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邊有蜘蛛網,那邊!」
雞毛撣子擋過來,上面的蜘蛛網掉在了墨司霆的肩膀上。閱讀
喬知暖差點笑了出來。
真的難以想像,墨司霆這樣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能屈尊的做這種家務活。
…………
墨司霆和墨小墨這一大一小來到清水村,就已經是大年二十八了。
雪就下了一夜。
因為溫度不到,第二天就化的七七八八了。
喬知暖撐著腮,看著院子裡堆的雪人已經化的只剩下了掉落在地上的黃瓜頭。
她出去把黃瓜頭撿了起來,微微一笑,丟進了垃圾桶里。
第一次看到了黃瓜頭鼻子的雪人。
她怎麼能不知道墨司霆的意思呢?
除夕的夜晚,喬知暖和墨司霆一起守歲。
這兩天裡,墨小墨小盆友迷上了下五子棋,然而,沒有人和他對弈。
他就喜歡上了和張老太下棋,沒事的時候就抱著棋盤和兩盒子棋子,硬是拉著張老太坐下來下棋。
張老太戴著一副老花鏡,手裡拿著黑色棋子,糾結的看著棋盤。
「這該往哪兒下啊……哎,這麼多空格……」
墨小墨拿出左手邊的白紙板,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倒計時三秒鐘。】
他已經一早準備了幾十張白紙板,上面已經寫下了各種白紙黑字,就是在關鍵時刻,可以省點力氣。
「別慌嘛,讓我再多看看。」
墨小墨雷厲風行的把白紙板放下,又拿了三張紙板。
【三】
【二】
【一】
張老太急忙放了下去。
墨小墨眼睛一亮,就要把自己的白子放下去,張老太這才發覺對方連成一線了!
「不行!我下錯了!我重新下!」
墨小墨一隻小手護著棋盤,一隻手在一對白紙板裡面摸啊摸,【不能悔棋!落子無悔!你這是耍賴!】
張老太笑的滿臉都是散開的褶子,「我年齡大了,尊老,你就該讓著我。」
墨小墨瞪大了眼睛。
糟糕,怎麼沒想到這茬兒!
他急忙去摸馬克筆,找出來一張白紙板還沒來得及寫下一句話,老太太就已經把棋子給收走了,把墨小墨精心部署的勝局給打亂了。
隨著時間的一點一滴過去,距離十二點還剩不到二十分鐘。
墨司霆彈了一下墨小墨的腦門。
「去外面。」
墨小墨疑問的眼神看過來。
「陸北送了一車煙花過來。」
墨小墨眼睛騰地就好似是點亮的小桔燈一樣,直接彎腰就從沙發上溜了下來,撒腿朝著門外跑去。
喬知暖急忙拿起帽子和手套跟上。
隨著飄著雪花的老式電視上,響起了春晚晚會的倒計時,喬知暖捂著墨小墨的耳朵,和他遠遠地躲在後面。
墨司霆點燃了煙花。
隨著轟的一聲。
飛上了天空,嘭的一聲炸響,禮花火樹銀花散開了大片的光亮,幾乎點燃了半邊天空。
火光煙花照亮了院落里的人,也好似是點燃了面上的笑容似的。
不同於城市裡越來越淡的年味兒,清水村子有過年除夕守夜的習俗,約定俗成。
就在鞭炮齊鳴的時候,不少人都披著棉衣從家裡出來,來到了院子裡。
「有人在放煙花!」
「好漂亮啊!」
「我好久都沒有見過這樣大陣仗的煙花了!」
「這種陣仗得花費不少吧!」
「對啊,剛才那火樹銀花,就上百了!」
「這是哪家在放煙花啊?」
「像是前面張老太家那邊啊。」
這一夜,煙花放了半個多小時。
多少村民在很多年後都還記得這一夜。
濃黑的天幕,那綻放的火樹銀花。
…………
在村子裡,年的氛圍就更加濃重一些。
大紅的燈籠掛起來,大紅的窗花帖在玻璃窗上,院門內外都張貼上親筆寫的對聯福字。
墨司霆給韓湘君打了個電話。
「媽,過年好。」
韓湘君笑著:「你這孩子,大過年的都不回來,真是個沒良心的,快點開視頻,叫我看看我寶貝孫子。」
墨小墨正趴在地上逗狗。
這真是一條土狗,灰撲撲的,身上穿了一件禦寒的棉襖,上面寫著三個字:單身狗。
視頻過後,韓湘君說:「你過年都不想爹媽,倒是恬恬回來了,現在還在我身邊呢,你和她說幾句話。」
墨司霆皺了皺眉,「媽,我……」
「女孩子臉皮薄,你別大過年的說什麼不好聽的,啊。」
韓湘君叮囑了一句,才把手機遞了過去。
緊接著,電話里就傳來了一個不勝嬌柔的女聲。
「墨少。」
「藺大小姐。」
藺恬抿著唇,「你別這麼見外,我們以前也見過,這次聽伯母說,您還有幾天才會回來麼?」
「是的。」
「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在音樂會上,有點忙,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必要,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墨司霆說的話一板一眼的,倒是徹底將藺恬的話給堵死了,「藺大小姐為了自己的事業,我也同樣,沒什麼抱歉的。」
藺恬咬了咬唇,「我……」
墨司霆抬眼看見從房子裡走出來的喬知暖,對電話里說:「我這邊有點事,藺大小姐問一下我母親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了,沒有的話我就先掛電話了。」
韓湘君接過電話,還沒來得及說兒子一通,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氣的太陽穴直跳。
「這臭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話都不說了。」
藺恬在一旁笑的溫婉,「伯母,大丈夫志在四方,又不是只拘泥於情情愛愛的。」
「哎,你這孩子太懂事了。」
藺恬又多坐了一會兒,以要見朋友為由,才離開了。
她和余梅梅約了在一家西餐廳里見面。
「恬恬!」
余梅梅打量著藺恬,「從國外留學歸來就是不一樣哈,身上這股子氣質,你之前是學的彈鋼琴?」
「不是,」藺恬優雅的笑,「拉小提琴。」
「這幾年都沒見你了,你變化真大。」
藺恬摸了摸自己的臉,「老了?」
「漂亮了!」
藺恬坐下來,就把菜單遞給了余梅梅,「點菜吧。」
一旁的服務生盡職盡責的說:「這是我們餐廳的招牌菜,今天特供的,三文魚是從海邊運過來的新鮮的。」
余梅梅看見上面標註的價格,這麼貴啊。
她笑了笑,遞給了藺恬,「我也不懂,你點吧。」
藺恬接過菜單,自己點了幾個,余梅梅一聽,都是剛才看著菜單上面標註著至少四位數。
「剛才我說的各兩份,儘快上。」藺恬把菜單遞給了服務生。
服務生走之後,余梅梅拉了拉藺恬的衣角,「那個……有點太貴了。」
「我請你,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藺恬兀自倒了一杯拉菲的紅酒,「對了,知暖呢?」
「她去老家過年了。」
「可惜了,我也已經是好久都沒見過她了。」
余梅梅拿起手機來,「我給你視頻一下。」
…………
喬知暖接到了余梅梅的視頻通話。
她對墨小墨說:「阿姨去接個電話,你在這邊玩兒。」
墨小墨乖巧的點了點頭。
喬知暖拿著手機回了房間,接通了余梅梅的視頻。
可是,出現在視頻另一端的,卻是藺恬。
「知暖。」
喬知暖吃了一驚,「恬恬,你回來啦?」
「嗯,回來了,」藺恬笑著,「想你們倆了。」
「那你還走麼?」
「應該不走了,我被中央交響樂團聘用了。」
也是多年未見,有聊不完的話。
墨司霆敲了敲門,「喬喬,吃飯了。」
喬知暖應了一聲。
此時余梅梅拿著手機,「哎呀,我怎麼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她眨巴了兩下眼睛,「是不是你背著我藏男人了!」
喬知暖哭笑不得,「回來再說,我先去吃飯了,你們也吃飯吧。」
藺恬坐在對桌,切著餐盤中的牛排,「是知暖交男朋友了?」
「沒聽說啊,等她回來好好地拷問拷問她。」余梅梅什麼都沒想,大大咧咧的就把手機放在了桌邊。
藺恬卻是腦中有一些疑惑。
剛才從電話里傳出的那個聲音……
聽起來有點像墨司霆。
…………
墨司霆看著喬知暖趴在床上起身的模樣,側了側頭,「跟誰視頻?這麼高興。」
「我一個從國外回來的朋友,算起來也有好幾年都沒見面了。」
「回去我請你朋友吃飯?」
「不好吧。」
「就這麼說定了。」
墨司霆牽著喬知暖的手向門外走,「先去吃飯,奶奶包了餃子。」
剛一出門,就看見坐在餐桌上,墨小墨坐在椅子上吃餃子,一隻手拿著硬紙板。
【我是你的曾孫子。】
張老太指了指剛從房間裡出來的墨司霆和喬知暖。
墨小墨看了一眼墨司霆,心思一動,把早就準備好的寫字板拿了出來:【她是我的親媽,他是我的後爸爸,我從小就被後爸爸虐待,可憐我都已經十三歲了,卻還長的這麼弱小。】
喬知暖:「……」
墨司霆:「……」想把這小子給丟出門外怎麼辦?
張老太十分驚訝的張大了嘴,「你十三歲了?」
墨小墨點了點頭,【你看我是不是只有兩三歲的模樣?我就是這麼弱小!】
張老太摸了摸下巴,「有六七歲吧,還挺敦實的。」
墨小墨:「……」摔!他才四歲!
張老太不解打量著墨小墨,自言自語,「難道是得了侏儒症?」
喬知暖已經笑開了。
本以為,這個年會安然無恙,歡聲笑語的過完,可是,就在機票預定的前三天,三更半夜,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忽然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喬知暖猛地坐了起來,看著放在書桌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著,照亮了一小塊牆面,在暗夜的黑暗中有些詭異。
是墨司霆的手機。
她掀開被子下來,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Shirley,她打開門去找墨司霆。
「你的電話,是靜姐打來的。」
墨司霆反手關上門,皺了皺眉。
這個時候沈晗靜打來電話,應該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喬知暖有些焦急,攥緊了手心。
「什麼!」墨司霆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