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經時至深夜。
陸公館。
臥室里,此時,一片香艷旖旎。
在床頭壁燈的照耀下,床上纏繞著的兩人身上好似是塗上了一層蜜色。
床頭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沈晗靜喘著氣,手臂在兩人之間隔開了一段距離,「我、我手機響了。」
身上男人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可以喘息的機會,更加大進大出。
手機鈴聲響了,又停了。
又響了起來。
陸景端側過身來,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姓名,眉心緊緊地蹙了起來。
他按下了手機接聽鍵。
鍾澤深呼了一口氣,「我說怎麼今天都不接電話。」
陸景端問:「有事?」
「對,Shirley,我想問問你知道不知道小喬妹妹室友的手機號?我這邊……」鍾澤一口氣說完,才後知後覺的耳膜傳到了這個聲音。
「老陸?!!」
特麼的他就該知道!
明明他這個單身狗已經儘量去避開這兩個蜜罐里調油的好哥們了,還是被在無意中為了一嘴的狗糧!
沈晗靜已經聽見了電話里的聲音,她直接把手機從陸景端的手裡給奪了過來,從他的身上翻身下來,隨手拉起床上的毯子圍在身上,直接下了床。
「你剛才說知暖怎麼了?」
鍾澤把這一嘴的狗糧給咽了下來,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我打電話沒打通,你不是跟小喬妹妹的室友一塊兒吃過飯麼,正好打電話問問,是不是回去了,如果回去了也就不用這麼著急了。」
沈晗靜掛斷了鍾澤的電話,就去給王子琪打電話。
「知暖回去了沒?」
王子琪也正奇怪呢。
「沒有啊,他電話打不通了。」
沈晗靜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是出去做什麼了?」
「他說是出去有點事情,也沒說去哪裡,下午下了課才走的。」
王子琪清楚地記得,她還真的是特別多嘴問了喬知暖一句,問她要去哪裡,用不用她陪同。
喬知暖說沒什麼大事兒,估計也就一兩個小時就回來。
人人都有秘密,也有自己的私事,王子琪就沒有多問。
現在已經是超過了十一點鐘,寢室樓也已經落了鎖,喬知暖卻還沒有回來,就連一條簡訊一個電話都沒有,她才隱隱覺得,事情不妙了。
沈晗靜說:「我知道了,你現在寢室等著,如果她回去了就給我打電話。」
「好。」
沈晗靜掛斷電話,又給鍾澤回了一個電話。
「不在寢室。」
「啊?」鍾澤撓了撓頭,「那怎麼辦?會不會是去了她的朋友家裡?」
沈晗靜皺了皺眉。
閨蜜……
藺恬算是一個閨蜜,卻已經是反目了。
就剩下了一個余梅梅。
余梅梅好在是墨氏旗下設計部的員工,通過設計部部長許晴,很容易就能打聽到電話詢問情況。
然而,還是兩個字——「沒有。」
鍾澤也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怎麼辦?要不報警?」
「你給墨司霆打電話了沒有?」
「沒有啊,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不管用,現在他對小喬妹妹跟以前不一樣……」
沈晗靜十分敏感的察覺到了鍾澤不經意間,話裡帶出來的那一層含義。
「不一樣?你怎麼知道不一樣?」
「是因為……」
鍾澤吞吐的沒說出話來,沈晗靜剛想要開口,身後已經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把手機給拿了過來。
陸景端從浴室里沖了個澡出來,沒有穿衣服。
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蒸氣,胸膛上,濕潤的水珠,從分明的肌理之間滑過,一直蜿蜒著,向下流動著。
他單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拿了一條浴巾,圍在下身,往床頭一靠。
「阿澤,老墨是不是有點問題?」
鍾澤:「……」
不愧是陸景端!
一句話就能道到點子上!
鍾澤喉結上下滾了一下,「沒有。」
陸景端問:「你爸不是一直在給你安排相親?」
鍾澤被這個話題跨度給搞的一懵,訥訥的點了點頭,「對啊,你不知道,都快煩死了。」
他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把醫院科室當成是住處,也換了新的手機號碼,就是為了避開家裡的那七大姑八大姨。
「我把你的地址和新電話號碼,給你爸媽發過去。」
「……」鍾澤簡直要咆哮了。
「陸景端!你要不要做的這麼絕啊!」
「所以,老墨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鍾澤吞了吞口水,「我還是去找你吧。」
鍾澤在醫院裡面安排了一下自己的助理,一旦是喬知暖到了,就打電話向他匯報。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陸公館。
來開門的是穿了一件紫紅色睡袍的沈晗靜。
「Shirley,你跟老陸真好上了?」
鍾澤跟在沈晗靜身後,多嘴問了一句。
沈晗靜雙手插在了睡袍的外口袋裡,「P友。」
鍾澤:「……」
剛好走到了偏廳,傳入了某人的耳膜。
靠坐在高腳椅上的陸景端,手中握著的酒瓶,輕輕一頓,幾乎以肉眼看不到的幅度,晃動了一下。
然而也就是幾秒鐘之內,玫紅色的葡萄酒酒液,就再度以垂直無波的狀態,傾入酒杯之中。
陸景端遞給鍾澤一杯酒,正眼都沒有看沈晗靜,揚了揚下巴。
鍾澤握著酒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大概是去年夏天開始,老墨就找過我,說他又開始有以前……四年前的那種情況了,有時候,他做了什麼事情,完全不記得,只能從別人口中才能知道,當時問了陸北,一些事情完全對不上。」
沈晗靜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一旁,腳尖勾著酒櫃櫃門拉開,從裡面去了一瓶白蘭地,搖晃了幾下,倒在了高腳酒杯里。
鍾澤:「……」
這倆人還真是……
人家都是事後一支煙,他們這是事後一杯酒。
「老墨也有預感,,」鍾澤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我就用機器思維干涉了一下,發現的確是……」
「墨擎回來了?」
沈晗靜的嗓音浸染了白蘭地酒精的醇香,略帶暗啞,聲音輕飄飄的好似是抓不到。
鍾澤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了?」
沈晗靜把酒杯放在酒柜上,「還記得知暖手腕上的那條沒法解開的手鍊麼?」
鍾澤點了點頭。
那條手鍊彌足珍貴,而且是安裝有十六顆衛星定位器,動輒上億。
「那時候他找我做手鍊,我就已經有預感了,」沈晗靜染著奶茶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高腳酒杯,「你知道當時他還給我打電話叫我安裝什麼?」
鍾澤有了興趣,「什麼?」
「針孔攝像頭。」
鍾澤:「……在手鍊上?」
沈晗靜點了頭,「還有一枚冰種帝王綠翡翠的項鍊上。」
鍾澤抽了抽嘴角。
「當時我有疑惑,又給他打了個電話,他的要求只有GPS定位和指紋開鎖,並沒有附加別的要求,我就沒有多想了。」
但是現在想來,當時就已經有了苗頭了。
陸景端聽著這兩人的對話,眉心蹙的已經快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墨擎……是誰?」
也不怪陸景端不知情。
在四五年前的時候,陸景端還在M國的監獄裡服刑。
本質上,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既然鍾澤現在找了過來的話……
沈晗靜說:「我來和他解釋,你先回去吧。」
「那知暖……」
「報警。」
鍾澤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他離開後,沈晗靜又喝了一杯酒,轉身就要走。
陸景端拉著她的手,一下把她給按在了酒柜上,「沈晗靜,就這麼走了?」
「那怎麼,你還想要試試在酒柜上?」沈晗靜手臂環上陸景端的脖子。
陸景端眼睛眯了起來,「墨擎是誰?」
沈晗靜唇角勾起,展現出一抹艷麗無比的笑,湊過來在他的耳邊,「就是你想的那樣。」
陸景端瞳孔微縮。
「為什麼?」
沈晗靜當然知道陸景端問的為什麼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是他,你也會。」
…………
墨擎是誰?
喬知暖不會再像是以前一樣傻,墨遠航和墨司霆分明是同一個姓氏,她卻完全沒有想到一塊兒去。
墨這個姓氏,在安城,就象徵著無上的光榮和堅不可摧。
墨家是一個盤根錯節的大家族,除了墨司霆這一支之外,還有堂兄例如墨衍,堂弟例如墨遠航,以及很多遠房的墨姓親戚。
這個墨擎,喬知暖從來都沒有聽過。
但是她敢肯定,他也是墨家的人,這就能解釋的通了,為什麼墨擎會對墨司霆和她各自的事情瞭若指掌。
她今晚一直睡不著。
男人強制的讓她躺在他的身邊,他的床上。
床真的很大,喬知暖想要逃掉,向後猛地退了好幾步,都沒有從床上栽下去。
「你……你既然是墨家的人,你就該知道墨司霆的能力和地位,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把今晚的事情爛在肚子裡,我不會說出去,就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否則的話……」
墨擎低笑了一聲。
他舔了舔唇間,手指摩挲了一下右耳上的耳釘,壓低聲音問:「否則的話,如何?」
「否則的話,否則……」
喬知暖咬了咬牙,「否則的話,你敢動墨司霆的女人,他會把你給弄死!」
「哈哈哈。」
她聽到男人笑起來,從胸腔傳出來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