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他

  也只有在這樣睡著的時候,他才不會撩人,不會發怒,不會那麼霸道那麼強勢。閱讀

  「你準備睡到什麼時候呢?」

  她的手指落在他的唇上,輕輕的說:「明天下午,就是校園暴力案件的庭審了,沈律師說讓我當他的助手,我答應了。」

  她停頓了一下,帖著她的手背,「我有點沒底氣,我沒學過正經的法律,雖然沈律師說只要有真情實感就可以了,可是我怕我做的不好,把大家辛苦了好幾個月的心血給搞砸了。」

  「你是不是在心裡笑我了,笑我上不了台面,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那樣凶,現在對別人就沒信心了?其實我也不是沒信心,我就是……」

  她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想你了。」

  喬知暖從墨司霆的病房裡出來,在門口遇上了時菁。

  時菁現在是一天三趟的來,雖然墨司霆沒有醒,就這麼在病房裡面看看,也是心滿意足。

  她一看見喬知暖,臉就立即陰了下來。

  「喬知暖,你還有臉來看司霆?我還以為你已經徹底把他給忘了,去泡你的小白臉去了呢!」

  喬知暖和時菁之間,本就沒什麼共同交集,自然也沒什麼話題。

  「我不像是時小姐,當豪門太太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是要工作要賺錢的。」

  時菁一聽,這話怎麼說的她好似是吃乾飯的似的。

  「你心裡根本就沒有司霆,現在司霆看不見聽不見,你就不往前湊了,你就是想要在他面前表現。」

  「那你呢?」

  「什麼?」

  「你又是為什麼要往他面前湊?你是衍少的太太,你作為嫂子,整天往小叔子的病房裡跑,就不怕惹人閒話麼?」

  「你……」

  時菁也豁出去了,既然是被喬知暖給看出來了。

  她眯了眯眼睛,「是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墨司霆,我一直都喜歡他,他能留出眼神來多看我一眼,我就特別高興!」

  喬知暖沒有說話。

  時菁覺得喬知暖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隱約帶著同情,她討厭這種感覺。

  「你這是什麼眼神?」

  「那你當初聯姻的時候,為什麼不選墨司霆,而是選了墨衍?」

  「你以為我們的婚姻是自己可以做主的麼?我雖說是時家的掌上明珠,可是我的身份是配不上墨司霆,也做不了墨家將來的當家主母。」時菁冷笑了一聲,「我配不上,你就更加配不上,你和墨司霆也絕對不可能善終的!」

  喬知暖轉身離開了。

  她在電梯裡,才微微閉了閉眼睛。

  剛才在時菁的面前,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她的內心是有些低落的。

  這是事實。

  墨家的門檻高,而想要和墨司霆並肩站在一起,成為墨家的當家主母,門檻更高。

  她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卻也不得不承認。

  她配不上他。

  …………

  翌日。

  喬知暖醒了個大早,就開始準備上庭需要的材料。

  中午,賀千鶴簡單給她帶了外賣回來,她只吃了一點,沒什麼胃口。

  王子琪索性在網上給她點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你不是嘴巴淡麼?喝點粥,你下午可是重點角色,一定要養好精神。」

  喬知暖勉強喝了大半杯。

  她有點發呆。

  手裡拿著的是趙婧的資料。

  原先想要說服趙婧上庭作證,而現在的趙婧卻好似是一把最尖利的刀,剖開了那樣自認為十分平和的世界。

  賀千鶴問:「你還在自責麼?」

  喬知暖沒說話,王子琪聽見了,走了過來,「自責什麼?」

  賀千鶴拿著手機給喬知暖看:「論壇上,有人知道當初趙婧跳湖是喬知暖給勸過來的,就說她救人沒有救到底。」

  王子琪瞪著眼睛,「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知暖又不是趙婧的媽,她媽還不管她,憑什麼讓一個陌生人一而再的去對她負責?聖母吧!拿手機給我,我要上我的號去懟死她。」

  喬知暖被逗笑了,噗嗤一聲。

  王子琪說:「當時你也給過她機會了,腿長在她的身上,她自己不來,有什麼辦法?」

  「我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喬知暖說,「她自己的選擇。」

  那天在書吧里等了整整四個小時,她就已經為一個陌生人盡過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已經一點半了。

  她換上了一套幹練的套裝,畫了個精緻的淡妝,把頭髮在腦後簡單扎了個馬尾。

  沈錦赫已經派車過來了。

  兩點五十分,上庭,就座。

  沈錦赫側頭看著她:「別緊張。」

  喬知暖深呼了一口氣,點頭,「我知道。」

  因為趙婧事件的發酵,這個案子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媒體記者在後面站了一排,手中的攝像機都對準前面。

  第三法庭內,人坐滿了,還有一些人是來的遲了,就站在後面。

  場面有些失控。

  最後警衛都出動,來遲的人被拒之門外。

  王子琪和霍敬坐在另一邊,賀千鶴,小一,蘇純雅和朱榮柯坐在證人席上。

  三點。

  法官和陪審團成員走進來,一一落座。

  「肅靜。」法官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現在案件開始審理。」

  …………

  另一邊。

  醫院貴賓病房區。

  鍾澤特別開了電視,調到了轉播庭審的電視台,和威廉一起看電視。

  威廉還是在嗑瓜子。

  清脆的咔嚓咔嚓聲讓鍾澤都忍不住朝天翻白眼。

  「你能不能別吃了!」

  威廉可憐兮兮的噘著嘴,「你就是嫉妒我吃不胖的體質。」

  「……」

  鍾澤感覺到心累。

  威廉就跟在電影院看快餐電影似的,看一個法庭的直播審訊都看的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的評論一兩句。

  「你看他穿的衣服,這種顏色搭配真是太土了。」

  「還結巴,是沒事先背好台詞麼?」

  「我的天!她長得怎麼這麼像是癩蛤蟆!頭上那個蝴蝶結簡直是丑爆了!」

  鍾澤忍無可忍,他直接走到電視機前,直接把電視給關了。

  他徹底爆發了:「你要是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腦袋按到馬桶里沖走!」

  威廉:「……」

  他在嘴巴上比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鍾澤憋著一股氣走過去接電話,氣勢洶洶。「什麼事?!」

  打電話的小護士說:「……那個墨總不見了。」

  鍾澤還在氣的腦袋冒煙,「誰不見了就去找,你打電話給我是……你說是誰?!」

  「墨、墨總。」

  「什麼時候!」

  「就剛剛來過來查房量溫度的時候,不見了。」

  鍾澤嘭的一聲把辦公桌上的座機給放下了。

  他一把抓起在沙發上躺屍的威廉,「快去找老墨,老墨不見了。」

  威廉被鍾澤拉的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在地上,誒餵了兩聲,「你放心,他肯定不會跑遠的,老墨剛醒過來,身上沒多少力氣的。」

  鍾澤被威廉這麼一叫,才回過神來。

  是的。

  墨司霆剛醒過來,連續兩個星期在病床上躺著,器官都已經形成休眠的狀態了,就算是醒來,一時間也不可能跑的遠。

  他冷靜下來,立即就叫小護士搜尋一下貴賓區的病房,看看是不是跑錯進了別人的病房了。

  他和威廉從辦公室出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有一個人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身材頎長,套著一身寬鬆的病號服,即便是此時有些虛弱,面色蒼白,也抵不過他身上那股氣勢的自然流露。

  興許是長時間昏睡的原因,黑眼珠好似是明亮的黑曜石,白眼球上還隱約布著一些紅色的血絲。

  他緩緩地走到辦公室門口,推開了門。

  辦公室里,空無一人。

  他徑直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正在直播的是法庭的審理。

  他的目光,定在原告席的律師席旁。

  已經進入了最後陳詞。

  法官莊嚴的問:「現在雙方律師還有什麼要陳述的麼?」

  沈錦赫小聲對喬知暖說:「最後的陳詞你來做。」

  喬知暖驚愕,「我?不行,我……」

  「你可以的,」沈錦赫說,「你剛才就做得很好,這一次會做得更好。」

  剛才在詢問證人緩解,沈錦赫也是把手中的題詞版給了喬知暖讓她去問。

  在法庭上,這種情況下,女性站出去,永遠是比男性更加之有利。

  沈錦赫用眼神鼓勵她。

  「去吧。」

  喬知暖深深地呼吸,站了起來。

  「我還有話說。」

  她踩著五公分的高跟鞋,走到正中間,抿著唇,眼神堅定。

  「因為校園欺凌,在實驗一小,一名小學五年級的男生,因為毆打而失去了自己的一顆腎,失去了自己健康的身體。

  因為校園欺凌,就在九月一號開學第一課的當天,初三的趙婧在失蹤兩個月之後,拿著水果刀捅傷了同學,自己也進了少管所,終身都印上了污點。

  校園欺凌帶來的是恃強凌弱這種畸形觀點的逐步惡化逐步發酵,弱者無處去申訴,從而更加縱容了小團伙的強勢欺壓。

  大家請看,這是我們走訪了安城的中小學以及大學的出來的一組數據。

  ……

  為了這次案件,我們籌備了兩個多月,我們走訪了很多深受校園暴力欺凌的孩子們,可是,勇敢站出來的,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