。

  只是在睡覺之前,手中的棍子有節奏的敲了敲。

  斜對面,一個正好能看見小六的巷子之中,不一會也傳來了敲動聲,就這樣,同樣頻率的聲音,一直傳到了貧民區外一個普通的房子之中。

  房中一名男子聽著側牆傳來的聲音,在絹帛上勾勾畫畫,不一會絹帛之上,就描繪出了一段點橫交接的密文,赫然是紫蘭軒特有的傳訊方式。

  廢棄的小院,雜亂的布局,一個面容陰沉,頭戴斗笠,手持武士刀的男人正在閉目等著手下陸續集結,絲毫不知自身藏身之處已然暴露。

  身旁一個與男人面容幾分相似的壯年看向自己的父親:

  「父親,我們為何不直接動手,還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上七天」。青年看著眼前破爛的院子,聞著空氣中散發的霉腥,不耐地皺皺眉頭。

  手持武士刀的人正是這次攻擊紫蘭軒的負責人,柳生但馬守,而說話的是他的兒子柳生十兵衛。

  看著兒子眼中的不耐,柳生但馬守嚴厲的呵斥:「這裡是中央大陸韓國,不是大明和東瀛,在這裡紫蘭軒還是有一定實力,不要大意」。

  柳生十兵衛面露不屑和狂傲:「區區一些女人罷了」。

  「不要小瞧了這紫蘭軒的實力,為父剛剛收到消息,這紫蘭軒出現了一批護衛,重創了百鳥殺手,不得不防」。柳生但馬守想著從翡翠虎那裡得來的消息,微微沉下心。

  這大將軍姬無夜的心思柳生但馬守也是瞧了出來的,無非是想讓自己這邊替他消滅這樣一支神秘隊伍,至於自己這邊是否會有損失,這個大將軍可不會有絲毫表示。

  自己想要兵不血刃的突襲紫蘭軒,也是不想中了這姬無夜的算計。瞥了眼這個有些自大的兒子,柳生但馬守語重心長的教育:

  「以為父宗師大圓滿的境界,自然不會怕這個紫蘭軒。」

  「然人心隔肚皮,這大將軍府和我們可不是一條心,我們還需要防範一二,不可有懈怠之意。」

  柳生十衛兵面上雖然聽進去了父親的話,但那不屑的眼神還是被但馬守看了出來,但馬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雖然自傲了一點,但是心性還是很狠辣的,只要能成事,一點小缺陷他還不是很在意。

  看著紫蘭軒的方向,柳生但馬守嘴上教育著兒子,其實還沒怎麼放在眼裡,一個煙花之地,在他這個宗師眼裡,其實隨手可滅。

  臨近天亮,隨著窗外咕咕聲傳來,相擁而眠的紫女和弄玉睜開了迷濛的雙眼,紫女看著懷中睡眼婆娑的弄玉輕輕開口:

  「再睡一會兒,我來處理吧」。

  弄玉迷迷糊糊間聽到紫女的話,撐不住困意,緩緩睡去。紫女抽出摟著弄玉香肩的玉臂,起身,勾起衣裙,妖嬈的身子被輕紗遮蓋,掩去了那誘人的曲線。

  來到窗邊,瀏覽了其上內容,將絹帛放回,讓鴿子飛到了柳生二姐妹窗外,隨手和窗,又攔著弄玉睡去,畢竟昨夜睡得還是挺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