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距離很遠就看見了在路邊有一個抱著花束的女人,還稀奇的多看了兩眼,覺得這女人有點像喬小姐。閱讀
結果下一秒……
他就感覺到身後驟然降低的溫度,以及那撲向後背陡然升騰彌散了整個車廂內的冷氣。
哦,那不是像,那就是。
他把車停在路邊,后座的車門就兀自拉開了。
男人抬步走了出去,眼神晦暗不明,清冷幽翰的眸中,似是一片北極的冰川,喬知暖只看了一眼,渾身的血液都浸透了點點足夠降至冰點的冷度。
她掛斷了電話,呼吸有些急促。
喬知暖努力的遏制住自己想要轉身跑掉的想法,將自己的兩條腿釘在地面上,從玫瑰花上方注視著男人俊美的面龐。
墨司霆俯視著女人帶著紅暈的臉。
她的臉就好似是在一大捧玫瑰花上盛放著。
「是誰送你的玫瑰花?」
喬知暖聽見男人冷冽的聲線響起,喃喃的回道:「是別人。」
別人?
這個答案叫墨司霆笑出聲來。
「別人……就是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麼?」
他直接把喬知暖手裡捧著的玫瑰花給拿了下來,丟給了身後的陸北,「處理掉。」
喬知暖還不及反駁,就被墨司霆拉著手腕走進了小區。
男人的手指指腹微微粗糲,摩挲著她的手腕有些刺疼。
喬知暖此時對墨司霆還是有所忌憚的,她心底里滲透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散,也不敢掙脫,就這麼跟在墨司霆的身後,任由他拉著她一路上了樓。
墨司霆反手關上門。
隨著輕巧的咔噠一聲,喬知暖打了一個激靈。
墨司霆轉身握住了喬知暖的肩膀,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對視著。
「喬喬,今天上午……抱歉。」
喬知暖猛地楞了一下。
他……在跟她道歉?
「我當時的狀態有些不對,所以……很抱歉。」
喬知暖完全懵了。
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強勢男人,此時竟然對她說出道歉的話,叫她簡直是受寵若驚!
「你能原諒我麼?」
喬知暖靜靜地看著他,「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原諒你。」
墨司霆下頜微微抬起。
「你放我走,我就原諒你。」
喬知暖抿著唇,唇瓣發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忽然提出這樣的話來。
此時她就感覺自己好似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絕症病人,想要在臨死之前說出來心裡最想說的話。
她的肩膀驟然疼了起來,就好似是被尖利的銳器刺穿了。
「你說什麼?」
他的嗓音暗啞的厲害,喉結上下滾了滾。
「我說,你放我走。」喬知暖又重複了一遍。
「放你走,是什麼意思?」男人一雙黑沉的眸眯了起來,眼睫覆在眼瞼下一片漆黑的陰影。
他可以低聲下氣的對她道歉,而她卻說……叫他放她走?
「就是字面意思,」喬知暖說,「我會每個月給你打錢還債,我們以後沒什麼事情就不要見面了。」
下一秒,她被按在了後面的門板上。
喬知暖疼的蹙了蹙秀眉。
「不要見面了?為什麼?」墨司霆逼近她的臉,鼻尖幾乎觸到了鼻尖,粗重而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面上,「就因為墨遠航醒過來了?你準備去幹什麼,難道你還想去復婚?」
喬知暖的下頜被男人扣的生疼,「是又怎麼樣?!」
他自己有孩子,有妻子,有家庭,為何就不肯放過她呢?
逼迫她成為倫理和道德的淪喪,違背三觀的存在。
她的身份現在還是隱瞞著所有人,倘若真正有一天,她終於是被世人給挖出來,到時候要如何見人?
她不想去破壞他的家庭,被人唾棄,也不想……叫他背上渣男的名號。
墨司霆發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竟然說是又怎麼樣?
這句話就好似是尖利的刀子一樣,扎進了他的胸腔里,然後再度拔出來,帶出來流竄的血液,鮮血淋漓。
喬知暖被男人的舌堵住了口。
他真的是發狠的在吻,懲罰似的在吻。
瘋狂而激烈的纏吻,不知道是擦破了誰的嘴唇,口腔之中彌散開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墨司霆的唇移到她的嘴角,再一路蜿蜒到她的耳蝸,「……那我只好把你給綁在自己的身邊了。」
溫柔的情話,可是卻叫喬知暖聽出來一絲森然的錯覺。
她被他吻的似乎是要撕裂身體,將體內的精魂給吸出來似的。
大腦缺氧暈暈乎乎,等到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一把給抱了起來,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她反應過來,剛想要躲開,就被男人握住了腳踝,下一秒覆在了身上。
喬知暖看見他的眸,又成了紅色的了。
那種駭人的紅,叫人感覺到莫名的恐懼。
就好像他已經不是墨司霆了,而換了一個人。
他抓著她的腳踝,一下將兩腿分開到最大,欺身壓了下來。
「啊……」
沒有任何準備和潤滑的情況下,她疼的好似是被撕裂了。
男人就好似是終於被放出籠子的巨獸一樣,終於有了自己可以馳騁的天地,在她的身上不知疲倦。
他的唇舌就靈敏的滑過,自上而下……
喬知暖腦子裡轟然一片絢爛,一片白。
最後,她完全混沌了,只能聽見自己機械的在說——
「墨司霆……不要了……」
「我沒有想要跟墨遠航復婚,他送我的花我也不會收了……」
「停下來……墨司霆,我疼……」
「墨司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的思緒有些抽離,腦海中莫名的出現了一副畫面。
一個染著五顏六色的爆炸頭的女孩被男人給拉到了髮型店裡,丟給一旁的髮型師:「給她弄個正常的髮型。」
她坐在光亮的鏡子前的椅子上,任由身後的髮型師幫她弄頭髮,眼睛時不時地就朝著鏡面裡面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看一眼。
他身上穿的是休閒裝扮,V領的羊絨衫套在襯衫外面,袖口露出了一截雪白。
就算是穿的這樣休閒正式,她還是感覺到他身上帶著一股子雅痞的味道。
髮型師一邊給她弄直頭髮,一邊問:「那是你哥?」
她立即嘟了嘴。
她可以在學校闖了禍,告訴老師這是她的哥哥,卻不想從別人口中聽見說他是哥哥。
憑什麼他只能是哥哥呢?
反正她也是一個壞女孩。
她哼了一聲,「他是我男朋友。」
髮型師很明顯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看著這個爆炸頭的女學生,再看看身後那位舉手投足都帶著矜貴氣度的男人,怎麼也聯想不到啊。
她在鏡面里和男人的視線相接,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男人的唇角向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弧。
…………
寂靜的夜。
墨司霆靠在床頭抽菸。
夜涼如水的夜光從玻璃窗外撒了進來,和男人的目光一同,撒在枕在床上酣然入睡的女人身上。
從身上薄毯上露出來的脖頸和手臂上,都有青青紫紫的斑駁痕跡。
青白的煙霧朦朧了他俊美的側顏,他的手似是漫不經心的搭上女人果露的肩頭,女人的身子毫無意識的重重一顫。
墨司霆深深地閉了閉眼睛。
他覺得,他此生的所有自制力,都已經用在了她的身上。
曾經的那個叛逆乖張的少女林喬,現在這個一直畏懼他躲避他的喬知暖。
墨司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眸微微的闔上了一半。
只是,還是無可避免。
他在床頭的菸灰缸里把菸蒂按滅,翻了個身把女人摟在懷裡。
「喬喬,別想離開我,再也別想。」
…………
喬知暖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桀驁不馴,身上穿著破洞漁網牛仔褲,黑色亮片T恤,頭髮挑染著銀白色,臉上化著濃濃的煙燻妝,吊兒郎當的背著一個單肩包,挑釁的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
「你就是我爸戰友?」
這男人看起來也不算多老啊,看起來挺年輕的,「叔叔,我告訴你,你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這是我的地盤,我做主……誒!」
她話都還沒說完,手裡自己的背包就被男人給牽了過去。
她差點都沒有站穩,朝前踉蹌了一下,幾乎摔倒在地上,抬眼就看見男人已經將她的背包拉鏈拉開,裡面的東西嘩啦啦的倒了一地。
地上散落的是各種化妝品,零食,還有一些女生的小東小西,唯獨是沒有課本。
「你幹嘛啊!神經病啊!」
她急了,上前猛地推了這男人一把。
男人就好似是拎小雞一樣把她給扔到了後面的沙發上,她就好似是彈簧一樣,就想要立馬彈起來,男人已經俯身下來,雙肘撐在單人沙發兩邊的扶手上。
她嚇得立刻縮了縮身子。
「你幹嘛?」
男人目光凜冽的俯視著她,「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老老實實的住著,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
「不用說了!我選第二!」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弧,目光卻不及半分笑意,「是麼?那你別後悔。」
她怎麼覺得他一笑,後背都是涼的呢?
後來,她才知道,他是剛從特種兵A隊出來的孤狼,曾經被譽為殺神教官的最年輕的指揮官,對付那種不聽話的新兵蛋子,自有一套。
只不過那時候,已經晚了。
她已經被這男人給套的牢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