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一個女人

  她已經跑到了門口,朝著後面的著幾個人說:「就說是我自己跑了,跟你們沒關係!要不然,你們幾個,一個一個我都記住了!」

  她說完,轉身就下了樓。

  幾個人面面相覷,最終決定,不追!

  時菁怎麼也是太太,他們是傭人,以後怪罪的話,還不是怪到他們的頭上來。

  跑了就跑了,就當成是他們自己不在意沒看住好了!

  時菁出來,她沒有開車,徑直去了路邊打車。

  其實,墨衍還是想錯了。

  時菁並沒有打算去安麗莎城堡,她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也沒有記得導航。

  她去的是盤雲寺。

  她要找的不是喬知暖和墨司霆去鬧,她要找一個後面的靠山,不是別人,恰恰就是韓湘君!

  …………

  韓湘君已經在寺廟的廂房裡面生活了近一個月了。

  她本意是想要墨重峰和墨司霆給自己認錯,上來請自己下山回家。

  可是卻不曾想到,這父子兩人當真是一個比一個心腸狠的,別說是上來親自請她回去了,就算是一個電話都沒有。

  似乎她的離開,剛好是遂了他們的意,不用他繼續再去管了。

  她內心憋氣的很,卻又沒處發泄。

  她去找住持排解,住持長相和善,輕輕的笑著:「老夫人,您既然已經來到我這寺廟之中,就一定要平心靜氣,不可輕浮躁動。」

  她說:「可是我心裡煩躁,我覺得他們對不起我,我……」

  「夫人一定要沉下起來,」住持雙手合十,「在寺廟之中的這事情,最忌諱的就是躁動,敵不動,我不動。」

  「可……」

  「老夫人請放心,盤雲寺乃是佛家之地,講究心誠則靈,莫要躁動,總有一天會心想成真的。」

  寺廟這裡,晨鐘暮鼓,遠遠地都可以聽到僧人念經的聲音,木魚敲擊,鐘聲綿綿,再加上住持的心,也終於讓她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直到這一天,時菁來了。

  韓湘君還沒等到人進門,就說:「你著孩子,跟阿衍說了要早點來看我的,結果現在才……哎呀,這是怎麼回事?」

  時菁進來,披頭散髮的,身上的衣服扣子也都系錯了。

  她哭著往韓湘君的懷中猛地撲了過來,大哭著:「嬸嬸,你可是要為我做主啊!我是逃出來的!」

  韓湘君大驚,「怎麼回事,趕快起來,慢慢說。」

  「我是被墨衍給關起來的,他在外面養女人,讓我給發現了,我要去捉姦,他卻攔住我,把我給關在了房間裡面,我絕食了一天,是傭人疏忽,我才從裡面跑了出來!」

  時菁一邊說一邊哭,捂著臉,把臉都埋在了雙手之中。

  這是她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想清楚的。

  不能直接提墨司霆,否則顯得太過刻意。

  也不能專門提起喬知暖,韓湘君會起疑。

  其實喬知暖的事情,叫藺恬提出最合適不過,若是她的話,就只能從墨衍身上著手,那麼……

  只能延續自己在墨衍身上並沒有起效就被推翻的荒謬猜測!

  韓湘君扶著時菁起來,又叫張嫂拿來毛巾來給時菁擦臉,「阿衍這孩子,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糊塗的人,怎麼能這樣呢,你等著,我幫你去說他,張嫂,去打電話給……」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時菁給握住了手腕。

  「嬸嬸,千萬別!」時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韓湘君皺了皺眉,「你既然都已經來找我了,那有什麼話就直接告訴我,這樣欲言又止是怎麼回事,你還要說一半留一半讓我去猜麼?」

  時菁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小票。

  「嬸嬸,你看。」

  韓湘君拿過小票看了一眼,是一些普通的感冒發燒消炎藥,「這怎麼了……」

  「您看最後一個,」時菁說,「這是婦科的外傷藥,是……床事後造成損傷塗在那兒的。」

  韓湘君眼神一凜。

  時菁說:「這是……墨司霆給墨衍打電話的時候,讓他帶去的傷藥,然後,墨衍當夜就都沒有回來,所以我在想……」

  她用眼角的餘光睨著韓湘君,很明顯就已經看到韓湘君的臉色變了。

  她趁機接著說:「我覺得他們兩兄弟是在共享一個女人。」

  「混帳!」

  韓湘君氣的抬手就把小票扔在了地上,一巴掌拍在木桌上。

  時菁低頭說:「我也只是猜測的,但是……但是……我也聽說,司霆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去過公司了,幾個大項目都是一推再推,我……聽說前段時間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事情,都是這個女人……」

  她做足了樣子,這樣的話來證明自己,這一切就都只是猜測而已。

  韓湘君氣的手抖。

  墨司霆因為一個小三推拒了和藺恬的婚事,鬧到媒體上,讓現在藺家和墨家都沒臉,更加讓她這個牽線的人被墨重峰給趕出了墨家。

  現在這個小三竟然還勾上了墨衍這個有婦之夫、

  「真是浪、盪!竟然……他們竟敢這樣!給我查!查到他們究竟是在哪裡!」

  …………

  安麗莎城堡。

  墨擎沒有服侍人的經驗,卻肯學。

  他查了生病了要如何照顧人,然後按照上面的方法,一條一條的逐個去履行。

  每隔一個小時,墨擎就會給喬知暖餵水,量體溫。

  一直到第二天,喬知暖才算是徹底清醒了。

  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雙大眼睛很黑很空,或許是病了一場的緣故,顯得一張瓜子臉似乎是又小了一圈,下巴尖尖的。

  墨擎見她醒來,內心很高興,湊過來,「你醒了,想吃點什麼東西?」

  喬知暖沒有回答,依然是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她不回答,墨擎也沒有惱怒,而是笑著,「我這兩天學了煮麵,你待會兒嘗嘗我的手藝?」

  喬知暖依然沒有說話。

  墨擎就當她是默認了,「你先喝點水,我下去給你煮麵。」

  安麗莎城堡雖然無人接近,但是每天都有專人送來新鮮的瓜果蔬菜和肉類。

  墨擎想起了喬知暖上次被自己擄到楓林苑煮的大骨湯麵,他也想煮一煮給喬知暖補身子。

  大骨頭湯倒是很好熬,反正丟進去熬就可以了。

  倒是麵條不好弄。

  墨擎自己用麵粉和面,弄了許久,都還是散亂的黏在一起,根本就揉不成麵團,他索性就直接拿出來掛麵來,下了掛麵。

  樓下廚房傳來的動靜不笑,喬知暖躺在床上,眼睛望著窗外。

  她想起昨晚,想起墨擎對自己做的那一切,她的手在發抖。

  她不是貞潔烈女,被人強了就要尋死覓活的。

  可是,對方是墨擎。

  她雖然前期有推拒,但是後來就是沉淪了,她甚至將墨擎給當成了墨司霆。

  她現在回想起那一夜,她好似已經將這兩人給混成了同一個人。

  喬知暖捂住了臉。

  怎麼會這樣呢?

  如果墨司霆回來了,該如何看她。

  她又覺得,如果墨司霆真的回不來了,那該怎麼辦?

  其實她在網上查了很多有關雙重人格的問題,有些人說,副人格會隨著主人格的強大而消失,也有人說,副人格會想要搶占主人公的身體,從而達到主導,將主人格給擠到角落裡,最終煙消雲散。

  那現在墨司霆呢?

  他已經是被擠到角落裡煙消雲散了麼?

  還是說,墨司霆在角落裡,默默地蟄伏等待著搶回身體的主動權?

  喬知暖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她第一次想要去學習心理學,學習精神科,這才是人類最深奧的區域,沒有人可以完全堪透。

  忽然,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墨擎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我做好面了,你吃一點吧。」

  墨擎將托盤放在了床頭柜上。

  這……勉強可以稱之為是一碗麵。

  麵條煮的時間有些長,都已經軟塌塌的成了一團,雞蛋散掉了,不是圓潤的一整個荷包蛋的形狀。

  「你別看這碗面賣相不好,其實吃起來味道還是可以的。」

  雖然他沒有嘗,可是按照專門查出來的菜譜,調味料時間都是按照菜譜上做的,應該是不錯的吧。

  喬知暖依然沒有說話,甚至一個正眼都沒有看墨擎。

  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墨擎而已。

  墨擎用筷子挑了一團麵條,自己吹了吹,湊到喬知暖的唇邊,「你張嘴嘗一嘗,喬喬?」

  喬喬……

  這個稱呼,久遠的叫喬知暖差點都沒有反應過來。

  喬知暖幾乎都沒有控制住的一下驚愕的轉身,撞到了墨擎的手臂,差點就將他手中的碗給打掉在地上。

  墨擎連忙收手,生怕是把碗裡的湯撒在她的身上燙了她。

  喬知暖握住墨擎的手腕,「你說什麼,你剛才叫我什麼?!」

  「喬喬,」墨擎眼神中似是有光在閃爍著,「喬喬,你喜歡我這樣叫你麼?」

  喬知暖剛才眼神之中的那一點點光亮,也一下就重新熄滅了。

  不是墨司霆。

  墨擎抽出紙巾在剛才濺落在她手上的湯水擦了擦,「喬喬,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就這樣叫你。」

  喬知暖還是沒有說話。

  但是,墨擎餵她吃東西,她張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