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暖落寞的獨自一人坐在公共座椅上,腦子裡亂的很。閱讀
她脖子上和手臂上的傷都還沒有處理,已經乾涸在皮膚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救護車的,不知道是怎麼走進醫院的,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到走廊上坐下來的。
她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直到頭頂響起那一聲——「小喬妹妹。」
喬知暖訥訥的抬起頭來,「鍾醫生。」
鍾澤瞧著喬知暖這張小臉,立馬馬不停蹄的就跑了回去,去找墨司霆去報信了。
喬知暖的身旁站了一個女護士,在詢問她:「小姐,你身上的傷口要不要處理一下啊?不及時的處理會留疤的。」
喬知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有一直微涼的大掌就覆上了她的手腕,下一秒被直接帶到了男人的懷中,身體狠狠地撞在了他寬闊的胸膛硬朗的懷抱之中。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
墨司霆的眼眸中席捲著暗沉,捏著喬知暖的手腕就多用了三分的力氣,叫喬知暖疼的蹙眉。
墨司霆直接將她給打橫抱了起來,轉身就朝著鍾澤的辦公室走去。
小短腿的墨小墨剛從辦公室跑出來,好不容易跟上了老爸,結果就看見老爸已經抱著小喬走了回來。
他睜著一雙羨慕嫉妒恨的大眼睛盯著老爸的大長腿。
等他長大!
一定要長成兩米八的大長腿!
鍾澤已經找來了醫藥箱,準備齊全,剛好墨司霆就抱著喬知暖走進了辦公室。
「把小喬妹妹放這裡。」
鍾澤指了指沙發,拿了準備好的托盤轉了個身,回身看見墨司霆大喇喇的坐在了他手指的地方,而喬知暖被他抱坐在腿上。
「……」
還有木有天理了!
當醫生治病救人還要被餵吃狗糧!
他能不能拒絕啊?
喬知暖掙扎了一下,當著人面卻被墨司霆這樣抱著,她心裡總也是覺得有些怪異。
墨司霆直接桎梏住她的腰,陰沉著口吻在她耳邊道:「你如果想要繼續挑戰我的底線,就接著扭,不在乎是不是當著他們的面。」
喬知暖一下就不敢動了。
鍾澤檢查了一下喬知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除了手肘上一道是被利刃劃傷的口子,稍微有點深,還有脖頸側邊的一道,這一道不深,就是淺淺的一道。
他先用碘酒給喬知暖消了毒,又上了點傷藥,貼了放水創口貼。
鍾澤左看右看,估計是沒有了,特別叮囑:「傷口不能沾水,上次給你的藥膏還有吧,記得塗,不會留疤。」
墨小墨撐著肉呼呼的雙下巴,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喬知暖,還給她吹一吹。
墨司霆給鍾澤使了一個眼色。
鍾澤立即就心領神會了,主動上前一把將墨小墨給扛上了肩膀。
「走,叔叔帶著你去吃麻辣小魚丸。」
墨小墨亂撲騰著小短腿啊!
不去啊!他要陪著小喬!
抬腿就給了鍾澤一個當胸一踢。
鍾澤悶哼了一聲,制住了亂撲騰的腿,「你給我安靜點,你老爸要跟你媽深入交流一下感情。」
墨小墨更不高興了。
我不要後媽啊!不要不要不要!
那是我的小喬!我的我的我的!
咔噠一聲,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
這咔噠一聲,也好像是在喬知暖的心上上了鎖。
她動了動腰,被墨司霆一把握住了腳踝,往沙發上輕輕一推,男人的面龐就近在咫尺了。
「你不要給我解釋解釋?」
男人的呼吸灼燙逼人,噴灑在她的面龐上。
喬知暖避開他的目光,「沒什麼好解釋的,你先讓開,我要去手術室了。」
「去手術室幹什麼?」
「去等墨遠航的手術結束。」
「墨遠航?」
吐著這三個字,墨司霆的手腕越發用力,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力量,幾乎是要將喬知暖的腰身給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前段時間,他還真的是給墨遠航留了餘地。
若是他想要墨鵬的那一支徹底消失在墨氏家族裡,也並非難事,就是出了事要少不了受墨老爺子的叱問罷了。
喬知暖低頭不語。
「你不是去和余梅梅吃飯逛街了麼?」
他沒有拒絕她,沒有剝奪她的自由,沒有去捉她回來,可是現在她就是用這種偷偷和別的男人私會來報答他的麼?
她的手腕幾乎都要被墨司霆給捏碎了。
「疼……」
她皺著眉呻吟出聲。
墨司霆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疼……
有他疼麼?
喬知暖的嘴唇乾涸,還有被牙齒咬出來的痕跡,卷著墨司霆的唇舌,口腔內很快就充斥著一股甜腥的味道。
她被他吻的喘不過氣來,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墨司霆扣著她的下巴鬆開了她的唇,一雙眼睛似是唇瓣似的,染上一片血色。
「我給你給我解釋的機會。」
只要她能解釋的通,他就放過她,不去追究這件事情。
念在她身上還受著傷的份兒上。
喬知暖對墨司霆始終是有兩種極端的感情在左右,在拉扯著的。
一種是從心底里,乃至於潛意識深處那種滿滿的溢出來的喜歡,不受控制的,哪怕是禁忌,哪怕是違背三觀。
一種是悖論。
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漂亮的明星,溫婉的名媛,如過江之鯽。
她自己也不過是這些女人其中之一。
她咬了咬牙,剛想要開口,忽然從辦公室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一個護士的聲音說:「喬小姐,你丈夫手術結束了。」
丈夫……
這兩個字就好似是針尖一樣扎進了墨司霆的心臟。
他下頜緊繃著,嗓音似是沁上了一層冰凌,眼神中翻滾著墨濤,「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丈夫了?」
喬知暖攥著身下的真皮沙發,抿著唇,「我們分手吧,我要和墨遠航復婚了。」
她的聲音柔弱細軟,可是在墨司霆聽起來,卻好似是一道鋒利的斧光,劈開了他的天靈蓋。
五雷轟頂的感覺。
「什麼?」
墨司霆聽到自己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喬知暖咬著唇,偏頭不去看他,眼眶裡噙著眼淚。
「我答應他了,我要和墨遠航復婚了。」
他在關鍵時刻,救了她的命。
他在瀕死的時候,說出了那樣的話,只要是他能活過來,她就去復婚。
墨司霆卡著她的脖子,「你再說一遍。」
喬知暖的細弱的脖子在墨司霆的手掌心裡,他手指指腹的粗糲摩挲著她脖子上細嫩的肌膚。
呼吸有些阻隔,喬知暖破碎的說出了一句話:「……我答應他要復婚了。」
墨司霆的手掌再度收緊,有一瞬間,他真的想要再微一用力,喬知暖的性命就最終消弭在他的世界裡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猛地鬆開了手,向後倒退了幾步。
他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女人,點著頭,「好,好,好得很。」
墨司霆轉身猛地摔門離開了。
喬知暖聳動著自己的肩膀,一直在逼著自己將眼淚倒回,可是這一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滂沱而出。
他這是終於放棄自己了麼?
她是應該高興的啊。
可是為什麼心會這樣的痛。
這樣的……痛。
痛的就連呼吸,都在疼。
…………
手術室外。
蘇若雨慌裡慌張的趕來,不敢相信的跟護士再三確認。
「你敢肯定這裡面就是墨遠航?遠方的遠,航行的航?」
護士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蘇若雨,「是啊,我已經三次回答你了,就是墨遠航。」
蘇若雨向後倒退了兩步,幾乎站立不穩!
怎麼可能?
蘇若雨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拿起手機匆匆的走向安全通道,去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蘇若雨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你這人有沒有分寸!什麼叫做演戲,什麼叫做做做樣子?你心裡沒數麼?現在都把人給弄進緊急手術室里了!」
對方也不甘示弱。
「我哪裡知道他會忽然撞上來啊!本來拿著彈簧刀,不就是你說的,要嚇嚇那女的,能把她臉上劃兩道最好,叫那女的破了相。結果誰知道誤了最佳時機,那男的上來就是真動手啊,他自己往刀子上撞,我也沒辦法啊。」
這中年男人說的也不怎麼有底氣。
當時天色黑,什麼也看不太清,有些混亂,現在讓他回憶,他都已經不敢確認到底是怎麼就把人給捅了一刀。
想起來都是後怕。
要是萬一真的……
「那男的……沒死吧?」
蘇若雨氣急敗壞的恨不得直接飛過電話去撕爛這人的嘴,「要是他死了,你也就等著坐牢吧!」
「你這話怎麼說的!」中年男人說,「咱們事先可是說好的,先打一半的錢,等到事成之後,再打另外一半的錢。」
「你都把人給捅了一刀捅到手術室里了,現在還生死不明!你還想要要錢!我不去找你就算是便宜你了!」
蘇若雨發了一通火,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她現在只覺得驚險,卻沒有想到,墨遠航竟然會在已經自導自演的這一齣戲裡面受了傷!
她心裡還是記掛著墨遠航,便急忙又轉身上了樓。
手術室的門已經打開,她急忙趕上前去,「醫生,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