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她

  喬知暖靜靜地看著伸過來的這隻手。閱讀

  指骨修長,倒是一直十分漂亮的手,可以去直接媲美一些頂級手模了。

  如果……

  忽略掉作為刑警訓練手指指腹上,扣動手槍扳機留出來的薄繭。

  握了手,魏經天做出一個有請的手勢來。

  喬知暖跟在魏經天身後進了一間休息室。

  標準的公家辦公室的風格,一張中式沙發靠牆,配套的紅木茶几和紅木桌,椅子都是深色的漆刷,一眼看上去就是很有年齡感的辦公風格。

  喬知暖默默地打量著室內的風格,坐了下來。

  魏經天靠在椅子上,把菸蒂從耳廓上拿下來,拿著打火機準備打開,抬眼看向喬知暖,詢問:「可以麼?」

  「我沒關係。」喬知暖說。

  魏經天點了煙抽了一口,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喬知暖原本是想要看看魏經天先出口說什麼話題,可是等了許久,也沒見對方有開口的意思。

  「魏警司,我想問一下,這次的第四起連環殺人案,619當天,真的是有一位姓喬的女生被殺害了麼?」

  這可以說是十分直接了。

  喬知暖既然選擇過來,就絕對不會是想要溫溫吞吞的。

  魏經天攜著菸蒂,在菸灰缸上輕輕磕了兩下,眯起了眼睛,「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喬知暖皺了皺眉,「真話怎麼,假話又怎麼?」

  「知道真話的只有一隻手數的過來的。」

  喬知暖立即就明白了。

  這是魏經天在警告她。

  這是警局裡面一個大案要案,她如果知道了真相,難免就會引起別的為難的地方。

  她咬了咬唇,索性就不在就這件事情追究的問下去了。

  「那當時你們找到的我的證物,現在能還給我了麼?」

  「這個可以。」

  魏經天去叫來警員小王,把喬知暖的東西用一個塑料儲物箱給拿了過來。

  喬知暖隨意的翻找了一下,裡面除了自己的包包,手機,包內有一本輕便晴雨傘,錢包,都在。

  「手機不能用了。」

  「我知道。」

  喬知暖把包包拿了起來,忽然想起什麼,從包的內層去翻找。

  「這裡面的東西呢?」

  魏經天挑眉,「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有紙巾包著的頭髮。」

  過了這麼長時間,喬知暖幾乎差點都忘了,當時她和王子琪從精神病院出來帶出來的頭髮。

  「已經送去檢驗科去化驗了,」魏經天說,「並沒有發現和犯罪嫌疑人的匹配。」

  那就是說已經用掉了。

  喬知暖沉下了眼帘。

  單純一份檢驗報告也查不出什麼來,看來要再去一趟精神病院了。

  「那我沒什麼事情了。」

  喬知暖就把手機和自己的門鑰匙一些小東西整理了一下裝進隨身攜帶的背包裡面,證物的包就沒有拿了。

  「喬小姐,還有這個。」

  魏經天從盒子最底部拿出來一張卡片。

  「這也是你包的內層裡面拿出來的,被水泡了,上面的數字已經不太清晰了,我們技術部綜合恢復了一下上面的手機號碼。」

  魏經天遞過來一張名片。

  喬知暖有點詫異的接過來,這張卡片……

  她想起來了。

  還是在過年的時候去半山寺廟集會的時候,那位神女給她的。

  「謝謝。」

  喬知暖把名片放進包里,向外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步。

  「魏警司,我還有一個問題。

  「請問。」

  「你和墨司霆以前就認識吧?」

  魏經天對於這個問題並沒有太驚訝,倒是笑了笑,「認識,我和他以前是戰友,都是特種兵的,不過就是隸屬於不同的部隊。」

  喬知暖沉吟片刻,在糾結著要不要開口問。

  還是開了口。

  「那墨擎呢?」

  她抬起頭來,看見了魏經天眸中雖然掩飾很好,卻還是露出來的片刻的驚異。

  魏經天很快就將眼神之中的驚異給斂下了。

  「是墨家的人?不認識。」

  「那用我來換,是墨司霆的主意麼?」

  魏經天微一怔,「換什麼?這跟墨大少沒什麼關係。」

  喬知暖笑了一聲,「魏警司,再見。」

  就算是魏經天不回答,她已經看明白了。

  這件事情的始末,再加上她從沈錦赫口中知道的或多或少的情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從辦公室裡面出來,剛好迎面看見走進來的沈錦赫。

  沈錦赫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剛有一個案子的委託人打電話過來,」他的視線落在一前一後的兩人身上,「談的怎麼樣?」

  「還好。」

  沈錦赫把車鑰匙給喬知暖,「你先去車上吧,我和魏警司有點話說。」

  「嗯。」

  喬知暖十分順從的接過了鑰匙,走向外面,上了車。

  她靠坐在副駕駛位上,透過貼著深色車膜,看向外面已經渲染上暗色的天空。

  這個烏龍事件,從頭到尾,她不過都是在棋盤上一枚被擺弄的棋子。

  墨擎是墨司霆內心深處陰暗面的擴大,擁有更強的占有欲,她不知道是哪裡觸動到了他,讓他對她有了興趣,想要把她軟禁起來,據為己有,哪怕是讓她在這個世界上除名,只成為他一個人的所有物。

  而魏經天,想要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捉住,就用了這麼一場「模仿殺人手法」縮犯下的第四起殺人案,想要將對方給引君入翁給抓住。

  兩人就因為目的相同,各取所需,所以一拍即合。

  這也正是和最開始魏經天口中所說的那句話——【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如果是真話,只有一隻手數的過來的人知道。

  那也就是說,報導傳達給大多數人的是假話。

  喬知暖閉上了眼睛,一隻手掐著自己的手臂。

  良久,忽然輕扯了一下嘴角,手覆上了自己的心口。

  很疼。

  即便是對方是墨擎,她也覺得疼,撕扯的難受。

  他的內心深處,也果真是這樣想的麼?

  即便是折斷她的翅膀,也要把她給禁錮軟禁在身邊麼?

  …………

  沈錦赫等喬知暖進了車內,才轉過身來,「魏警司剛才說了什麼?」

  魏經天呵了一聲,向後靠在牆面上,微向上翹起唇角,「你特別在外面接了一個電話,不就是想要我把能說的都給她說了麼?」

  沈錦赫抱起了手臂,「我這會兒過來就是想要給你說一聲,所里有梅琳負責的另外一個案子,你這裡我就讓她停了。」

  魏經天臉上的表情這才有所鬆動,「沈律師,你不是這種攜仇私報的小人吧?」

  「哦?」

  「現在喬知暖可是卷了進來,如果梅琳這樣好的一個偵查員被你給調回去了,延緩了追查真兇的時間的話,喬知暖的人身安全可是要受到威脅了。」

  不等魏經天說完,沈錦赫就忽然伸手,一把就將魏經天給按在了牆面上,「我警告你魏經天,就憑藉著你捏造犯罪真相這一條,你就不可能在這一行繼續待下去,我可以足夠把你告到監獄裡面去蹲幾年的。」

  魏經天的嘴角依然是噙著玩世不恭的笑,也不還手,就任由沈錦赫這麼壓著他的領口。

  「我知道金牌大狀的本事,所以,我們就別互相殘殺了?」

  沈錦赫冷哼了一聲,鬆開了魏經天的領口。

  魏經天隨意的在領口上撫了兩下,聳了聳肩,「其實我還是奉勸你別動她,」他朝著門外揚了揚下巴,「她是司霆看上的要定的,你在這裡也只能是炮灰了。」

  沈錦赫笑了起來,「哦,那我也勸你不要對梅琳有什麼心思,你在她那裡也不過就是一個炮灰男二。」

  魏經天的臉有點黑。

  沈錦赫轉身朝外走,「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

  有對方心底的軟肋在手裡抓著,凡事就很容易了。

  魏經天陰沉著臉回到辦公室里,主動撥了一個電話。

  「剛才沈錦赫帶著喬知暖來警局了,憑著她的聰明,想必已經是大大小小的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你做好準備。」

  …………

  生活又似乎恢復了原本的頻率和步調。

  宋曼曼也顯得安分了許多,即便是還住在寢室裡面,早出晚歸就好似是在住酒店一樣,基本上沒有說什麼話。

  她去系辦主任那邊銷了假,又重新開始上課。

  原本墨司霆的課程,還放在課表上,還是每周兩節大課。

  王子琪看出喬知暖的猶豫,便提出來跟著她一起去上墨司霆的課程。

  「你不用怕那種渣男,就把他純粹看成是一個老師來講課的就行了。」

  但是凡事想的好,想要做到,卻是很難。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很潮的裝扮。

  版型修長的黑色牛仔褲,咖色的皮夾克,右耳換了紅色的耳釘,襯出男人膚色偏白,頭髮特別是打了造型抓亂的設計。

  她從前門走進來的時候,底下的女生紛紛都到抽氣。

  都已經帶了近半個學期的課了,可是這些女生還是每次見都還是很有新鮮感,或許是因為墨擎實在太會勾人了。

  比起來墨司霆來說,少了點冷峻,多了一絲撩人的禁慾感。

  喬知暖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原來在上課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發現呢,這個站在講台上的男人,和墨司霆雖然外表還是一樣,可是穿戴眼神,哪怕是舉手投足,都已經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