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霆不語，陸景端便大膽的猜測，「是喬知暖？」
墨司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煙氣，香菸在他的身旁彌散開來。
「你當初知道Shirley一切都是騙你的時候，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陸景端神色一恍。
他沒有想到墨司霆竟然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他笑了一下，手指撥動著金屬質地的打火機，「我當時想著，殺了她，然後去自首，讓我在監獄裡度過自己的後半生。」
墨司霆低著頭，眼神中射出的光，被迷茫的白色煙氣給徹底遮掩住了。
「我當時真的是恨的恨不得掐死她，但是……又不捨得，」陸景端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把話題轉了回來，重新拉回到墨司霆的身上，「但是你和我不一樣，司霆。」
「哪裡不一樣？」墨司霆喃喃的問，「如果是Shirley有了你的孩子要打掉呢？」
陸景端低嘆的搖頭，怎麼可能呢？
每一次，即便是到了關鍵時候，她都要逼著他做安全措施戴套。
倘若是他沒有戴的話，她也會在後續吃避孕藥，這種情況下還能懷孕……
他的想法忽然到這裡就頓了一下，「你說什麼？誰懷孕了？沈晗靜懷孕了？」
墨司霆忽然笑了起來，「沒有，我就是打個比方。」
「老墨，你……」
「就這樣吧，當我一時抽風說了這些不該說的話吧，我先掛電話了。」
陸景端來不及拒絕，對方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手中手機已經漸漸地暗淡下去的手機屏幕，Shirley懷孕，墨司霆的反常……
他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一道光。
不是Shirley懷孕，恐怕是喬知暖懷孕了吧！
墨司霆又在吸菸室裡面等了一會兒，接到了陸北的電話。
「boss，喬小姐出來了。」
墨司霆的雙腿不受控制的朝著門口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了下來，壓制住自己的這種衝動，冷聲吩咐道：「你跟著她，別讓她發現。」
「……是。」
…………
喬知暖從手術室出來，小腹還是有隱約的難受感。
醫生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開了點藥就讓她回去了。
喬知暖拿出手機來，看著手機上面沒有什麼未接來電和未讀簡訊，心裡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喬知暖連續幾天都沒有去上班了。
不過許晴沒有找她，她也就默認了是墨司霆幫她請了假了。
就允許她特權一次吧。
喬知暖直接打了車回了楓林苑。
或許是她剛做了手術有點難受，也就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在跟著。
陸北跟的很小心，生怕是叫喬知暖發現了。
而就在此時，就在醫院對面的一間咖啡廳中，落地窗邊，坐著兩個女人，卻都已經將從醫院裡面出來的這兩個人的模樣神色盡收眼底了。
宋靈雪打了個電話給醫院裡面認識的一個熟人護士，「去查一查喬知暖是不是做完手術了。」
「做完了，剛才已經離開了。」
宋靈雪掛斷了電話，對坐在對面的藺恬笑了笑，「手術做完了。」
藺恬端著手中的咖啡杯，在小口的啜著，轉頭看見從醫院裡面開出來的墨司霆的車，又轉了頭看過來，「今天我們可以算是第一次這樣親密無間的合作吧。」
宋靈雪唇角向上輕輕一勾，「是呢，比起來上一次，這一次才算是合作愉快。」
藺恬向她說了喬知暖宮外孕的事情，宋靈雪便托人去醫院裡查了具體的病例，然後趁著訂婚彩排上喬知暖去和王子琪吃飯，讓她的堂姐宋馨月把一個造假的驗孕棒放進了喬知暖的包里。
緊接著，藺恬就在剛才匿名給墨司霆發了彩信照片，果然是在這裡等到了墨司霆過來。
「不過，墨司霆好像並沒有戳穿喬知暖。」
宋靈雪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杯身，「就算是沒有戳穿也沒什麼，反正他知道了，你既然是墨司霆的未婚妻，應該了解他的為人。」
未婚妻這三個字，攪亂了兩人之間暫時性的平衡。
若不是兩人身份上的對立。
一個曾經是墨司霆的未婚妻，一個是墨司霆的青梅竹馬。
宋靈雪收回了手，臉上帶著無所謂的表情，「那現在藺大小姐的意思，是要和我分道揚鑣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敵人還沒有扳倒，宋小姐就要先說出這樣的話了麼？」
「還是藺大小姐有魄力，那我們的合作就約定在……」宋靈雪頓了頓，「婚禮後？」
「好。」
既然喬知暖說了婚禮會有行動，那她們也就約定好了，婚禮為期。
…………
喬知暖覺得有點難受，回到楓林苑，喝了兩口熱水就蜷縮到被子裡昏昏沉沉的睡了。
墨司霆回來的時候，她都還沒有醒過來。
他走進臥室，看著躺在床上皺著眉的喬知。
她的眉毛蹙著，能從一張面龐上察覺到她的痛苦。
既然是痛苦，又為什麼要去把孩子給打掉呢？
墨司霆去給喬知暖充了一個電熱水袋，從被子裡面放進去，靠在了她的小腹上。
似乎是感覺到了暖流的溫暖，喬知暖朝著那溫暖來源處靠了過去，眉心間的褶皺也放鬆了一些。
墨司霆轉身走了出去。
門口傳來了按門鈴的聲音，他走過去開門。
是姜思燕。
「boss，你的手機。」
姜思燕將已經換好了屏幕的手機雙手遞了上來。
她做事一向是很快，也很穩妥。
墨司霆接過手機，姜思燕說：「boss，啟程的那個會議……」
「明天吧，」墨司霆說，「今晚我在家陪她。」
姜思燕頓了頓，點頭道：「好。」
姜思燕剛準備離開，墨司霆叫住了她。
「你是營養學的，女人在流產之後該吃點什麼東西？」
姜思燕說：「補氣血的東西。」
墨司霆皺著眉，「你去買點東西來。」
「是。」
姜思燕曾經是一級營養師，一些事情做起來駕輕就熟，不過半個小時，就附近超市買來了烏雞、枸杞、紅棗等一些食物。
「boss，用不用我……」
「不用，你可以離開了，」墨司霆說，「今晚小少爺直接送去墨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