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霆牽著喬知暖的手從旁邊走過來,拿出冰箱裡的一盒牛奶,給喬知暖熱了一杯。閱讀
「今晚先住在這裡,明天我叫陸北去你公寓那邊拿東西。」
喬知暖有點狐疑的瞄了墨司霆一眼。
剛才不是都說過了麼,怎麼又說一遍。
她朝著桌子下面使了一個眼色,沒看見小包子在麼?趕緊拿了牛奶就回來。
兩人剛才在黑暗中看見貓著腰的小包子,喬知暖就想要直接轉身上樓去,卻沒有想到被墨司霆直接給拉了出來,還亮了燈。
墨司霆熱了牛奶,倒到玻璃杯里遞給喬知暖,「知道你擇床,和熱牛奶有助於睡眠。」
喬知暖默默地伸手要接牛奶杯。
站著的位置,剛好就是小包子在桌下的藏身之處的一側。
杯子遞到半空中,墨司霆忽然頓住了手中的動作,「這裡怎麼有一碗麵?」
喬知暖:「……」
墨司霆伸手探了探碗邊的溫度,「還是熱的,是不是有人過來熱了面要當夜宵吃啊?」
喬知暖:「……」
第一次感覺到,墨司霆能有這麼戲精的一面。
剛才兩人是眼睜睜的看著小包子自己搬著一把椅子站上去,去熱了雞蛋面的。
墨司霆捏了一下喬知暖的手腕。
喬知暖哦了一聲,「估計是李嫂吧。」
墨司霆說:「那我們去問問。」
他拉著喬知暖離開了廚房,走到了傭人房那邊的陰影里。
桌子下面的小包子,從桌布下面探出頭來,左右前後的看了一眼。
他看著已經沒人了,才從裡面爬了出來,又把放在地上的隔熱手套給套在了手上,抱著碗就起了身,小心翼翼的上了樓。
喬知暖拉著墨司霆,向後面又躲了躲。
「你別想出去嚇你兒子。」
這時候萬一一嗓子說出話來,沒準還真能把小包子嚇一跳。
喬知暖兩隻手抱著溫熱的牛奶玻璃杯,淺淺的啜著,「你把小包子教的很好。」
這麼大的孩子,就已經會自己用微波爐了。
墨司霆側了側頭,「你真這麼想?」
「嗯,」喬知暖說,「墨小墨是個好孩子。」
孩子都對母親有一種天然的依賴感,而對於後媽會有一種敵對感,像是一個忽然闖入了對方領地的異地侵入者一樣。
他排斥她,也是正常現象,雖然想到的時候,心還是會疼。
喬知暖喝了一杯牛奶,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抬頭才發現墨司霆在看她。
「你看我幹什麼?」
墨司霆眼睛是一種極為純粹的深黑色,落在她的身上。
喬知暖剛喝了牛奶,唇邊帶著一圈牛奶沫,就好像是長了白鬍子。
墨司霆俯身下來,貼著她的唇瓣,「牛奶好喝麼?」
「還行吧。」
喬知暖覺得男人眼神中這種幽幽的亮光,有點叫她後背發冷,就好似是在黑夜中,自己就是那忽然被孤狼盯上了的獵物。
「我也想嘗嘗。」
「那、那我去幫你熱。」
喬知暖說話磕絆了一下,便想要過去,卻被男人給拉了回來,雙臂撐在兩側,俯身看著她。
喬知暖眨了眨眼。
下一秒,男人的唇印了上來,把她唇邊的白色牛奶奶漬都給舔了個乾淨。
喬知暖頭皮都快炸了。
墨司霆移開了唇,又戳了戳喬知暖的耳朵尖。
「紅了。」
喬知暖鼓著腮幫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
墨司霆吻了吻她的眼瞼,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摩挲著,聲音暗啞的道:「怎麼辦,你瞪我一眼我都硬了。」
喬知暖這次瞪圓了眼睛。
墨司霆挑著眉梢,拉著她的手向下,「不信?」
喬知暖急忙縮回手來,半是狐假虎威的說:「別耍流氓啊,要不然我明天就搬走,不在這裡住了。」
「那我搬過去找你。」
這男人平時霸道強勢,這時候說話卻顯得像是個大男孩,腳踝勾著她的小腿,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袍的身體在她的小腹上蹭來蹭去的。
喬知暖總算是被墨司霆給磨的沒辦法了。
「有人……去樓上……去房間裡吧。」
墨司霆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酒櫃,「沒人的時候,一定要在這裡試一次。」
喬知暖幽怨的目光盯著他。
他親了親喬知暖的嘴,「知道你和我一樣,很期待吧。」
喬知暖:「我一點不……唔。」
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從上一直綿延到下,從里一直綿延到外……
…………
蘇若雨當天就從手術急診室內推了出來。
中度腦震盪,額頭上縫了三針。
醫生聽說是人自己撞牆撞的,還表示了驚訝。
因為,一般人不到那種絕望的境地,是不會選擇這種方式來結束生命的。
喬知暖第二天下班的時候,提著果籃去看了蘇若雨。
蘇若雨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因為要縫針,頭髮被剃掉了,腦袋上纏著兩圈紗布。
她的母親葉美蘭坐在床邊,絮絮的說:「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傻呢,尋什麼死?你覺得沒了墨遠航你就活不下去了?那媽呢?你都不準備要了?」
「閉嘴!」
蘇若雨本來就頭疼,再加上葉美蘭的喋喋不休,更加是腦子疼的厲害,「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說什麼搭上墨遠航的這條線,到時候兩家聯姻,也能鞏固我爸的公司。」
「那不是想著也是有利可圖嘛,」葉美蘭說,「現在看看,墨遠航也不過是窮光蛋一個,他爸都把前妻的兒子給接回去了,他這個在外的私生子,墨家的族譜都還沒入呢。」
「蘇小姐,有人來看你了。」
護士在門邊輕扣了兩下。
兩人立即就住了嘴。
朝著門口看去,一道穿著霧靄藍色毛呢大衣的身影,走了進來。
喬知暖把手裡的果籃放在了桌上,微笑著說:「您好,葉阿姨。」
葉美蘭對喬知暖沒什麼好印象,但是喬知暖現在傍上了大款,身價大增,她笑呵呵的站起身來,「我去接水,你跟若雨好好說說話,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們倆最要好了。」
現在說這話就是在打臉。
曾經要好的朋友,現在也不過都已經分道揚鑣了。
葉美蘭離開後,喬知暖從果籃裡面拿出來一串馬奶葡萄,去洗手間洗了,端出來,放在床頭柜上。
蘇若雨冷冷的看著喬知暖,「你來幹什麼?」
「看看你。」
「看我?」蘇若雨說,「你會有這麼好心?」
喬知暖自己吃了一個馬奶葡萄,「何永明認識麼?」
蘇若雨僵了一下。
「不認識,這人是誰,你問我幹什麼?」
「十月二十三號,晚上十點半,有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幾個手下,在富通路想要強女干我,手裡拿著一柄彈簧刀,說要劃爛我的臉,墨遠航忽然出現,救下了我,被捅了一刀。」
喬知暖的嗓音很低,但是卻有穿透力。
「記得麼?」
蘇若雨咬著牙反問,「你說這些幹什麼?我又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比起來顯得氣急敗壞的蘇若雨,喬知暖更氣定神閒,反問的語氣沒有咄咄逼人,卻叫蘇若雨不由得感覺到壓迫感。
「我不知道,你問錯人了!跟我沒關係。」
蘇若雨現在還是咬死不承認。
喬知暖笑了一聲,「那不如,我現在打個電話,叫他過來?」
「叫、叫誰?」蘇若雨話語一下結巴起來。
「你說叫誰呀,何永明啊,」喬知暖拿起手機來,「我記得這人現在還在,我一個電話應該是可以把人給叫過來的。」
她拿出手機來隨手撥了幾下。
「你別!」
蘇若雨慌張的就要伸手去奪喬知暖的手機,喬知暖避開了。
她的手掌心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貼了防水創口貼。
蘇若雨指著喬知暖說:「這件事情,包括那個叫做何永明的人,肯定是墨司霆告訴你的吧?」
喬知暖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手裡的手機,抬頭看著他。
「你想說什麼?」
「是他買通了何永明故意這麼說的!難道你不知道麼?你因為這件事情,遠航幫你擋刀,你歉疚,你欠下的是遠航給你擋刀的命,所以墨司霆才會這樣說。」
喬知暖表情愣怔了一秒鐘,然後淡淡的說:「他不會。」
蘇若雨聲音尖刺:「為什麼不會?他就是想要叫你好受,叫你不用接受遠航的同時,內心又沒有負疚感!反正他是高高在上的,隨便拿一點錢就能當封口費了!」
喬知暖靜靜地看著蘇若雨,看著她因為情緒激動,此時已然漲紅的臉。
蘇若雨就這樣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她感覺喬知暖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你、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蘇若雨,你在說話前有沒有考慮過邏輯性?你說的這些話,現在我只要是找來何永明一對峙,所有的話就不攻自破了,你在激動什麼?」
喬知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
「你知道為什麼墨遠航會厭惡你麼?這不是喜歡,也不是愛,你已經扭曲了,你能狠下心來去傷害墨遠航,期盼著他口中沒人知道的真相,就想要叫他躺在病床上一輩子醒不過來,你這是愛麼?真可怕。」
蘇若雨想要反駁,「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這種畸形的愛,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要來提醒你四個字——自食惡果。」喬知暖拿起包轉身就離開。
蘇若雨這一刻才知道從喬知暖身上看到的那種不同,是什麼不同。
是一種曾經在她的身上很淡的一種氣質。
現在越發的散發出來了。
喬知暖剛走,葉美蘭才拎著暖水壺走進來,「喬知暖走了?」
「嗯。」
「你怎麼不留下她啊?她是來說什麼的?」葉美蘭一個勁兒的問個沒完,蘇若雨被吵的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你能不能別說了!」
蘇若雨現在正在想著,剛才喬知暖走之前說的話。
自食惡果。
她現在已經是進了醫院,還有什麼惡果沒有嘗過呢?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陣轟的嘈雜聲響。
葉美蘭起身,朝外面走,「外面這是怎麼……啊!」
還沒走到門邊,就有一道大力將門給撞開了。
嘭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