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心月被一個耳光扇的向後踉蹌了兩步,臉上立即就浮現了五個紅的手指印。
站在面前的是一個穿著名貴長款風衣的女人,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臉上畫著濃妝,卻依然能看出來很差的皮膚,還有眼角那蔓延開的魚尾。
「賤人!你還敢勾引我老公!也不看看自己長得是什麼騷模樣!」
莊心月捂著臉辯解著:「劉太太,你肯定是誤會了,我跟劉副總沒有任何關係的,我只是他的一個普通員工。」
「普通員工?」劉太太譏諷的嘲笑著,「普通員工能整天跟上司發什麼曖昧簡訊?普通員工能跟上司出去開房?你這種普通員工還真的是受到某種特別對待啊。」
莊心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周圍響起了竊竊私語,「沒想到莊經理整天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其實就是個小三啊。」
「現在的職位都是睡出來的。」
「怪不得我之前看她去劉副總的辦公室兩個小時都沒出來呢,出來的時候身上衣冠不整的。」
「嘖嘖,真是讓人噁心啊。」
「也不知道劉副總那種半老的男人,莊心月是怎麼下得去嘴的。」
「為了自己的前程也算是不知廉恥了!」
劉廣濤也聞訊趕來,一眼就看見了聚在走廊上的人,其中赫然就立著他的妻子,再一看前面的莊心月,心裡就已經隱隱猜到了。
「太太,你怎麼來了。」
劉太太還算是給劉廣濤留面子,「我怎麼不來?不來叫你繼續在公司里養小三?我如果再不來,說不定我的丈夫都叫人給勾走了!」
「怎麼可能!我絕對是清正的!」
「那她是誰?」劉太太手指著莊心月,「你就是看我是不是半老徐娘了,才想要找年輕漂亮的!?」
「沒有啊!我對天發誓!」劉廣濤立刻就舉起手來,「我絕對沒有勾三搭四的。」
周圍看熱鬧的員工都紛紛撇嘴表示不屑。
由此看來,男人不光是床上的話不可信,平時下了床一樣不可信。
「那好啊,你現在就把她給我開除掉!叫她收拾東西立馬走人!」劉太太不依不饒的說。
莊心月急忙說:「劉太太,我真的沒有啊,你不能叫我離開公司啊!」
她在公司裡面從最基層,奮鬥了三四年,才到了如今的地位,卻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要離開?
劉太太現在才不管莊心月,她反正人也打了也罵了,氣消了一大半,就看著劉廣濤。
「我看你是不是護著這個狐狸精。」
劉廣濤猶豫了幾秒鐘,「叫財務部的經理過來,給莊心月把這月的工資給結了。」
莊心月一聽,難以置信的愣神了一下,一下撲了上去,「劉廣濤!你不能提上褲子就翻臉啊!你就這麼把我給開了?你別忘了你答應我過什麼?」
這話一出,劉廣濤臉上的表情也不好,抬腳就把莊心月給踹到了一邊,氣急敗壞的說:「莊心月!我好心給你留點面子,你既然不真心,那就說好了,你勾引我不成,難道還想要破壞我的家庭?我跟我太太之間的感情再好不過了!」
劉廣濤現在能到如今的地步,有一多半都是靠著老婆那邊的勢力,就算是現在也仰仗岳父。
他若是瘋了,才會護著莊心月。
莊心月被劉廣濤踹了窩心的一腳,疼的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劉太太冷哼了一聲,「看她礙眼,把她給清理出去。」
劉廣濤討好的趕忙說好,立即就叫了保安,「把她連同她的東西都給我丟出去。」
莊心月被兩個保安架了起來,就朝著電梯裡走了過去。
「我還要收拾東西,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可是,兩個保安卻是置若罔聞,直接把莊心月給拉著丟到了樓下的台階上,不過一會兒,有一道身影抱著一個紙箱走了出來。
「副經理,這是你的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
莊心月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抬頭看著站在面前的林珊。
「林秘書,是你!」
林珊眨了眨眼睛,「莊經理,你說什麼呢?我怎麼了?」
「是你去找的劉廣濤的老婆對不對?是你把我的事情給捅出去的是不是?」
其實,莊心月在這段時間已經收斂了。
她沒有主動去找過劉廣濤,已經準備就這樣漸漸地淡下去了。
誰知道,卻還是東窗事發了!
林珊蹲下來,陰笑著看著莊心月,「是我,又怎麼樣?我也只是稍微提點了一句,誰叫你自己做事太絕了,也不懂的善後。」
莊心月氣的一把抓住了林珊的衣領,「枉我平時對你那樣的好!」
「你對我好?」林珊冷笑了一聲,「你不就是平常施捨一樣的給我點任務麼?你以為你自己當的這個副經理是民心所向麼?現在辦公室里的人恐怕都在拍手叫好呢!」
林珊狠狠地甩開莊心月的手,「劉太太許諾你走了,副經理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莊心月趴在地上,披頭散髮,臉上還有紅腫的手掌印,東西散落了一地,滿地都是狼藉。
蓬亂的頭髮從頭上垂下來,擋住了面前。
在目光所及的地方,看見一雙香檳色的高跟鞋。
莊心月抬起頭來,看見就在在自己三米開外的恰是……喬知暖。
在昔日自己曾經想方設法刁難的對象面前,卻這樣狼狽不堪,叫莊心月幾乎都想要把自己的臉給遮擋起來。
她從地上爬起來,把東西給撿了起來抱在懷裡,直接從喬知暖身邊經過。
「等等。」
喬知暖在身後叫了一聲。
她撿起了地上的一個掉落的筆記本,走過去,放在了莊心月抱著的紙箱裡面,「你的東西。」
莊心月看了喬知暖一眼,直接擦過她的肩膀匆匆離開了。
喬知暖站在公司的高台上,看著車流穿梭,人流攢動。
這個浮躁的社會,本就不缺少弱肉強食,勾心鬥角,大浪淘沙。
她也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個。
也是這縹緲塵埃之中的一點。
…………
三天後,喬知暖跟著天娛旗下劇組去M國家之前,先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她去探望了羅敏。
接待她的是鄭麗芳。
鄭西橋的姑姑。
當初,鄭西橋還暗地裡打電話叫她幫忙多照顧一下羅敏,都已經好似是過眼雲煙一樣,再也尋不著了。
鄭麗芳叫喬知暖在來訪登記冊上做記錄,「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西橋是挺喜歡你的,只不過他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喬知暖寫字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再暢通無阻的寫完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在他的眼裡,我就是那揉不得的沙子。」
鄭麗芳被這女孩子平靜清靈的話給說的一愣。
喬知暖笑了笑,從鄭麗芳面前走過,去推開了母親的病房門。
因為墨司霆的緣故,精神病院這邊的住院費從來都沒有短缺過,母親也一直住的是最豪華的病房。
她走進來,遠遠地看見坐在床邊的有一道人影。
「媽,我來看你了。」
羅敏正在織毛衣。
手中的毛衣線在毛衣針上纏繞著,織一半,再拆掉,然後再重新織毛。
這一件毛衣,從來就沒有完成的時候,總是反反覆覆的。
地上散落著都是亂七八糟的毛線。
羅敏聽見有人來了,抬頭看了喬知暖一眼。
雖然常年在精神病院,卻是接受最好的治療最好的房間最好的食材,她看起來保養的還不錯。
「你是誰?」
「我是喬知暖,我是你的女兒。」
每次喬知暖來的時候,羅敏都會問這個問題。
她精神出現了問題。
「喬知暖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只有喬玉舒,喬玉舒才是我的女兒。」
喬知暖的神經線像是被扎了一下。
「玉舒呢?她怎麼沒來?」羅敏朝著喬知暖的身後看,但是身後空無一人,她忽然一皺眉,看向喬知暖,「是不是你又欺負玉舒了?」
「我沒有,一直都是她自己不爭氣。」
羅敏忽然就把毛衣針抽了出來,用毛衣針的針尖朝著喬知暖扎過去。
「你還說!都是因為你!你這個掃把星,害死了你自己爹媽不說,現在還要害我的女兒!掃把星!掃把星!」
針尖扎在喬知暖的手臂上,她痛的想要躲。
「媽,我沒有害喬玉舒,我沒有……」
羅敏一針一針的紮下去,「你還叫我媽,我說了,你不是我的女兒,我就只有玉舒一個女兒!」
她又狠狠地扎了幾下,似乎是累了,才停了手。
「你去把玉舒給我找來,我要見我的女兒。」
喬知暖的手臂上的針孔殷出鮮血來,她抿著蒼白毫無血色的唇,「媽,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羅敏看了她一眼,「你把玉舒找來,你快點把玉舒找來!」
她的情緒突然惡化,開始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來。
外面的醫生急忙趕了過來,把喬知暖推到一邊,將羅敏按壓在床上,給她在身體內注入了鎮定劑。
喬知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著躺在床上不斷亂掙扎的羅敏最終安靜下來。
鄭麗芳看見了喬知暖手臂上的傷,嚇了一跳,「她用毛衣針扎你?」
喬知暖苦笑了一下。
鄭麗芳帶著喬知暖去醫務室處理傷口,「她這段時間病情還是很穩定的,你是不是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