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面孔映入眼帘的同一秒鐘,喬知暖的瞳孔猛地緊縮,眨了一下眼睛,再回頭看,那人已經被來往的人流留給衝散了,再也找不到了。閱讀
是他麼?
喬知暖覺得自己是夢靨了。
才會看到一個已經死了幾年的人。
她還在愣神的時候,就被墨司霆給拉到了一條巷子裡。
很窄的一道巷子,頭頂是斗拱向上翹起的房檐。
青蘿巷。
喬知暖剛看到在牆面上那刻出來的字體,唇就被壓住了。
墨司霆直接把她按在牆上吻。
吻帶了一絲蠻橫懲罰的意味,喬知暖注意到男人眸中的那一絲隱約的暴戾,唇瓣被輕咬了一下。
「疼。」
墨司霆手指在她的唇瓣上狠狠摩挲了兩下,「你還知道疼?」
喬知暖有點委屈。
她低頭看見墨司霆手裡還拿著一個面具。
面具上有青面獠牙,張著血盆大口。
這面具和剛才那戴面具的人臉上的面具如出一轍。
喬知暖伸手就要去拿,墨司霆搶先一步擋開,直接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扔了幹嘛啊?給我戴啊。」
墨司霆斜睨她一眼,「幼稚。」
喬知暖:「……」
就好像現在臉上還戴著面具的人不是他一樣。
墨司霆拉著喬知暖往前走。
兩邊的院牆上爬滿了爬牆虎。
只是爬牆虎在這個季節里已經全部枯萎了,只剩下遍布牆面上的細小藤蔓。
如果是春夏天來,肯定是一片綠意盎然,很是好看。
走過青蘿巷,前面是一個小湖。
湖邊,有一片梅林。
粉嫩的梅花花瓣肆意綻放著,寒立枝頭,料峭風雪。
喬知暖拿起手機來拍照,拍了兩張,正在沾沾自喜,覺得很美,要發朋友圈,被墨司霆把手機給抽了過去。
「真醜。」
「……」
墨司霆隨手拍了一張。
喬知暖湊過去看,果然是比她拍得好看的多了。
「不是說直男都不會拍照麼?」
墨司霆揚了揚眉梢,還未及開口說話,就被喬知暖自顧自往下說的話給打斷了。
「難道……」喬知暖誇張的捂住了嘴,「難道你不是直的?」
墨司霆眉眼往下一沉,「我是不是直的,要不要此時此刻身體力行的告訴你?」
「還是不要了。」
喬知暖掉頭就跑。
這邊的梅花開的很好,再加上興許是昨晚下了雨,梅花花瓣上都是纖塵不染的,滾著一顆兩顆露珠。
喬知暖湊過來深深地嗅。
墨司霆拿著自己的手機拍了兩張照片。
很美。
比起來寒霜傲骨的寒梅,那湊近鼻尖輕嗅的面孔才是最美的。
「喬喬。」
「啊?」
喬知暖回身,墨司霆俯身貼上了她的唇。
手指在另一側,按下了快門。
她的唇上似是染上了蜜水花瓣似的,十分甘甜。
這張照片一直被墨司霆保存在手機里。
後來,洗出來,放大到相框裡,掛在臥室內。
只有看著她的照片,才能聊以慰藉。
從青蘿巷出來,原路返回。
喬知暖又看到了那個戴面具的人。
剛才取下面具的那一刻,人頭攢動竟然成了她的心魔,她抬步就要走過去,被墨司霆黑著臉給拉住了。
「當著你男人的面,就想紅杏出牆?」
喬知暖說:「不是,那人很像我以為故友。」
故友?
墨司霆翻滾的醋意都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了。
喬知暖從墨司霆的身側看過去,那戴面具的人已經轉了身。
背影看過去,熙熙攘攘的,竟然是一時間尋不見了。
…………
關封和關紹,乃至於姜思燕,都能看出來,boss今天心情很不好。
可是為什麼呢?
帶著喬小姐出去之前,不是心情還不錯麼?
再看看喬小姐,有點神遊天外的感覺。
竟然還去前面的主殿去找住持,問人死了會不會復生這種鬼話。
姜思燕戰戰兢兢的跟boss匯報,墨司霆眼神一沉,「她人在哪裡?」
「就、就前面的大殿裡。」
「帶路。」
「是。」
喬知暖一路上見了很多手持香燭和貢品的香客。
她詢問了幾處,才問到了住持的所在地。
在其中的一間偏殿裡。
進入殿門內,一陣陰涼的感覺鋪面而來,可以嗅到香燭的味道,有一個小和尚引著喬知暖:「女施主,這邊請。」
喬知暖走了進去,見到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
穿著不算很新的緇衣,一眼看過去,和這寺廟中打掃衛生負責燒菜的和尚並無區別。
而在一個香案前面的蒲團上坐著的,卻是一個小包子。
「小墨?」
喬知暖距離近了才看出來。
墨小墨已經快被身旁的這個老和尚不斷叨叨的話給念煩了。
還想要叫他出家當小和尚,他還要找女朋友呢,哼,當小和尚又不能吃肉,他才不要。
老和尚說:「不能逞口舌之欲,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有慧根,老衲願意叫你當我的弟子。」
旁邊立著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和尚抖了抖。
弟子啊。
千萬不要啊。
對著一個才四歲的小孩子喊師叔,他喊不出口啊。
墨小墨聽見後面喬知暖的聲音,眉眼一下就歡喜了起來,轉身就照著喬知暖撲了過去。
喬知暖急忙彎腰把墨小墨給抱了起來。
「慢點,你怎麼在這兒啊?」
墨小墨指了指後面的住持,拿著手機打字:【在陪老和尚聊天。】
「噓,亂叫,」喬知暖說,「要叫大師。」
墨小墨扭了扭脖子,一副就是不想叫的模樣。
喬知暖站起身來,雙手合十對老和尚頷首低頭,「住持大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住持看著喬知暖,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女施主,這位小施主有慧根,我想要叫他留下來做我的弟子。」
墨小墨直接憤憤的跑過去,在老和尚腳上的布鞋上踩了一腳。
「墨小墨!」
喬知暖急忙把墨小墨拉了回來,「抱歉,住持,小孩子不懂事兒。」
住持臉上依然帶著十分慈悲的笑容,「沒關係,這正是小孩子的童真。」
「至於說出家……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住持笑著,「總有一天你會改變主意的。」
喬知暖問:「其實,我是想要問一問……人死之後,是否會有魂魄留在這世上?」
「有。」
「為什麼不走?」
「未解之緣,未了心事,存在於心,就都要去解,解了才會離開。」
「那……有沒有人死復生?」
住持笑了,「投胎轉世不就是麼?或許他的已然投胎到別人身上,或許已經魂魄趨附於皮囊之中,萬千世界,無奇不有,就像是女施主你。」
「我怎麼了?」
「你……女命星,傷及周邊之人,必將禍己,需遇上有緣人才可逢凶化吉。」
喬知暖有些暈暈乎乎。
「有緣人?我不是來求姻緣的啊。」
「人的手掌心有三條線,彼此相依相輔,非單也。」
墨小墨本來就不想聽這老和尚講話,現在講的他還都聽不懂,叫小喬臉上也沒了笑容,他直接就扯著喬知暖的袖子往外走。
殿門門檻,邁入了一道修身頎長的身影。
墨司霆逆著光走來,他眼光掃過喬知暖,又落在了身後的住持身上。
住持說:「施主請留步。」
墨司霆叫喬知暖先帶著墨小墨出去,自己略停留了兩秒鐘。
住持手裡轉著佛珠,「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墨司霆冷笑一聲,「是啊,又是一次很不愉悅的見面。」
第一次見面,墨司霆就被這個老和尚給斷定了天煞孤星的命格。
「施主,我這次還想要和您說一句話。」
「免了。」
墨司霆抬步就朝外走,「否則我直接去慈善堂,把捐給你們的那幾萬的香火錢給撤了。」
住持:「……」
他看著墨司霆走出了殿門,還是說了出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阿彌陀佛。」
…………
當晚,吃了飯喬知暖就被墨司霆給拉到廂房裡去了。
墨小墨記得抓耳撓腮。
可惡的老爸,太沒有結盟的義氣了,這麼霸道一個人霸占著小喬!
哼!
一旁的關封托著腮,點著他的一張肉呼呼的小臉蛋,「去吧,我看好你哦。」
墨小墨:【哼哼,別以為我不敢!】
關封:「你肯定敢啊,你是頭兒唯一的兒子。」
墨小墨還在猶豫。
關封繼續煽風點火:「你肯定沒事的,怎麼頭兒也不會為難自己兒子不是?你說是不是?」
他在說的眉飛色舞,旁邊關紹和姜思燕一副看將死之人的同情表情看著他。
墨小墨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糾結了一會兒,才從椅子上一下跳了起來,準備沖向喬知暖的廂房。
下一秒,關封就接了個電話。
墨司霆說:「如果叫墨小墨進來打斷我,你就可以扎馬步到天亮了。」
關封一個激靈,手機都沒來得及掛斷,丟到一旁就出去撈墨小墨了。
墨小墨還沒來得及跑到門口,就被攔腰抱住,摔著扛在肩膀上就又原路返回了。
廂房內。
墨司霆把手機放在一邊,直接按了靜音,一邊解著自己的襯衫衣領,就朝著浴室走了過去。
喬知暖把浴室門從裡面反鎖了。
門口傳來的篤篤的敲門聲。
喬知暖將濕漉漉的頭髮撥到腦後,「誰?」
「開門。」
墨司霆言簡意賅的說出來兩個字。
喬知暖的心咯噔一聲,「我馬上就洗好了。」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從墨司霆的聲音里可以聽出來,很明顯,他心情不佳。
喬知暖便迅速的將身上沐浴露的泡沫給沖洗乾淨,隨便披上了一條浴袍走了過去,開了門。
剛一打開門,墨司霆就猛地跨入進來。
喬知暖嚇了一跳。
男人身上的襯衫扣子已經解開了,露出結實的胸肌腹肌,蜜色的肌膚籠罩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皮帶也是松松垮垮的,掛在胯上,隱隱露出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