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

  「有多少孩子受到了欺凌,受到了侮辱,卻不敢吭聲。

  因為他們怕!

  他們怕這些事情說出去,是醜事!學校不會管,社會不會理,只能任由事情重新暗淡下去,他們自己抬不起頭來,父母也抬不起頭來!

  可是,這是犯罪者的鍋,憑什麼讓受害者去背?

  他們沒有錯,錯的是那些恃強凌弱的校園暴力的擁護者們!」

  喬知暖深深的鞠躬:「真誠的感激,今天能出現在法庭上作證的證人們,也感謝提供證言錄音不到場的正人們,你們才是真正直面苦痛的勇士們!」

  「所以再次,我真誠的懇求法官和陪審團的成員們,能還給那些被欺負卻無處可說的孩子們,一個公道。」

  喬知暖九十度深鞠躬,許久都沒有抬頭。

  台下,全體起立,掌聲雷動。

  站在電視機前的男人,向上彎了唇角。

  威廉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辦公室的男人。

  「這……」

  還沒說完,就被鍾澤給拉著捂著嘴給拖了出來。

  …………

  庭審結束,半個小時後會公布結果。

  喬知暖手心裡有一層密密地汗,她低著頭,現在都還有點手抖。

  沈錦赫在桌子下面朝著她比了一個大拇指,「你真的很棒。」

  喬知暖勉強笑了一下,「沈律師,你是在安慰我的吧?」

  「不是,你的最後陳詞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對方律師也做了陳詞,但是效果完全沒有喬知暖這樣好。

  在這樣半個小時間裡,都在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就在這時,喬知暖的手機震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是鍾澤打來的電話。

  她對沈錦赫頷首,出去接電話。

  她剛剛按下了接聽鍵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邊就傳來了鍾澤的聲音:「老墨醒了。」

  喬知暖完全僵住了。

  有幾秒鐘的過程里,他是完全沒有任何動作的,就這樣呆呆的站著。

  鍾澤對喬知暖的這種反應也是早有所預料,又重複了一遍,「老墨醒了,還看了你法庭上最後的陳詞……」

  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斷了。

  喬知暖瘋了一般的跑了出去。

  在法院的外面還聚集著很多記者,都是剛才經過看直播轉播,看到這個女人就是在法庭上那段特別有感染力的最後陳詞的喬知暖。

  喬知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她叫了一輛計程車就上了車。

  車子開走。

  霍敬去吸菸室抽了一支煙回來,湊到王子琪耳邊說:「喬知暖走了。」

  「什麼?」

  霍敬把剛才自己在走廊上看到的一幕告訴了王子琪,「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王子琪笑了一下,把散落下來的長髮別在耳後,「要是出什麼事兒,也是好事。」

  能叫喬知暖這樣失控,在法庭當場就離開的,除了醫院裡那位,恐怕沒有別人了。

  路上堵車了。

  喬知暖心急火燎,司機看她是趕時間,便打開了導航,「前面路段發生了車禍,恐怕要堵幾十分鐘了,前面路不遠了,你要趕時間就步行過去?」

  她索性直接付了錢,繞過快車道,在路邊快步走著。

  高跟鞋走路實在是不方便,喬知暖便直接把高跟鞋脫了,拎著高跟鞋在路上跑。

  扎著馬尾的頭髮被風吹起來,飛揚在腦後。

  喬知暖一口氣跑到了醫院,上了電梯,才扶著電梯牆壁重重的喘著粗氣。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喬知暖急忙跑了出來,腦子裡一直在反覆的浮現著一句話:【他醒了。】

  他醒了。

  她衝到病房門口,猛地站住了腳步,卻沒有立即去推門。

  她將高跟鞋放下來,重新穿上高跟鞋,又理了一下自己因為奔跑而散亂的長髮,把額上的汗擦了,才推開病房門。

  而房間內的病床上,是空的。

  喬知暖瞪大了眼睛,眼神里焦躁不堪,轉身就拉住了一個護士。

  「這個病房裡的病人呢?在哪裡?」

  「在這裡。」

  身後傳來一個低沉有磁性的嗓音。

  喬知暖手中的動作一下頓住了。

  她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見了就距離自己不過是三米開外的男人。

  他坐在輪椅上,臉上帶著笑。

  喬知暖動了動唇,早在路上想了一路的話,現在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墨司霆張開了手臂,「來,喬喬。」

  喬知暖因為他這麼一句話,猛地撲了上去,一下抱住了他的腰,「你醒了,你總算是醒了。」

  墨司霆的甦醒,本是好事,可是喬知暖卻止不住的流眼淚。

  「哭什麼。」

  喬知暖在墨司霆的胸膛上擰了一把,「都怨你,招我哭。」

  墨司霆捏了捏喬知暖的臉蛋,把她臉上的淚水給抹了去,忽然站了起來。

  「你的腿……」喬知暖急忙上前去扶他。

  「我沒事,都是鍾澤非要是事兒的讓我坐輪椅。」

  「誒,你幹嘛?」

  喬知暖被墨司霆給托著腰坐在了輪椅上。

  「我腿又沒事兒,你……」

  她剛要起來,墨司霆已經蹲了下來,把她的高跟鞋給脫了下來。

  喬知暖剛才一路上光腳跑過來,腳底上有很多小石頭劃的痕跡,縱橫交錯,雖然不嚴重,也沒見血,可這一道一道的痕跡,遍布在白皙的腳掌上,卻還是讓墨司霆皺了眉。

  喬知暖想要把雙腳給收回來。

  「沒事的,不疼,就是剛才一不小心劃到了。」

  墨司霆叫護士去拿碘酒過來。

  喬知暖看著他這樣認真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去撫他的臉。

  真好,你醒了。

  真好。

  …………

  十分鐘後,沈錦赫打來了電話。

  「是我們預想過的最好的結果。」

  帶頭的柳倩判刑兩年八個月,其餘的人視情節嚴重是分別十二個月到二十四個月不等的刑期。

  這仿佛是一道警鐘,敲在了人們的心上。

  政府和學校都開始十分重視校園這一塊,關注青少年身心發展被提上了日程。

  在喬知暖最後發言的那段視頻,也在網絡上廣為流傳起來,甚至是被大v自發的轉發。

  喬知暖給墨司霆買了外賣帶回來,就看見墨司霆正拿著iPad看那段視頻。

  她頓時就有點臉紅了,徑直走過去,一把按住了墨司霆手裡的iPad,「有什麼好看的,別看了。」

  「好看。」

  墨司霆笑著說,「我都想要讓陸北去刻成錄像帶了。」

  「千萬別!」

  「為什麼別?」

  「彆扭。」

  喬知暖現在也總算是知道,為什麼演員都不想看自己拍出來的戲,就是……很尬。

  墨司霆也就任由她把iPad拿走,支起了吃飯的小桌板。

  他側頭看著喬知暖這樣溫婉的模樣,忽然抬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不生我氣了?」

  還記得,早在三月份,喬知暖剛入學的時候,兩人就因為在是否要住校上,進行了冷戰。

  現在時隔半年,又重新坐在了一起。

  喬知暖歪了歪頭,「不是早就翻篇了麼?」

  墨司霆被她這句俏皮的話說的一笑,「是,早就翻篇了。」

  喬知暖抱著他的胳膊,「這個學期你還會來帶我們的課麼?」

  墨司霆目光沉沉的望著她,點了點頭,「會。」

  喬知暖從病房裡出來,陸北拿著一個畫框走了過來。

  「喬小姐。」

  喬知暖向前走了兩步,叫住陸北。

  「你手裡拿的什麼?」

  「是墨總叫我裝裱起來的一幅畫。」

  喬知暖心中一動,「什麼畫?」

  經過這一件事,陸北已經把喬知暖默認成老闆娘了,老闆娘有話問,自然是知無不言。

  他直接把包著畫框的布給打開了。

  「就是這幅畫,還是在上個月,墨總去畫展,買下來一幅畫。」

  上個月……

  去畫展,應該是為了查連紅傑的案子吧。

  就是那個時候。

  喬知暖靜靜地看著這幅畫。

  黑色的幕布上,從中間裂開了一道長長的罅隙。

  一點一點的光從裡面露了出來,直到最後,完全衝破了阻礙,光芒萬丈。

  右下角,標題是《光》。

  陸北有點忐忑。

  難道老闆娘會覺得老闆這人胡亂花錢,所以不高興了?

  喬知暖忽然笑了笑,把畫布重新包了起來,「送進去吧。」

  陸北不明所以,拿著畫框進去病房,「墨總,你讓我裱的話裱好了。」

  墨司霆抬頭看過去,陸北已經將畫布給拆開了。

  「剛才她是不是也看到了?」

  「嗯,看到了,」陸北說,「喬小姐看了之後讓我送進來。」

  墨司霆忽然笑了。

  這女人……

  還真的是會算計人心。

  「送去楓林苑給姜思燕看看,掛在哪裡合適。」

  「是。」

  當喬知暖在楓林苑看到牆上的這一副裝飾畫的時候,手指撫上畫框,向上彎了彎唇角。

  其實,她仗著的,也不過一直是墨司霆的寵愛,仗著他心裡有她。

  …………

  親子鑑定中心。

  小護士對照著手中的單子,「王莉莉……打過了電話,喬知暖……」

  鍾澤嚯的轉過身來,「who?」

  小護士還沒回答,鍾澤已經走了過來,看見了摺疊的檢驗單上果然是寫的喬知暖的名字。

  他眨巴了兩下眼睛。

  天啦嚕!

  喬知暖竟然背著老墨來做親子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