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遠航醒了(2)

  喬知暖從浴室出來,就看見墨司霆靠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她的手機。

  她沒有在意,反正手機也有密碼鎖,他也打不開。

  喬知暖走到一邊去拿吹風機吹頭髮,朝著男人那邊看了一眼,瞄到了男人手裡的手機,屏幕竟然是主頁面。

  她驚愕的眨了眨眼睛,又看了兩眼。

  她丟了手中吹風機就朝著男人走過去,直接就要搶他手裡的手機,「你是怎麼知道我密碼的?」

  墨司霆一掀眼帘,身體想旁邊一側,腿伸長在喬知暖的腿彎絆了一下。

  女人哎了一聲,一下就趴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白色寬鬆的睡袍,嬌軟身體觸到男人堅硬的胸膛,叫墨司霆瞳仁中的墨色翻滾了一下。

  喬知暖也已經拿到了手機,匆忙扒著墨司霆的胸膛就要起來。

  「手機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能看?」

  男人桎梏著她的腰,逼視著她的眸。

  喬知暖這種姿勢不太舒服,扭了兩下,也是有點惱了,「那你的手機里,是不是也什麼都能叫我看?」

  原本手機這種東西,就算是情侶之間,也並非是完全可以共享的。

  她雖說沒有什麼就像是墨司霆口中說的見不得人的東西,卻也是自己的隱私,並不想要別人去翻。

  孰料,男人直接從茶几下面把手機拿了上來,遞給喬知暖,「密碼是你的生日,你隨便翻。」

  喬知暖楞了一下。

  她看著男人手裡的黑色男士手機,抿著唇,「我沒說要看。」

  「我看了你的,公平起見,你也可以看我的。」

  墨司霆似乎是看她動作過慢,直接自己輸入了密碼,遞給了喬知暖。

  「通話記錄還是信息?」

  墨司霆主動點開通訊錄,遞給了喬知暖。

  喬知暖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天接電話說墨司霆在浴室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她回憶了一下日期和時間,把通話記錄向下翻看。

  沒有。

  那天並沒有自己的電話。

  她皺了皺眉。

  墨司霆在她耳畔輕嗅了一下,瞥見了屏幕上的日期,忽然笑了一聲,「那天你給我打電話了,卻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對不對?」

  喬知暖避開他吐在自己耳廓的溫軟氣息。

  「那女人叫宋靈雪,宋氏董事長的女兒,和我父親在商場上是合作夥伴,有過硬的關係,所以有時候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並沒有把她像是別的女人那樣處理。」

  墨司霆解釋了這麼一大堆,喬知暖低著頭呢喃著:「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也不想聽。」

  男人喉骨間滲出低沉的嗓音,「真不想?讓我聽聽,憋在心裡有多久了……」

  他附耳在女人的心上,輕輕的眯著眼睛。

  喬知暖原本還蹦跳平緩的心臟突兀的狂跳起來,她能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噴灑在她身上因為拉扯而鬆散浴袍的皮膚上,「你先起來。」

  男人的手覆在了她的唇上。

  「噓。」

  喬知暖僵硬著身體,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她整個人都好似是又被放進水裡洗了一遍似的。

  終於,男人抬起頭來,眉眼彎起來。

  「一分鐘,心跳一百七十八次。」

  「……」

  墨司霆捧著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來,「喬喬,認清你自己的心吧,你對我有感覺。」

  喬知暖這才緩過氣來,「你又不是石頭,任何一個男人這樣對我,我都會心跳加速的。」

  墨司霆剛才還晴霽的面色,就因為喬知暖這句話一下陰沉了下來。

  「任何一個男人?」

  喬知暖沒有注意到墨司霆的神色,「對啊……」

  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男人狠狠地封住了唇。

  舌尖探入,肆意的吸吮翻攪著她的口腔,喬知暖都感覺到舌根微麻。

  墨司霆想起剛才那個電話。

  那個小護士莫名的一句「喬小姐的丈夫」,他就察覺到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過了三年,這三年裡,她身邊有沒有過別的男人,有沒有別的男人碰過她,他一無所知。

  甚至於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嫁給了別人,他就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融入進骨血之中。

  他現在整個人都繃緊了,就仿佛是一直蓄勢待發的箭。

  男人的唇移到女人的鎖骨,喬知暖才喘了一口氣,感覺到她腰上抵著的灼熱,急忙去推他,「不行,別在這裡。」

  墨司霆一個翻身,就把喬知暖壓在了沙發上。

  喬知暖身上的浴袍已經完全散開了,露出白皙的肌膚,男人的唇角露出一抹邪性的笑,逼近,摩挲著她的唇,「在哪裡都一樣。」

  …………

  沙發上畢竟寬度和長度都不夠,柔軟度倒是夠了,喬知暖整個人都陷在柔軟的沙發裡面,承受著男人的撞擊。

  喬知暖剛開始還拒絕,後面完全就被他挑起了體內的那一點欲望。

  他碾磨著她那一點,偏偏就是不重,叫女人眼淚都迸了出來,摟著他的背,一遍一遍的喊要。

  「叫哥哥。」

  或許男人在床上都有點禁忌的惡趣味。

  可是墨司霆卻並非完全取決於本身的惡趣味,而是三年前……

  彼時,尚還為女孩的喬知暖,穿著寬大的校服,隨意的撥了一下額頭上覆蓋的厚重劉海,對班主任老師不情不願的介紹道:「這是我哥哥。」

  三年過去,他覺得,或許,什麼都沒變。

  第二天早晨醒來,她抬手覆在自己的額上,想起昨晚的事情,還一時間感覺到難以啟齒。

  她竟然騎在墨司霆的腰上……

  「醒了?」

  身旁男人低低啞啞的嗓音響起,喬知暖一個激靈,拉起身上的被子,「我不要了!」

  墨司霆在她的面頰上捏了一下,「去洗漱吧,我已經叫陸北送早餐過來了。」

  他心裡想著,是不是在床上對這個女人太狠了,可是她在他身下,他就很難控制住自己體內蟄伏的巨獸。

  喬知暖去洗漱出來,順手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

  還早,她也便不那麼著急了。

  陪著墨司霆吃了早餐,去公司上班。

  坐在車后座上,喬知暖這才有時間翻看了一下手機的記錄。

  她忽然發現在昨晚十點零三分,有一個安城區號開頭的固話打了過來電話。

  這個電話喬知暖曾經是見過的,在通話記錄里,早在八個月前接到過。

  她腦中猛地一懵,轉向墨司霆,「你昨天接我電話了?」

  「嗯?」

  「是誰打來的?」

  其實,墨司霆原本可以將這個電話給徹底刪除掉的。

  可是他並不屑於那樣做。

  他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的帥才,像是用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來鞏固「爭寵」,她不屑。

  「是醫院。」

  墨司霆的話印證了喬知暖的話。

  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幾分。

  「說什麼?」

  她的嗓音有些低,因為昨夜叫的厲害,嗓音帶著一種磨砂的質感,倒是很好聽。

  「你想聽什麼?」男人偏頭看著她。

  車窗降下來一半,外面的自然光投射進來,帶著半邊亮起的光暈,緋色渲染。

  「是墨遠航的消息?」

  喬知暖捏緊了自己的手機。

  「沒錯,」墨司霆一字一頓的說,「護士昨晚打電話給你,說他醒了。」

  喬知暖猛地喘息了幾聲。

  「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她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叫著要下車。

  陸北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boss沒有指示,便還是按照原本路線繼續勻速行駛。

  墨司霆眯起眼睛,看著喬知暖這樣驚慌失措的模樣,忽然就覺得,是不是他如果有一天出事的話,她也會這樣倉皇呢?

  喬知暖看墨司霆沒有要停車的意思,便也鎮定了下來。

  已經過去了一夜,急也不急在一時了。

  她便默不作聲的靠坐在座椅上,偏頭看向車窗外。

  車子還是按照原來的既定軌跡到達了天和公司,車子沒有停穩,喬知暖就拉開車門下了車,直接向前走了兩步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墨司霆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陸北也不敢吭聲。

  戀愛中的男女果然是陰晴不定的,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剛才吃早餐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跟著。」

  墨司霆喉結上下動了動,吐出兩個字。

  陸北立即就發動了車子,在計程車後不遠不及的跟著。

  壓根也就不用跟,直接導航中央醫院就行了。

  喬知暖到了醫院門口急匆匆的就進了住院部。

  雖然已經近半年都沒有來過了,但是她還是清晰的記得墨遠航的病房。

  她一路上想了很多。

  墨遠航不管是因為什麼車禍的,但是在婚禮當天,她心裡就始終壓著一個沉重的石頭,即便是被逼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她的心裡也從來都沒有放鬆過。

  在別人口中,她是專克自己最親近的人的掃把星。

  就連還沒有結婚的丈夫都給克成了植物人。

  喬知暖從小到大,忍受過的風言風語並不少,她也早就在自己的心臟外包裹上了一層銅牆鐵壁。

  只是,畢竟是一個人的人生。

  即便是路人,或許也都要唏噓一下,更何況,她曾經接受了墨遠航長達半年的追求,也曾經做好過心理準備,是想要嘗試著和這個人共度一生的。

  她步子很快,到達了病房門外。

  她推開門,裡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