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線微啞，噴灑在喬知暖臉上的灼熱呼吸叫她不適應，抬手就把他的臉給轉了過去。
「喝酒了怎麼了？我不能喝酒？」
女人此時眸中含著些許嗔怒的表情，叫墨司霆神思忽然就飄到了幾年前，和那時叛逆的少女合二為一。
興許是因為年少的時候過於輕狂叛逆，所以現在的喬知暖，十足的乖乖女。
倒是鮮有見到她敢這樣伶牙俐齒的和他頂嘴的時候。
也就喝了酒才能有點膽子。
喬知暖想要避開他的手，男人卻不允許，狠狠地封住她的唇，舌尖攪動著她的口腔。
「唔唔……」
她反抗無果，鬆開唇的時候，就已經軟軟的靠在男人身上了。
墨司霆抬手揉著她的髮絲，目光落在被燈光染上了一層薄黃的白色套裝上，「為什麼不回我信息，也不接我電話？」
「我手機沒電了。」
她的手機從包里滑落出來，剛好就掉在車座上。
墨司霆拿過來按了兩下，手機想起了開機音效，下一秒，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面顯示著的是——電量百分之四十八。
喬知暖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剛才在……」
她話忽然就停住了。
想起來了。
在公司的時候，接到了喬玉舒的電話，她直接回絕喬玉舒，就把手機關機了。
剛才和鄭西橋吃飯，把這件事兒給忘了，看見手機黑屏，就還以為是電量過低自動關機了。
墨司霆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了。
「所以，你是故意的？」
女人的身體緊繃，看著他的眼神帶著些許意外的驚怕。
喬知暖除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會身體緊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很輕鬆自如的狀態。
即便這樣，也別妄想叫他放她走。
喬知暖盯著墨司霆黑沉的瞳仁，到嘴邊解釋的話就成了：「我是故意的又怎麼了？我跟同事出來吃頓飯的自由都沒有了？」
「男人就不行。」
「呵，」喬知暖因為墨司霆的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為什麼男人就不行？允許你跟別的女人曖昧，就不允許我跟別的男同事正常的吃一頓飯了麼？」
「跟別的女人曖昧？」墨司霆皺了皺眉。
喬知暖就知道他不會承認，推開他的胸膛，靠坐在車座上抱著手臂，氣鼓鼓的盯著車窗外。
陸北很是時機的插了一句嘴，「喬小姐，boss身邊除了姜思燕之外，別說一個女人了，母蚊子都飛不進來。」
喬知暖冷嗤道：「你是他的手下，當然是替他說話了，今天下午恐怕就有一隻母蚊子飛進去了吧。」
陸北：「……」
忘了。
下午，的確是宋靈雪和方琳都去過boss的辦公室，只不過……喬小姐怎麼知道的？
陸北的沉默，就是默認。
喬知暖心裡更加是一片苦澀難耐的痛，偏頭看向車窗外，眼眶有些酸澀。
墨司霆眉心鎖的更重了些。
轉瞬，腦海之中就飄過一個念頭。
他拿出手機來，翻出了通話記錄，在上面隨手點了幾下，「你下午給我打電話了？」
喬知暖聲音帶上了哽咽，「你管我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她忽然就很委屈了。
他可以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在洗澡，手機就能放在那個女人的手裡任由她接他的電話。
而她呢？
出來吃個飯，都要被跟蹤，都要膽戰心驚的。
她越想越是委屈的不得了，眼淚都撲簌的掉了下來。
墨司霆頓時失笑。
「你晾了我兩個小時，我都還沒哭，你倒是哭了。」
喬知暖無聲的哭著，眼淚從眼眶裡瘋涌而出，靜靜地淌滿了一張小臉。
眼淚留到嘴唇里，帶著鹹鹹澀澀的味道。
墨司霆伸手把喬知暖給攬了過來，掰過她的腿，叫他坐在他的腿上，直視著她一張小臉。
喬知暖掙扎著想要下去，男人禁錮著她的腰身，分毫都沒有放鬆。
墨司霆掰正她的小臉，微粗糲的手指覆上她的面頰，拭著她臉上的淚痕。
喬知暖迫使對著他的眼，眼淚就好似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大顆大顆的從眼眶滾落下來，打濕了墨司霆身上的襯衫，透過傳到皮膚上的溫度，莫名的灼燙。
墨司霆嘆了一聲，「別哭了，嗯？」
他也真的是敗給她了。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見她哭，心腸再硬也要軟下來了。
「是我的錯，嗯？別哭了，」墨司霆實在是哄不住了，「再哭我就吻你了。」
喬知暖聽了這句話，顫了一下。
墨司霆有點不爽。
他扣著喬知暖的後腦勺就壓了下來，狠狠地吻她的唇，吻她臉上咸澀的眼淚。
陸北聽著後面傳來某種意味不明的聲音，急忙眼觀鼻鼻觀心的全神貫注開車。
他忽然從後視鏡看見後面有一輛車不遠不近的跟著，眨了眨眼睛，到前面一條路岔口，轉彎，後面那輛車還是跟著的。
從剛才餐廳外面，就一直跟著了。
「墨總，後面……」
他點到為止，墨司霆眸光落在後視鏡上，也看見了後面跟著的車。
短暫思索後，墨司霆直接吩咐道：「去晨曦小區。」
陸北答道：「是。」
他臨時改變了行程，終點從楓林苑改到了喬知暖所出租的晨曦小區。
鄭西橋去取車過來，還是有些擔心。
他準備繞到餐廳前面，如果喬知暖還沒有等到來接的人的話，他就提出送她回去。
意料之外，他看見了喬知暖上了一輛黑色的豪車。
這輛豪車，他是在網上搜過的。
至少需要五百萬。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就開始跟著前面的那輛豪車。
一直到車輛停在了晨曦小區門口。
他是知道的，這是喬知暖出租的住處。
一個老舊的居民區，裡面的樓房也都是很舊的了。
他降下車窗，就看見了豪車的車門打開，一個男人先下了車，然後轉身又把喬知暖給抱了出來。
即便是距離遠，鄭西橋也能看見男人身上穿著價值不菲的手工西裝。
他大橫抱著的喬知暖，還特別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
鄭西橋覺得心裡發涼。
喬知暖……已經有了男朋友了？
可是，這個男人能開豪車，穿著精良的手工西裝，如何又能叫喬知暖在公司裡面只當一個小小的普通員工呢？
他在晨曦小區門口等了許久。
一直等到快十二點，也沒有等到男人出來，他才緩慢機械的重新發動了車子。
喬知暖哭累了，又喝了點酒，整個人就有點懨懨的，不想動。
床墊柔軟，床很大，她躺在床上，整個人就好似是躺在雲端上，讓她不由得全身心的就放鬆了。
「去洗個澡，嗯？」
喬知暖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墨司霆直接就把她給抱了起來，往浴室裡面走去。
「你要幹什麼啊？快放我下來！」
墨司霆直接把喬知暖往放好水的浴缸里一丟，三下兩下就把她身上的衣服給剝了個乾淨，「給你洗澡。」
喬知暖被水給撲了個滿頭滿臉，腦袋也清醒了過來，抱著胸，「你出去，我自己洗。」
男人直接就拿著毛巾蓋在了她的頭上，「晚了。」
從浴室裡面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喬知暖簡直都要化成一灘水了。
這男人太惡劣了。
不過，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濕透了。
這邊沒有他穿的衣服，索性他就圍了一條浴巾，把喬知暖抱在腿上給她擦頭髮。
頭髮擦的半干，才去找來吹風，調整了熱風，吹頭髮。
喬知暖愣怔了一下。
這是她人生之中，第二個給她吹頭髮的男人。
第一個是她爸爸。
她僅存的記憶之中，爸爸會把她抱在腿上，「乖囡囡，頭髮濕的是要吹乾睡覺的，要不然會頭疼。」
第二個……
是他。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她海藻般的長髮之中穿梭而過，一層一層細細的篩著，吹風距離不遠不近，不會燙到頭皮，溫度剛好。
喬知暖攥著身下的睡裙，低垂著眸。
過了一會兒，吹風機帶著嗡嗡響聲的暖風叫喬知暖昏昏欲睡，毫不設防的小雞啄米似的，一下栽到了男人的懷中。
墨司霆無奈，把吹風機放在一邊，把她放在床上拉上了被子，才轉身走了出去。
陸北已經拿著墨司霆的手機去做恢復了。
「墨總。」
陸北雙手遞上了手機。
墨司霆在通訊記錄上隨手翻了一下，看見了一個被恢復的刪除通話記錄，就是在下午三點四十分，通話時間二十三秒。
他眯起眼睛想了想，那個時候，應該是他剛好在浴室裡面洗澡換衣服。
墨司霆聲音冷冽的說：「打電話吩咐下去，最近一個月里，宋靈雪不用接到任何通告了。」
「是。」
陸北答了一聲準備出去，被墨司霆叫住了。
「去查一下晨曦小區現在所在的房產商，談一談收購。」
墨司霆淡淡的說著，叫陸北都有點訝異。
但是他也沒有問什麼，「是。」
「還有，天和的那個鄭……」墨司霆微微蹙眉。
「鄭西橋。」
「讓沛城的分公司的獵頭HR發一份邀請函給他，提供高薪高職。」
「……是。」
考驗男人的兩大標杆，前程，和金錢。
陸北總算是明白了。
為什麼在商圈裡，即便是boss也就才回來不過半年的時候，就已經足夠叫一些久經商場的人忌憚了。
因為墨司霆有這個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