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基本吻合,或許會再高一點。
一雙單眼皮的眼睛,小臉,五官秀氣。
最重要的一點,左腿跛腳。
梅琳在這個念頭從腦海中竄出來的同時,就猛地出手了。
這下,這人手裡的箱子再度摔落,石膏徹底都摔碎了。
男學生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看起來面容驚艷,竟然會突兀的出手這樣凌厲。
梅琳死死地按著這人。
這人眼睛裡閃過恐慌和恐懼,嘴唇顫抖著啊啊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怎麼,就連尖叫聲都沒有,好似是被卡住了喉嚨無法說話一樣。
這讓梅琳有些懷疑,剛才那一瞬間,她看到他眼睛裡那如炬的光,是錯覺?
男學生走過來解釋道:「他是連紅傑,是個啞巴。」
「啞巴?」梅琳愣了愣。
趁著梅琳鬆手,連紅傑急忙閃身躲開。
男學生不耐煩的揮手讓他走,「趕緊把地上的石膏給弄乾淨,一會兒看主任怎麼吵你!」
連紅傑急忙將箱子重新整理好,急匆匆的離開了。
男學生這才給梅琳解釋道:「這個連紅傑,就是一個助教,以前是我們B大的學生,然後就留校當了助教,不過人品不好,偷東西,盜竊教授的畫稿,還猥褻女同學!」
梅琳皺了皺眉,「這你們還不開除他?」
男學生聳了聳肩,「開除不開除,不是我們說了算了,是院長和主任,不過老天也算是給了他一點懲罰。」
梅琳:「嗯?」
「他本來是能說話的,然後今年三月份,他女朋友死了,就是三月份連環殺手的第一起,然後他住的教職工宿舍就發生了火災,他臉上蒙著濕透了的面罩,沒燒傷,他身上大面積的燒傷,就連聲帶都燒壞了,不能說話了,也算是惡人有惡報。」
等到魏經天和墨擎來後,梅琳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兩人。
「第一個受害人的男朋友是叫連紅傑?」
魏經天點了點頭,「對,就是叫連紅傑。」
第一起殺人案的時候,他來沒有調來負責這個案子,一些案件細節都是從案卷上了解到的。
墨擎皺了皺眉,「他長得像?」
梅琳先點了點頭,又搖頭。
「第一眼覺得像,不過……」她抿著唇,「有點神經質吧,我現在做夢夢見的都是兇手的模樣,看誰都有點像。」
魏經天:「這是怎麼回事?我認識一個很出色的心理醫生……」
梅琳看了他一眼,「我真要是心理精神出問題了,我就不可能再繼續跟著你查案了。」
魏經天:「……」
在思考決定後,三人還是決定先回去局裡去查一下案卷和筆錄。
回到局裡的時候,沙發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恰恰是沈錦赫。
沈錦赫見人走進來,攜著手裡的香菸就站了起來,他首先看向梅琳,「梅琳,你真叫我失望。」
梅琳低了頭。
這是沈錦赫作為上司,第一次給她下達這種指令分明的命令。
就是讓她去好好的保護喬知暖。
她卻沒有做到。
她認錯:「這次是我的失誤,對不起,老闆。」
魏經天一聽,心裡有點不舒服。
「這事兒跟梅琳沒關係,犯罪分子太過狡猾,反追蹤能力和隱匿能力都太強。」
沈錦赫冷笑了一聲,「魏警司,如果喬知暖有一個三長兩短,你還是擔心你的這一世英名吧!現在外面有多少人知道這個連環殺人案,就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你怎麼出醜。」
這話說得是很嚴重的挑釁了。
魏經天只是臉色陰了一下,但是他的手下受不了這樣的污衊。
「你也不過就是一個律師!你現在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們頭兒!我們頭兒在外面出生入死和犯罪分子搏鬥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是在哪兒……」
「住嘴!」魏經天打斷了身邊警員的話,「出去。」
手下一臉的不忿,卻還是聽從魏經天的話出去了。
魏經天捏了捏眉心,「去拿來第一起案件的案卷,特別是連紅傑的筆錄。」
當時的筆錄做的十分細緻,是一個女警員做的,包括連紅傑和第一名受害者名叫周虹的戀愛經歷。
魏經天在翻看筆錄的時候,特別把這位女警員給叫了過來,問了幾個問題。
「你筆錄上寫的他們感情不和?」
女警員說:「周虹是大三學生,連紅傑是助教,兩人原本是在外面住的出租屋,出租屋隔音不好,周圍有鄰居反應,經常有吵架聲,不過也就只有那段時間,大約是一二月份。」
一二月份……
魏經天皺了皺眉。
「之後就很安靜了,連紅傑在錄筆錄的時候說是因為兩人的交往三周年紀念日,他因為學校工作忙,忽視了周虹,周虹鬧情緒,後來他買了鮮花,也求婚買了鑽戒,就和好了,這個走訪了周圍的鄰居,也這樣說。」
魏經天點頭,又接著問:「那他那個時候還是能說話的?」
「能,」女警員因為一直關注著這個案子,「後來是因為周虹死後,他情緒低落,精神不濟,廚房裡面煮飯發生了小型爆炸,毀掉了聲帶。」
魏經天看見了筆錄上面的一行字,「他平時人緣不好?」
「是的,傳聞說他跟同事之間有過節,人品低劣,偷盜畫稿,猥褻女學生,不過詢問他的時候,他不承認。」
梅琳看過來。
這些話倒是和今天遇到的那個男學生說的一樣。
旁邊一個警員說:「自己肯定是不會承認的,他又不是傻。」
女警員說:「不過也都是口口相傳的,並沒有證據。」
梅琳和魏經天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同尋常。
墨擎翹著腿,睜開了眼睛,「要去查一查這個連紅傑?」
他雖然不是刑偵專業的,但是在特種兵部隊,也經過特別訓練,擁有比常人更加敏銳的察覺力。
魏經天點了點頭,在案卷上點了幾下,對手下說:「先去把連紅傑的基本資料拿過來。」
「是。」
警員轉身,打了一個哈欠,就知道今天夜晚也有加班了。
…………
昏暗之中,喬知暖餓了一天。
她的胃裡很不舒服,有點頭暈目眩的,趴在籠子底部半昏半醒。
一聲接著一聲的噹噹當聲傳了過來。
喬知暖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給你吃的。」
還是那沙啞的破鑼嗓子。
喬知暖看見籠子打開了,有一個碗盛著一碗小米粥擱在了地上。
她其實都已經餓過了頭,現在腸胃嚅動著,看見吃的東西,口腔內就瘋狂的分泌唾液,她急忙就端起小米粥就喝
被燙了一下。
連紅傑呵呵的嘲諷的笑著,「你倒是不怕我在這粥裡面下毒?」
喬知暖端著碗的手抖了一下。
連紅傑這次笑的更開了。
笑聲好似是砂紙在磨著,聽起來刺耳難聽。
喬知暖覺得自己真的是暈了。
餓兩天又餓不死。
她向後靠了靠,眯起了眼睛,「那我不吃了。」
連紅傑臉色忽然一變。
籠子上的鎖還沒有來得及被鎖上,他又猛地一下打開了籠子門,伸手進來,就一把端起來地上的碗,掰開喬知暖的嘴巴,端著碗往她的嘴巴裡面倒。
「不吃?給你吃你不吃?女人都他媽是這種給臉不要臉的!想要絕食餓死?想死的這麼容易?休想!」
喬知暖餓了一天,滴水未進,根本就是毫無力氣。
連紅傑粗魯的拿著碗往她的嘴裡面灌。
米飯還有些燙,喬知暖被生硬的灌下去,都沒有來得及做吞咽的動作,米飯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一直浸透了身上的衣服。
「咳咳咳!」
米粒嗆到了嗓子裡,喬知暖伏在地面上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嘴巴旁邊都是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被連紅傑掰的還是燙的,連帶著嘴巴裡面都被燙的好似是失去了知覺。
連紅傑把喬知暖給甩到一邊,冷笑了一聲,「你也不過就是我捏在手掌心的一隻螞蟻,什麼時候我想捏死就能捏死!」
他踹了喬知暖一腳,「快吃!」
小米粥還剩下半碗,孤零零的放在地上。
喬知暖咳嗽了一陣子,終於還是哆嗦的拿起了碗,一口一口的喝光。
連紅傑看起來才算是滿意了,把籠子門關上了,「你叫你幹什麼你就要幹什麼!別以為我昨晚沒有殺你,我今晚就依然不會殺你!」
喬知暖把碗放在地上,抬起已經髒了的袖子擦了擦嘴。
她知道,連紅傑不會殺她。
最起碼今晚不會。
雖然以往的殺人案她具體細節不太清楚,可是從他的語言裡,反覆的提及藝術品……
還有被他當著她的面解剖切割的那頭豬。
豬的胃部是癟的。
他是想要的是一個乾淨的藝術品。
除了人身體本身擁有的,他如果想要殺她,不會讓她吃東西,而是會餓她幾天。
喬知暖吃了點東西,腦子也清醒了一點,除了嘴巴還有火辣辣的感覺,一整天沒有吃東西,那米粥其實並不算是太燙,就是他本身沒承受。
連紅傑抬腳在籠子上踹了一腳。
哐當一聲,喬知暖驚的打了一個冷噤。
「今天局子裡那些蠢貨條子,來找人了。」
驀地,喬知暖腦子裡好似過了電,瞳孔猛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