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狂

  王子琪一聽,當即就笑了起來。

  「和解?如果我們是為了和解的話,那也就不用走到訴訟這一條路了!」

  話雖然如此,但是和解是法官提出來的。

  王子琪恨的咬牙切齒,「肯定又是不知道什麼暗中操作!」

  既然如此,去還是要必須去的。

  和解定在周五的下午三點鐘。

  掛斷電話,喬知暖忽然想起了趙婧,那個哭著要尋死跳湖的女孩。

  「我想去找找她。」

  可趙婧是藺家保姆的女兒,她並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王子琪說:「她不是是在明德中學麼?直接去明德吧。」

  只是,明德中學已經放假了。

  兩人到明德中學,卻又重新回來,無功而返。

  「那你要去大使館裡找人麼?」

  因為上次讓藺恬撞上了喬知暖和趙婧在一起,就格外關注趙婧在放假期間的私生活,從來都沒有單獨一人出來過。

  喬知暖點了點頭,「必須要走這麼一趟,現在校園欺凌正在造勢,大學裡畢竟還是少的,多數的是在中學校園裡,我們要爭取過來這一股力量。」

  喬知暖微微眯了眯眼睛,想了一會兒,忽然招手叫王子琪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王子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有你的。」

  喬知暖眨了下眼睛,「可行麼?可行我現在就去找Shirley借車。」

  「可行!就這麼辦了!」

  …………

  大使館。

  莫雅夫人近期一直在大使館中,藺恬除了在交響樂團中特定的演出之外,也不常出門。

  出門就會被記者偷拍,跟安城上層名媛也都是約到自己別墅里來聚。

  這一天,依舊是請了名媛來喝下午茶。

  「藺大小姐可真是客氣,還專門請了我們來這裡,我們都怪不好意思的了。」

  藺恬笑的十分溫雅,「這是我應該的,我們朋友之間,不就該多走動走動麼,大家裡面請。」

  在花廳裡面,都已經擺好了茶盞,落地窗外射進來的光線尤其明亮,紅茶搭配上頂級糕點師做出來的點心,唯有美食和遠方不可辜負。

  「方小姐還沒來麼?」藺恬看了一圈幾人,忽然開口發問道。

  「聽說是路上車子拋錨了,應該快到了。」有人回答道。

  此時,在路上車子拋錨的方小姐,從車上下來,捏著嗓子發脾氣。

  「叫你出來的時候好好把車檢查好,這樣可好!我聚會都要遲到了!她們會怎麼看我啊!」

  車子是臨時換的,修車的工具箱都不在,需要找4s店的拖車過來。

  方小姐幾次看時間,忽然,旁邊停下來一輛香檳色的瑪莎拉蒂,降下了車窗。

  車窗內的後車座上,露出了一張十分精緻驚艷的面孔,「方小姐,你也是要去參加藺大小姐的聚會麼?」

  「對啊,你是……」

  「我剛好也要去,順路送您吧。」

  方小姐一看開的是瑪莎拉蒂的車,對方又長相這樣出眾,便點了點頭,「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方小姐轉頭對自己的司機說:「快點去修車,修完車直接去大使館接我。」

  坐在後車座正在裝碉堡的王子琪朝著開車的喬知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方小姐上來,就問王子琪別的頭髮是哪裡做的,顏色這樣好,還閃著色澤。

  這就是名媛之間的話題。

  聊美容,聊衣服,聊珠寶首飾,再加上攀比男朋友。

  王子琪對此不屑,但是畢竟曾經經歷過一段時間的豪門生活,對上流社會推崇的髮型師造型師乃至於美容師,都是知道的。

  耐著性子聊了一路,就連開車的喬知暖耳朵都快要聽出繭子來了。

  車子停在了大使館外。

  王子琪裝模作樣的說:「你先把車開走吧,記得一個小時後過來接我。」

  方小姐說:「一般藺大小姐可是要兩個小時呢,今天還聽說了要請我們吃晚餐呢。」

  王子琪微笑著:「我有事情,只能略待片刻。」

  有方小姐這麼一個護身符,王子琪的身份根本就沒有查就進入了。

  喬知暖把車停在了另外一條路上,下了車。

  車是絕對不能開進去的,車牌都是問題。

  沒了車,單獨一個人好脫身。

  這車是問沈晗靜借來的,怎麼也不能叫沈晗靜牽扯進來。

  喬知暖下了車,就拎著一個袋子,匆匆的朝著門口跑了過來,看見王子琪和方小姐已經走遠了,才放心的叫了兩聲。

  有警衛過來檢查,喬知暖說:「我是方小姐的助理,她忘記東西了,你沒看見剛才我們都是從車上下來的麼?」

  警衛便放行了。

  喬知暖在來之前已經和王子琪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她剛一進來,就剛好看見了王子琪拉著方小姐轉彎了。

  喬知暖便立即行動了。

  她並不知道趙婧住在哪裡,現在也就是碰運氣,希望能在碰見藺恬之前,先找到趙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庇佑她,讓她的運氣是出乎意料的好,就在外面花房的外面,就聽見了一陣吵嚷聲。

  喬知暖避開了來往的人,走到花房這邊,看見了吵嚷的兩人正是趙婧和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一如上次在夜晚發現趙婧的時候一樣,說話粗魯不堪。

  「你還嫌丟人不夠麼?那種視頻,你想要公布出去?你的臉還要不要了?就算是你不要臉了,那你媽我的臉還要不要了?你除了那種事情,藺家肯定不會再容你了!到時候咱們娘倆都要到大街上要飯去!」

  趙婧被趙媽用手指頭點在腦門上。

  「人要懂得感恩的心,你明白麼?你一個保姆的女兒,讓你去讀貴族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你現在這自暴自棄是給誰看的?我累得要死要活的把你給拉扯長大,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

  趙婧紅著一雙眼睛,「我不去死了行了吧!我也不告了!」

  趙媽說:「這才對,你好好地記清楚了,這是你說的話。」

  趙婧咬著牙,一隻手也緊緊地握著。

  趙媽又說了幾句話,才離開,只留下趙靜一個人還留在原地。

  喬知暖走出去,輕輕叫了一聲:「趙婧。」

  趙婧聞聲,抬起頭來,剛好就對上了喬知暖的目光,她微愣,「是你。」

  喬知暖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話,忽然趙婧就猛地跳了起來,朝著喬知暖撲了過來。

  喬知暖猝不及防被趙婧猛地推了一下,推倒在地上。

  她摔的這麼一下,還真的是實打實的,痛的她都感覺腰快斷了。

  「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話,我那天就已經死了!」趙婧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都是你!什麼溺死是最痛苦的,有活著痛苦麼?」

  喬知暖有點愕然的看著趙婧的這種狀態。

  不太正常。

  比起來上次在湖邊還要更不正常。

  在湖邊的時候,最起碼她是可以聽得進去話的。

  「趙婧,你先冷靜一下,活著並不痛苦,是你走錯了路子,你走進死胡同了……」

  「我身邊都是死胡同!還要怎麼走?還要怎麼去改?」

  喬知暖說:「可以的,死胡同外也有路,現在可以把牆給推倒,外面的世界就不再拘囿,不再痛苦了……」

  她並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現在也只是在順著趙婧的話開導她。

  可是,很明顯趙婧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她狠狠地搖著頭,「不!不是!你都是騙子,你和他們都一樣是騙子!滾開!現在我想死都死不了了!」

  趙婧轉身衝進了花房,嘭的一聲撞上了門。

  喬知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敲了敲門,「趙婧,你聽我說,我有辦法,你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今晚七點,你出來一趟,在龍門書店裡的書吧,我等你!」

  趙婧剛才爭吵的聲音還是把別的人給吸引了過來,喬知暖沒辦法多待,便趁著聲音還沒有徹底鬧大之前,果斷先轉身離開了。

  這樣的吵鬧聲,身材肥碩的趙媽自然也聽見了,又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在門外怒罵著:「你給我開開門!剛給你說完你自己就又給忘了?!」

  喬知暖原本想要停下來和趙媽說兩句話,遠遠地看見藺恬已經從別墅裡面走了出來,不得已離開。

  她出來的時候,王子琪已經回到車內了。

  「剛才怎麼回事,我走到門口聽見有吵嚷的聲音。」

  喬知暖把剛才趙婧說的話給王子琪重複了一遍,「我看她的狀態有些被逼迫到極致,都快要癲狂的狀態,必須要找心理醫生給她做工作!要不然真的怕她會做出什麼不可逆的傻事來!」

  她一面托鍾澤去找心理醫生,而自己也在深思熟慮之後,給莫雅夫人的郵箱寫了一封長信。

  莫雅夫人是女子協會的會長,在電視上又一直在做慈善,關注未成年人的身心發展。

  特別重要的一點,莫雅夫人是藺恬的母親,在大使館內,可以和趙婧有進一步的接觸。

  王子琪說她是在做無用功。

  「能生出來藺恬那種女兒的母親,做慈善也是表面功夫吧!都是做做樣子而已,反正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