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

  喬知暖看著莊心月氣急敗壞的模樣,涼涼的勾了勾唇,「那是不是連墨總上了幾趟洗手間都要跟你匯報一下?」

  莊心月氣急了,「喬知暖!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敢這麼跟我說話?!」

  喬知暖沉了沉心,低垂下眼帘,才說:「墨總只是看了一看設計部最近的一些資料匯總,沒說什麼。閱讀」

  莊心月皺了眉,「是不是你的設計稿有問題?」

  喬知暖不急不緩的說:「是您前兩天叫我整理到優盤的那些資料,底下有您的親筆簽名。」

  莊心月一下卡了殼。

  這個喬知暖還真的是會倒打一耙!

  如果她現在說就是設計稿的問題,導致墨總對公司不滿,那她這個上司肯定是要負連帶責任。

  「行了,你先出去工作吧。」莊心月氣憤的擺手。

  喬知暖從莊心月的辦公室出來,余梅梅就急忙迎了上來,「怎麼樣?莊心月沒有難為你吧?」

  喬知暖搖了搖頭,「沒有。」

  她現在忽然找到了一條可以對抗莊心月的路,只要是莊心月給自己挖的陷阱,她掉下去之前也拉著莊心月的衣服,就可以化險為夷。

  這樣的話,就算是莊心月想要費盡周折的把她給開除掉,也要顧慮到她自己的前程。

  下午,喬知暖的工作很快,完成了一份企劃書的草稿,便拿著包下班了。

  站在電梯裡,喬知暖看著電梯鏡面上倒映著的自己的影子,高挑的身材,白皙細嫩的皮膚,精緻的五官……

  她的長相,用喬玉舒的話來說,就是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偏偏還要故作清高。

  用桑姐的話來說,她不用穿最裸露的衣服,只要是她想,就算是裹著床單都能勾人。

  墨司霆就是想要她這副身子麼?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青年,手裡拿著公文包,在看見喬知暖的瞬間楞了一下,似乎是在踟躕上不上。

  幾秒後,還是上來了。

  「喬助理,下班了?」

  喬知暖微微頷首,「嗯,是的。」

  這人是財務部的鄭西橋,公司年會和聚餐的時候見過兩次,看起來靦腆,為人彬彬有禮很謙遜。

  此時是下班時間,這個路段不好打車,喬知暖在路邊招手,眼睜睜的看著幾輛計程車都開走了。

  她剛想要拿出手機來叫車,面前就停下了一輛白色的寶馬。

  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來鄭西橋的臉,「喬助理,你去哪裡,我送你一段吧。」

  喬知暖看了一眼叫車軟體,還要十幾分鐘車子才能到,便直接拉開副駕的位置上了車,「那就麻煩你了,去路達商場。」

  「巧了,」鄭西橋說,「我也要去路達商場,下周是我母親的生日,我想給我母親選一樣生日禮物,喬助理能不能幫我參考一下。」

  「好啊。」喬知暖滿口答應。

  她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就在前面不過二十米的距離,停著一輛黑色的私家車。

  私家車后座上,墨司霆深黑色的眸似是濃的抹不開的墨硯一樣,泛起了幽深的色澤,低沉的開口,「跟著。」

  「是。」

  陸北小心翼翼的發動了車子。

  他都能感覺到從后座散發的寒涼之氣,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鄭西橋這人很健談,就說起了墨氏收購公司的事情。

  「其實,要是能叫墨氏收購我們公司,那肯定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這麼高的評價?」

  「是的,」鄭西橋說,「你不怎麼了解墨氏吧?墨氏集團可是全球排名前三的家族集團,公司大到涉及到國際金融貿易,煤礦、石油、金礦,國內的房地產,影視,風投,小到大型商場,廣場,慈善基金各行各業,真的是名副其實的龍頭。」

  喬知暖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本以為,墨氏也就是一個大點的公司,在安城有名氣,誰知道……

  鄭西橋接著說:「而且,除了明面上的這些,墨氏集團還有私底下不可明說的產業,地下賭場,錢莊,當鋪等等,我上次看微博,一個金融大亨保守估計,每個月的流水就要上千億。」

  喬知暖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被輕輕地攥住了。

  墨司霆……竟然會是這樣一個龐大的商業王國的總裁?

  她感覺到越發的無法呼吸了。

  這個男人這樣的身份,這樣的高度,她如何是能觸摸的到的呢?

  鄭西橋看喬知暖的臉色有點白,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哦,沒事,」喬知暖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有點暈車。」

  鄭西橋解釋道:「主要這段路車太多了,紅綠燈也多,走走停停的,我儘量開穩點。」

  又過了十多分鐘,路達商場到了。

  鄭西橋和喬知暖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車,並肩朝著商場裡走去。

  一輛黑色的豪華私家車才緩緩地行駛過來,在停車位停穩了。

  墨司霆濃稠的目光朝著車窗外看過去,不知道那年輕男人說了什麼,喬知暖側頭捂著嘴笑了起來。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就沒有過這樣輕鬆愜意的表情過。

  陸北咽了一口唾沫,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墨總,要不要進去找喬小姐?」

  「查一下那個男人是誰?」

  「是。」

  陸北剛剛拿出隨身攜帶的可攜式電腦打開,就看見后座的墨司霆邁著長腿下了車。

  他急忙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一邊,也跟著下來了。

  …………

  喬知暖陪著鄭西橋去了女士飾品店。

  「現在這個天氣,給你媽媽買一條絲巾吧。」

  在架子上,琳琅滿目的拜訪著漂亮絲巾。

  鄭西橋眼睛一亮,「好主意!」

  他的目光在喬知暖臉上掃了一眼,「你能幫我試試麼?我媽媽皮膚比你黑一點,不過發色是一樣的,我想看看效果。」

  「可以。」

  喬知暖也沒有多想,但凡是鄭西橋遞過來的絲巾,就都在自己的脖子上繫上試了試。

  一旁的導購員誇讚說:「這位先生,你女朋友膚色白,戴什麼顏色的絲巾都好看呢。」

  喬知暖忙解釋:「我不是。」

  鄭西橋只是一笑,選了一條紅色紋路的絲巾,又選了一條淺紫色的絲巾,遞給了店員:「分開包起來。」

  喬知暖和鄭西橋從店裡出來,鄭西橋問:「你還需要什麼別的東西麼?」

  「我還要一點我自己的私人物品。」

  「那我就不陪你了。」鄭西橋很有禮貌的說。

  「再見。」

  喬知暖等到鄭西橋離開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直奔三樓的床上用品樓層。

  二十分鐘後,她從樓上下來。

  因為行色匆匆,還略顯慌張,也就沒有注意到始終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的,猶如移動的聚光燈的男人。

  喬知暖回了一趟家。

  她去浴室里沖了個澡,換上了剛剛買的吊帶真絲睡裙,外面穿上一件米白色的及膝大衣,站在鏡子前,把頭髮在腦後松松的綰了一下。

  就在這時,墨司霆的電話來了。

  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從聽筒內傳了過來。

  「下來。」

  只有這兩個字。

  強硬而霸道,叫喬知暖心臟猛地亂跳,「墨總,你在我樓下?」

  男人冷而沒有溫度的聲線拂過,「我不喜歡等人。」

  滴滴滴。

  電話被掛斷了。

  喬知暖攥緊了手機,急忙出了門。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今夜沒有星星,墨色的天空如同是打翻了的硯台一樣,黑的讓人心悸。

  路燈孤零零的佇立在道路兩邊,昏黃的燈光籠罩下來。

  道路邊停著一輛私家車。

  喬知暖過去剛拉開車門上車,就聽見來自身旁的男人暗沉的聲音:「回楓林苑。」

  陸北在場,喬知暖的話也堵在喉中,說不出口。

  墨司霆的心裡卻越發的席捲起一種難以形容的煩躁感。

  跟別的男人就有說不完的話,在他面前就一個字都不屑說?

  一直到車子駛入了楓林苑,喬知暖才踟躕的開口,咬了咬下嘴唇,「墨總,我有話跟你單獨說。」

  墨司霆帶有侵略性的目光在喬知暖的面頰上舔舐而過。

  「去我的房間裡等我。」

  等到喬知暖進了別墅,墨司霆的手指在窗台上點著,吩咐道:「陸北,給姜思燕打電話,今晚直接送小少爺去老宅。」

  「是。」

  墨司霆打開車門,邁著修長的雙腿朝著別墅走了過去。

  有傭人迎了上來,「喬小姐已經上樓了。」

  墨司霆點頭,揮手說:「沒我的吩咐,別叫任何人上來。」

  「是。」

  墨司霆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墨司霆略一停頓,眼前的視線才適應了黑暗,抬手要開燈,女人輕巧細微的聲線傳了過來。

  「別開燈。」

  墨司霆的手落在水晶吊燈的開關上,挑高了眉梢。

  「你想這麼黑燈瞎火的跟我說話?」

  話不願意跟他說,現在就連他的臉都不想看見了麼?

  他還是放下了手臂,反手關上了門。

  墨司霆一雙眼睛擁有夜視能力,即便是在這樣的環境裡,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坐在床腳低著頭的女人。

  咔噠一聲。

  房門關上,聲音好似敲擊在喬知暖的心臟內壁上。

  完全密閉的空間,濃重的黑色都營造了一種曖昧升級的氛圍。

  孤男寡女。

  喬知暖雙手不斷的絞著身上的大衣。

  隨著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喬知暖心中一狠,都已經來了,來了就是要做這件事情的!

  她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墨司霆。

  「墨總,我想好了。」

  墨司霆挑了挑眉梢,「哦?」

  他兀自走到沙發旁邊,從茶几下面拿出煙盒來,隨手抖出一支來,打火機閃起一朵橘藍的火苗,照亮了一方黑暗。

  墨司霆閒適的交疊雙腿,敲在茶几上,「那讓我聽一聽你的答案……」

  話音未落,墨司霆的瞳孔猛地緊縮了一下。

  喬知暖纖蔥的手指覆上大衣的衣扣,自上而下,一顆一顆的解開,大衣從雪白的肩膀滑落,掉落在地上。

  她裡面只穿了一條黑色的真絲吊帶睡裙,剛達臀下,下面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美腿。

  喬知暖想著黑色顏色深,能遮身體,才特別買了黑的。

  卻沒想到,黑的真絲睡裙雪白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在夜視能力極好的墨司霆的眼裡,就是強有力的衝擊,一股流動的熱流已經緩緩匯聚到了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