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神經紊亂,張嘴的瞬間口水從嘴角毫無意識的流出。閱讀
「我、我……你……你別亂來……」
墨擎就好似是捏著一個瘦弱的小雞仔一樣,捏著他的肩膀,這人承受著骨裂一般的痛苦,嗷的大叫出聲。
「啊!我……我不知道啊!」
這已經是超過人忍受範圍的疼痛了,他的慘叫聲變了音調。
出租屋的鄰居出來看見這一幕,嚇得都連連向後退,生怕是波及到他們。
墨擎知道這人恐怕是真不知道,才站了起來,抬腿朝外走。
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都嚇得瞬間哭了起來,急忙抱著孩子向後退去。
有人還在私下裡拿著手機報警。
墨擎現在渾身都朝外散著一股煞氣,讓人肉眼看不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黑色的霧氣,卻滲透的讓人內心膽寒。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整個一層樓,墨擎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一間一間的查過去,直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剛才在路上,他都視而不見,他單手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電話接通了,魏經天語速很快的說:「你現在在哪兒?」
魏經天話音未落,就從聽筒里聽到了嘭的一聲巨響。
伴隨著的還有墨擎冷淡的聲音:「出租屋。」
魏經天太陽穴直跳:「你別衝動!連紅傑他不在出租屋,在出租屋後面一個廢棄倉庫的地下室里,我現在已經調集了武裝就要過去,你別……喂!喂!」
魏經天氣的把手機砸在了前面的車座上。
開車的梅琳說:「你還是沒想要真正阻止他。」
魏經天抬眸。
「你完全可以不告訴他地址,可是你還是說了,」梅琳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你還是怕晚一步,墨總現在在出租屋,距離後倉庫的地下室最近,現在正是需要爭分奪秒的時候。」
怕。
怎麼能不怕。
魏經天深深地閉了閉眼睛,「事情是因我而起,如果喬知暖真出了什麼事情……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
喬知暖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
卻是第一次這樣清楚的感覺到驚恐的心悸。
比起上次她跳入海中的決絕,現在她沒了那份果敢,也沒有被必入絕境的苦痛,她想要活著。
刀尖一寸一寸的接近,扎入她的脖子上。
疼痛從皮膚上蔓延開的同時,忽然猛地一聲巨響,就連天花板都晃動了起來。
連紅傑一下轉了頭,眼眸里閃過詫異。
出了什麼事情了?
他清楚的聽見,聲音是從地下室的門口那邊傳來了!
他一把抓起了喬知暖的頭髮,「你拖延時間就是為了人來救你!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喬知暖忍著喉嚨的劇痛,一字一頓的說出來。
她敢這樣說,因為她看見了連紅傑眼神之中的恐懼。
那是真的恐懼,是在慌亂中都無暇去掩蓋的真恐懼。
連紅傑咬牙切齒,解開了喬知暖腳踝手腕的鎖鏈,迅速的將她給扯了起來,雙手用一把手銬給拷住,扯著她就往地下室的天窗邊走。
那邊貼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閃窗戶,上面遍布油膩,糊了一層,基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他狠狠地推了喬知暖一把,「你快點爬上去!」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被踹開了。
門板轟的一聲,直接打在了地上,揚起地面上層層疊疊的灰塵激盪。
在一片灰暗中,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過來。
他腳下的皮靴踩在地板上,鏗鏗作響。
喬知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看到墨擎的。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一身黑色,凌然氣場全開,手中舉著的手槍,目光冷厲如炬。
他還是找來了。
喬知暖內心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別動!」
連紅傑處於崩潰邊緣,他強制性的卡著喬知暖的肩膀,後背靠在牆面上,手中被磨的尖利的美工刀就這樣生硬的抵在喬知暖的脖頸邊上。
「要不然我就捅死她!」
他嘶吼著,喬知暖的耳膜被震動的發出響動。
墨擎站在原地,一雙眼睛裡瞬間涌動起來千萬種思緒。
已經整整兩天沒有見她了。
此時,她狼狽的被綁著雙手,還穿著在安麗莎城堡之中送他離開的睡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針織外套,也已經染上了污跡。
她赤著腳,腳底腳背被摩擦出細小的血痕。
墨擎握著手槍,朝著連紅傑舉了起來,「放開她。」
連紅傑死死地握著手中的美工刀,「你敢開槍,我就一刀捅死她!看看是你的子彈快,還是我手裡的刀快!把手槍丟了!」
喬知暖被連紅傑的手肘勒的喘不過氣來,她眼睛都有些模糊。
墨擎陰沉的眯起眼睛。
連紅傑處於狂躁邊緣,手中的美工刀在喬知暖的脖子上不經意就留下一道血痕。
正咽喉處的一個口子,還在往下流血。
「好。」
他蹲下來,把手槍放在地上。
「舉起雙手來!」連紅傑吼著。
墨擎舉起雙手來,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曾經特種兵部隊的實戰經驗,告訴他,他絕對不能對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表露出對人質的在乎。
應該讓對方意識到,手裡拿著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命。
可他現在無法冷靜。
兩天都沒有合過眼,現在整個人都處於弓弦緊繃的那一刻,一根弓箭搭在弓弦上,只差射出去。
墨擎咬著牙:「既然我會先趕來,那就意味著大部隊就在後面了,連紅傑,你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我可以當做沒有見過你,只要你把她給留下來。」
連紅傑狂躁不堪。
他沒有想過為什麼自己會露餡!
他明明看了那麼多的書和錄像帶,每一本理論性的書他都反覆鑽研,可還是被警察抓住了把柄!
「你閉嘴!」
連紅傑手中的刀子又劃破了喬知暖的脖子。
喬知暖很明顯已經支撐不住了,她站立不穩,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墨擎再也忍不了,「你把她放了!我來當你的人質!你挾持著我出去,我幫你逃跑!」
連紅傑已經看出來了。
這個人……很在乎他手裡的這個女人。
他忽然笑了一下,笑聲陰測測的。
「你是一個男人,我拿你當人質,你身強力壯難保不會把我給弄死,」他掃了一眼右邊的貨架上,「你的右手邊有一把匕首,你砍掉你的右手,我就放了她。」
喬知暖瞳孔猛地放大了。
墨擎竟然真的去拿那把匕首。
「混蛋!墨擎你是不是瘋了!」
喬知暖的嗓子毀了,拼盡最後的力氣嘶吼出來。
墨擎拿到了匕首。
手掌心貼著匕首,寒涼,卻驅不散他心裡的冷。
他拿起匕首,「只要右手?」
連紅傑大聲說:「對!別磨蹭!快點!要不然我就把她給弄死!」
喬知暖雙眼模糊了。
她拼命地搖頭,「不要……墨擎,不要……你沒了手,我會恨你的……」
她泣不成聲。
即便是從口中說出來的這些話,她嗓音沙啞的根本聽不清楚到底是在說的什麼。
墨擎卻從她的口型,看懂了。
他笑了笑,「你一直恨我,也不在這一次。」
他換了左手握著匕首,然後狠狠地向下……
這一刻,喬知暖腦海里電光火石間,閃過了曾經的很多畫面場景,就好似是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飛快的拉過。
她第一次見到墨擎摟著藺恬的時候那種傷心欲絕,她扇了墨擎的兩個巴掌,她被他抱在腿上,壓在教授辦公室里任意挑逗的窘迫,被他軟禁在彼優別墅時候的決絕,因為威廉博士的話對他用的小心思,被她帶到安麗莎城堡的妥協……
她記得他叫她喬喬的時候,聲音溫柔,眼神寵溺。
她記得他學了整整三天的長壽麵,就為了趕在她生日的時候說一聲生日快樂。
他狂妄自大,占有欲強,大男子主義。
可是,他真的愛上她了。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是在小心翼翼的討好著她,生怕嚇到她,生怕她會厭惡他,把好不容易積累的好感,重新歸零,成負。
原來,那些她一直都刻意去忽略的小細節,她不願去面對的種種,現在都湧入了腦海,好似是疏通了淚腺一樣,從眼眶之中滑落。
她朝著墨擎做了一個口型。
墨擎眼神一恍。
連紅傑已經在瀕臨臨界點了,他想要見血!
他以前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有他把人切割,還沒有人親自想要把自己的手給砍斷的!
這是一種變態畸形扭曲的心理。
從他計劃把自己的女友周虹殺死而去翻看各種資料的時候,就已經漸漸發黑畸形的心理。
「快點!快點砍!要不然我就把她給捅死!」
他不耐煩的催促著。
墨擎手裡的匕首高高的舉起,向下落下。
喬知暖低頭,狠狠地咬在了連紅傑的手腕上。
「啊!」
連紅傑發出一聲哀嚎,手中的美工刀一下掉落在地上,喬知暖被猛地扇了一個耳光,攥著頭髮狠狠撞在了牆面上。
嗡嗡嗡……
腦子裡混亂,耳朵里也是一陣耳鳴聲。
喬知暖眼前被一片鮮血遮掩,在一片血色瀰漫的背景下,她看見了纏鬥在一起的連紅傑和墨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