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騙的真相

  在這種場合聽見「我愛你」類似這樣的表白,喬知暖只覺得有些唏噓。

  墨術則是毫不掩飾的發出了一聲冷笑。

  墨遠航被墨術給擋在書桌後的椅子上,眯著眼睛問:「是嗎?」

  蘇若雨點頭,「是的!我愛你!」

  墨遠航則是一句話沒說,並不想對此表達什麼。

  蘇若雨忽然站了起來,「我證明給你看!」

  她說完就沖向了牆邊。

  喬知暖意識到她想要幹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沒能攔住蘇若雨。

  只聽嘭的一聲,蘇若雨一頭撞在了白皙的牆面上。

  牆面上頓時綻了一朵血紅的血花,而順著白皙的牆面,她的腦袋緊靠著牆壁,毫無聲息的滑落下來,在白皙牆面上蔓開了一條線紅的血跡。

  端著茶盞走到門口的傭人看見此情此景,嚇得尖叫了起來。

  還是墨術比較清醒,叫了救護車。

  救護車過來,將蘇若雨抬了上去,已經掛上了氧氣罩。

  看見氧氣罩,墨遠航就好似是又聯想到了什麼。

  蘇若雨給一旁的墨術使了一個眼色。

  墨術已經拖住了墨遠航。

  救護車開走。

  張簡梅從裡面急忙跑了出來,一臉的驚慌失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這樣?」

  她嚇得不輕,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扭曲了。

  墨術叫了兩個傭人把幾乎快暈了的張簡梅給攙回去,看向墨遠航,「你還有事沒?」

  墨遠航沒看墨術,反而轉向一旁的喬知暖。

  「你被嚇到了麼?」

  喬知暖搖了搖頭,「還好。」

  墨遠航指了指另一側的一間咖啡廳,「去坐坐?」

  喬知暖點頭。

  墨術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咖啡廳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面上表情若有所思。

  咖啡廳內流淌的是十分靜謐的輕音樂,撫平了剛才十分暴躁的情緒。

  墨遠航低頭看著咖啡杯里濃稠的黑咖啡,聲音淺淡的似乎和咖啡廳平和的背景輕音樂融為一體了。

  「我昨晚收到了這份錄像,我一夜沒有誰,想了一整夜,我在想,如果我沒有識人不清,沒有叫蘇若雨當你的伴娘,也沒有在婚禮前,開車載著她的話,是不是我們的婚禮就能十分順利的進行下去了。」

  喬知暖看著墨遠航眼底下是一片深黑色的陰影,是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睡的佐證。

  「可是,沒有如果。」

  墨司霆聽見這句話,手中咖啡匙撞擊了一下杯壁,聲音頓時就變得慘澹下來,「是的,沒有如果。」

  他的內心有一些波動,波動卻又並不顯得明顯。

  他抬頭看喬知暖,「你能原諒我麼?」

  「原諒你什麼?」喬知暖微微笑著。

  墨遠航靜靜地看著喬知暖。

  分明才只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但是卻感覺到喬知暖身上的某種氣質已經發生了變化。

  不,不是一個多月。

  他還在病床上躺了漫長的八個月的時間。

  這八個月的時間裡,絕不僅僅是像他剛才在錄像視頻之中看到的那樣,母親和路人對她的責難那樣簡單。

  她一定經受的更多。

  只是,他卻成了植物人躺了八個月。

  「我為我母親向你道歉,也為我自己。」

  這一刻,他說出來道歉的話來,也是真心的。

  喬知暖從他的眼睛裡,切切實實的看到了悔意。

  墨遠航深深的閉了閉眼睛,睜開,「我知道我在你的生活里缺席了太久,你是單身,而且漂亮,有新的男朋友並沒有什麼,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還可以繼續當朋友。」

  墨遠航的眼睛裡充滿了誠摯。

  喬知暖知道剛才視頻的內容對墨遠航的打擊很大。

  她自己都驚嚇不小,更不用說在面對蘇若雨忽然精神失控的墨遠航了。

  「我們不一直都是朋友麼。」喬知暖翹起了唇角。

  墨遠航怔了怔。

  他笑了笑,「是的,一直是朋友。」

  過了一會兒,喬知暖接了個電話,墨遠航聽出來像是公司里有事,「我送你?」

  「不用,」喬知暖拿著包站起身來,「我男朋友來接我了,在前面的路口。」

  「好,那你路上慢點。」

  喬知暖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墨遠航看著喬知暖的背影,從餐廳里走下來,走在路邊,前面停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女人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車子開走。

  墨遠航即便是不看,都知道在車內的駕駛位上坐的是誰。

  喬知暖上了車,先和後車座的小包子打招呼。

  墨小墨手裡拿著平板在玩遊戲,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連頭都沒抬。

  喬知暖臉色訕訕的轉過頭來。

  墨司霆側頭問:「見過墨遠航了?」

  「嗯。」

  她過來見墨遠航,是和墨司霆說過的。

  墨司霆開車的方向是向另外一側,喬知暖發現這並非是回楓林苑的路。

  「要去哪兒?」

  「帶你去一個地方。」

  後車座的墨小墨撐起了耳朵,正在划動屏幕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喬知暖並不知道墨司霆要帶她去哪裡,車子停了,才看到外面是一個餐廳。

  陸北已經在門口等待了。

  墨司霆俯身過來幫喬知暖解安全帶,扭頭對墨小墨說:「你不想下來就在車上等著,我和喬喬吃了飯出來帶你回去。」

  墨小墨哼了一聲,也解開了自己的兒童座椅安全帶,扭著屁股下了車。

  這次,還是鼻子揚到了天上,直接從喬知暖身邊經過,一句話都不說。

  喬知暖備受打擊。

  她側頭問墨司霆,「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了?」

  「沒有,」墨司霆攬著喬知暖的腰,「他就是皮癢了。」

  走在前面的墨小墨縮了縮脖子。

  怎麼感覺脖子裡冷颼颼的呢。

  到了餐廳,墨司霆叫陸北先帶著墨小墨去一個包廂,牽著喬知暖要去另一邊。

  墨小墨心中警鈴大作,撲過來就想要擋在老爸面前。

  陸北眼疾手快的把墨小墨給抱了起來,就往包廂里走。

  「你爸爸跟喬小姐有點事情去辦,你在這裡先等著……」

  陸北把墨小墨放在椅子上,一句話還沒說完,面前的椅子就被踹翻了一個。

  緊接著,桌上的茶盞又摔碎了一個。

  門外的服務生聽見動靜,急忙進來,看見滿地的狼藉眼睛都直了。

  陸北:「額,記在帳上。」

  …………

  喬知暖跟著墨司霆來到了衛生間旁邊的另外一邊的一個包廂。

  「來這裡幹什麼?」

  墨司霆手指覆上了門把,「讓你見個人。」

  喬知暖還沒有來得及多想,包廂門就打開了。

  在包廂內的椅子上,綁著一個人。

  手腳都被用粗壯的麻繩給綁著了,最裡面塞著一塊布,臉上掛了彩,聽見有人進來,就開始狠狠地掙扎了起來。

  但是,目光在看到墨司霆的時候,陡然一驚,露出了極度的驚恐表情。

  喬知暖看見了這人的臉。

  她認得他。

  就是那晚從余梅梅出租的公寓出來,路上遇上了的混混頭子。

  墨司霆走了過來,示意一旁的保鏢把這人的嘴裡的布給拿開。

  喬知暖這才注意到,在靠近門邊牆的位置,有站著兩個黑衣人。

  保鏢把這人嘴裡的布給拿掉了,這人立即就發出了一陣尖刺的叫喊聲,「別殺我,都是他們叫我乾的,我只是收了錢辦事!」

  他很明顯已經是被嚇壞了。

  墨司霆皺著眉,很明顯並沒有什麼好的耐心,目光幽幽一冷,「從頭說,說的不清楚,割掉你的舌頭。」

  他的手裡把玩著桌上的一把水果刀。

  削鐵如泥的水果刀在蘋果上划過,削下一層薄薄的皮。

  喬知暖覺得有點好笑。

  她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墨司霆,拿捏著別人的短板,身上那種殺伐果決的氣質。

  這人嚇得不輕,急忙說:「這位姑娘,我不是真想要傷害你!那天。那天是有人花錢買通我演一齣戲,然後就給我五十萬。」

  喬知暖已經想到了什麼。

  「讓你演什麼戲?」

  「就是那天叫我搶劫你,偽裝想要強女干,叫我劃你的臉,正好那個男的過來,把你從我們哥幾個手裡給救下來。」

  這人雖然說話不知是怎麼有點大舌頭,條理還算是清楚。

  喬知暖立即就明白了。

  此時,她也不用問那個女人是誰,那個男人是誰了。

  墨司霆揮了揮手。

  兩個保鏢立即上前,又把布塞進了這人的嘴裡,直接帶出去了。

  包廂里只留下了喬知暖和墨司霆兩個人。

  墨司霆剛好把蘋果削好,切了一塊,遞到喬知暖的唇邊,「嘗嘗?」

  喬知暖閉了閉眼睛。

  「其實,我後來有猜想過,當時是巧合麼?」

  墨遠航的到來實在是太過蹊蹺,但是,最終那柄彈簧刀插入墨遠航的胸膛,流出來的血卻是溫熱的。

  那溫熱的血刺激了她。

  人性哪裡會那樣惡呢?

  興許只是巧合呢?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人性,會有很多惡的一面。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就比如說公司里的莊心月,有或者是劇組裡處處針對她的唐雯。

  墨司霆攬著她的肩,吻落在她的唇上,直接將剛剛含著的一塊蘋果送她唇里。

  喬知暖眼神迷惘了一刻,無意識的咀嚼著。

  「甜麼?」墨司霆抬著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