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病的媽

  喬知暖說,「造化弄人,說來也都是一種推卸責任的說法,其實本質還是自己的決定,是點點滴滴才能造成的石穿。��

  「就比如說趙婧的事情,是在同學的欺凌,老師的漠視,學校的不作為,還有她母親那些不負責任的話,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即便是夫人您,也無法挽回這樣的頹勢。」

  莫雅夫人深深地嘆氣。

  「就算是無法挽回,也能開導,這件事情我責無旁貸。」她抬起頭來,笑著望著喬知暖,「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想要叫我心裡好受點,謝謝你。」

  喬知暖抿著唇笑了笑,「我其實心裡也在自責,與其說是寬慰您,倒不如說是我在寬慰我自己。」

  「喬知暖!」

  就在這時,隔空傳來一聲怒喝。

  當藺恬看見莫雅夫人竟然和喬知暖坐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都震驚了。

  她吃驚之餘,匆忙就沖了過去。

  「喬知暖,你在幹什麼?」藺恬一把將喬知暖給推開,「你在對我媽媽說什麼話?」

  喬知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藺恬給推的向後踉蹌了兩下。

  「藺恬,你這是做什麼?!」

  莫雅夫人皺著眉,看著女兒竟然做出這樣不可理喻的動作來,眉心緊緊地皺著,「把她給我攔住!」

  後面的幾個傭人立即上前,攔住了藺恬。

  藺恬說:「媽媽,你明明知道喬知暖和我之間有過節,您還任由她接近您,就是為了說我的壞話挑撥離間!」

  莫雅夫人眼神中飽含了失望,她搖了搖頭,「恬恬,今天趙婧的事情你聽說了麼?」

  今天開學第一天,處處都還在說著開學第一課,結果就發生了學生持刀傷人的事件,肯定是在第一時間就鬧的風風雨雨了。

  「我當然知道,」藺恬厭惡的說,「我當時就說趙婧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讓我們藺公館也都跟著蒙羞!」

  「閉嘴!」

  莫雅夫人氣的手抖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自己辛苦教出來的女兒,現在竟然能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來!

  「趙婧的事情,你一直是在隱瞞著我,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就是造成現在慘劇的助推劑!」莫雅夫人說,「現在事情已經造成,你不想著要如何去彌補,如何去修補,竟然還在乎所謂的顏面?我以前就是教的你這樣麼?禮義廉恥,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麼?」

  藺恬臉都紅了。

  現在是在公眾面前,周圍都是一些傭人,甚至還當著喬知暖的面,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吵她……

  都是喬知暖這個賤人,不知道在莫雅夫人面前說了什麼話。

  她一副委屈的模樣,「媽媽,肯定是喬知暖跟你說了什麼抹黑我的話吧,她的話您不要相信!」

  莫雅夫人搖了搖頭,「恬恬,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喬小姐是見我心情不好,因為趙婧的事情在安慰我,結果怎麼到你這裡,就成了挑撥離間?到底是誰在挑撥離間?你自己心裡難道不該有點數麼?」

  藺恬咬著唇,還想要辯解:「媽,我……」

  莫雅夫人已經打斷了她,「你現在馬上回去給我閉門思過,好好地思考一下你的所作所為!以前真的是太嬌慣你了,讓你養成了這樣無法無天的性子!」

  「媽!」

  「送大小姐回房。」

  莫雅夫人已經對傭人下達了命令。

  藺恬憤憤不平的瞪著喬知暖。

  她就知道喬知暖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竟然已經悄無聲息的就把莫雅夫人給收服了,還能讓莫雅夫人為她說話。

  藺恬看著喬知暖的目光,滿滿的都是怨毒。

  等到藺恬離開後,莫雅夫人跟喬知暖道歉。

  「喬小姐,我女兒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她對你有所誤解,我會慢慢的開導她的。」

  喬知暖微笑著說:「夫人不必在藺大小姐面前提及我,也不要為我說話,您所說的每一句話,藺大小姐只會更加恨我。」

  「怎麼會……」

  「她會認為是我對您的誤導,讓您被我給迷惑了,這樣還會影響到你們母女之間的感情。」

  莫雅夫人不信。

  雖然藺恬有大小姐脾氣,可是她知道女兒的秉性並不壞,只要是正確引導的話,是會讓昔日的好朋友重新和好如初的。

  可是,當回到公館內,她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得到的卻是藺恬歇斯底里的回應。

  「媽媽,你不用再幫喬知暖說好話了!她搶了您親女兒的未婚夫啊!她就是一張臉長得會騙人,一張嘴長得會說好聽話,您也就被騙了?」

  「恬恬,你是對喬小姐有誤解,其實……」

  「媽!」藺恬大聲叫道,「你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您的親女兒麼?你看看她都已經把你迷惑成什麼樣子了!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了!」

  藺恬說完就准神打不得走開,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莫雅夫人心裡嘆氣。

  她嘆氣的不是藺恬乖張的脾氣,而是喬知暖剛才的話……

  竟然全都說對了。

  明明都是相同的年齡,一個淡泊冷靜,樂於站在別人的角度看問題,一個卻暴跳如雷,句句都不離以自我為中心……

  莫雅夫人嘆息的是,都是她和藺致遠從小太過嬌慣藺恬了。

  藺恬從鄉下被找回來,就已經是六歲了。

  在沒有父母的照料下,她過得很苦,所以她和藺致遠夫妻二人就想要多彌補那幾年對她的虧欠,可誰知道……

  剛想起丈夫,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恰恰是丈夫打來的電話。

  藺致遠在新聞上看到了這邊發生的事情。

  「你處理的過來麼?我這幾天就抽時間去安城一趟,幫你鎮一鎮場子。」

  莫雅夫人秀眉間一片散不去的憂愁之色,「這次的事情……對你的換選會有影響吧?」

  「沒關係,很小的影響。」

  「對不起。」莫雅夫人道。

  「我們是夫妻,就應該相互扶持,」藺致遠說,「這樣吧,下周我要去安城,順便把兒子帶過去。」

  話音剛落,就聽見聽筒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童音。

  「媽咪!」

  莫雅夫人笑了起來,「小臻啊,想媽媽了沒有?」

  小臻急忙說:「想了,想媽咪還有姐姐。」

  樓上的藺恬從臥室里出來,就聽見了樓下傳來的歡聲笑語。

  她臉上的表情立即就冷了下來。

  自從莫雅夫人和藺致遠生了藺臻之後,就奪走了原本應該全部屬於她的寵愛,她就仿佛成了排外的人一樣。

  她怒氣沖沖的又摔門進了屋。

  …………

  喬知暖從藺公館出來,外面只留了一個王子琪。

  「沈律師呢?」

  「沈律師接了個電話,說律所裡面有大案子,就先走了,留下我等你。」王子琪說,「你對莫雅夫人也太上心了。」

  喬知暖低著頭,踩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我就是羨慕藺恬。」

  「為什麼?」

  「有這樣好的媽媽。」

  王子琪想起了喬知暖的那個蛇精病的媽。

  她抿了抿唇,「對了,你上次不是從你媽那兒弄的頭髮,DNA檢測結果出來沒?」

  喬知暖搖了搖頭,「沒了,還沒來得及送去檢驗就丟了。」

  王子琪想到了當時從河裡打撈起的喬知暖的包,裡面的夾層的頭髮……

  「應該是魏警司拿去警局去做檢查了吧?你要不要去要一份檢驗結果?」

  喬知暖眨了眨眼睛,立馬拿手機給魏經天打電話。

  魏經天說:「檢測結果有,但是如果是親子鑑定還需要專業的DNA比對,你也知道當時你……是造假的,沒有留底。」

  喬知暖哦了一聲。

  王子琪看了一眼時間,看著喬知暖現在悶悶不樂的模樣,走到路邊就招手叫停了一輛計程車,拉著喬知暖上了車。

  「要去哪兒?」

  「去精神病院啊!」

  「現在?」喬知暖略驚訝。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反正早晚也要去,」王子琪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到精神病院,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車程比較遠,下了車,兩人就徑直上了樓。

  巧了,值班的護士還是上次來的護士,認識喬知暖。

  「你又來看你媽媽啊,你媽媽的情緒好多了,」護士說,「這兩天才剛想通知你呢,你簽字,就可以給她辦出院手續了。」

  喬知暖道了謝。

  打開了門,坐在床邊的羅敏轉頭看見喬知暖,立即就撲了上來。

  王子琪急忙將喬知暖給拉到身後,「你別發瘋啊!」

  羅敏站在原地,「知暖,我有話跟你說,我已經好了,我不會發瘋了!」

  王子琪也看著羅敏看起來沒什麼激憤的動作,便讓開了,「我先出去,你有什麼事情就趕緊叫人。」

  喬知暖點了點頭。

  王子琪剛一出去,羅敏就急忙衝過來,攥著喬知暖的手腕生疼。

  「知暖,你有沒有去找玉舒?」

  「沒有。」

  「你上次答應了我你要去找玉舒的!」羅敏急得不行,「我都已經半年多沒見過玉舒了!」

  「她來見過你?」

  「就是半年前,來找我要錢的……」

  喬知暖冷笑。

  喬玉舒心裡,只有錢。

  有錢,才能去買奢侈品買包包,去充假千金去釣金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