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恬,你現在跟我回去,你的所作所為,我們既往不咎!」
藺恬聽見這一句話,酒就已經完全醒了。閱讀
既往不咎?
什麼既往不咎?
她轉瞬就想起來,難道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什麼事情,被莫雅夫人給知道了?
不可能!
她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十分隱蔽,當然,除了……
除了江俊偉的死。
這件事情,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她是會十分隱蔽,可是當時還有另外兩個幫凶。
藺恬想到這一點,忽然就感覺到心裡有了一絲慌張。
她果然是不能相信羅敏母女兩人,這件事情如果提早解決掉的話,也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了。
她打量著莫雅夫人的神情,看不出來有任何不一樣的。
於是,她猜測著,莫雅夫人肯定是不知道。
如果一旦是莫雅夫人和藺致遠知道了,就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平靜,肯定會當即把她給叫回去。
藺恬這樣想著,內心也就有了底氣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媽媽,你對我說既往不咎,不如,你想想怎麼跟喬知暖去母女情深吧!」
莫雅夫人搖了搖頭,「你這段時間,真的一直都是在我們面前偽裝的。」
她本以為,藺恬真的是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想要放棄自己的理智,去隨著情感。
她不願意放下這個在生命的起初,就這樣艱難的女兒。
她和藺致遠,在藺恬小的時候,實在是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去照料她,去將她從虛弱的邊緣,從死神的手中拉了回來。
投入太多的情感,導致現在,看見女兒這副模樣,心中難免也就跟著痛處。
「是!我就是偽裝的!」
已經分不清楚,藺恬現在,到底是醉酒,還是清醒了。
「媽,你本來就已經把我給當成一個外人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既然喬知暖都已經回去了,你們為什麼不把她給改名換姓,改寫到藺家的宗譜之中?為什麼不對外公告喬知暖的真正藺家大小姐的身份?我知道你們早就想要這樣做了,一直沒有這樣做,並不是顧及著我,而是顧及著你們的名聲,你們的面子!」
一旦是把藺恬這個養育了二十多的養女,在找回真正的親生女兒之後,就拋到腦後,到時候,藺致遠和莫雅夫人這一對標榜的恩愛模範夫妻,名聲就壞掉了。
而且現在還是在藺致遠的關鍵期,他們才不捨得放棄這樣的機會。
「換句話來說,你們就是在作秀!」
莫雅夫人向後退了兩步。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手帶大的女兒,竟然面目可憎到這種地步,成了讓她都不認識的模樣。
她只覺得自己呼吸有幾分阻塞。
藺恬拉著這個混血男人的胳膊,「走吧。」
她一分鐘都不想多停留在這裡。
一直到車上,混血男人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你竟然是未來總統的女兒?」
藺恬冷笑了一聲,「是假的,怎麼,你怕了?」
混血男人搖了搖頭,一把就握住了藺恬的手,「怎麼會怕,你太合我的胃口了。」
「那就走吧,我告訴你,我對睡覺的環境可是很挑剔的。」
「當然,我的藺大小姐,您當然也有挑剔的資格。」
藺恬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女人,然後將車窗玻璃緩緩地升了上來,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閉上眼睛的這一瞬間,莫雅夫人向後踉蹌了兩步,猛地摔倒在地上。
後來,藺恬才知道莫雅夫人住院的事情。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回到原點,她還會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她也不知道。
沒有如果。
…………
「夫人!」
藺致遠在別墅之中,也是左想右想不對勁,生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及時的趕來,卻沒有想到,就在距離門口不過還有幾百米的距離,眼睜睜的就看著莫雅夫人摔倒在地上。
他急忙跑過去,將已經倒在地上面色蒼白的莫雅夫人給扶了起來,「快叫救護車!」
莫雅夫人被緊急救護車給送到了醫院。
喬知暖也接到了通知,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夜晚,醫院裡面森冷的環境,處處都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墨司霆攬著喬知暖的肩,「別怕,沒事的。」
喬知暖滿心都是懊悔。
「我不該讓爸爸媽媽一個人在別墅的。」
墨司霆在她的後背拍了拍,「不管你在還是不在,都是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藺恬該說什麼話還是會說什麼話。」
喬知暖閉了閉眼睛。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電梯。
走廊上,一片安靜。
深夜的醫院,人很少。
只有在手術室前面,有幾個人影。
手術室旁邊的是幾個黑衣保鏢,而另外一邊的公共座椅上,藺家父子兩人並排坐在公共座椅上。
聽見腳步聲,藺臻先抬起頭來。
一張小臉上,滿滿的都是淚痕。
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低著頭,對著喬知暖說:「對不起,姐姐。」
分明喬知暖離開之前,告訴過他要好好照顧爸爸媽媽,一旦是有什麼事情,就及時的通知,可是現在……
是他的錯,他沒有完成姐姐的囑託。
喬知暖蹲下來,摟住了弟弟。
「小臻很棒了,第一時間通知了姐姐,讓姐姐能趕過來。」
藺臻一雙眼睛裡充滿了童真,「真的麼?」
「嗯,真的。」
在只和墨司霆在一起的時候,她的依靠就是墨司霆,她可以彷徨擔憂,可以將自己的憂慮和憂心忡忡,都毫無遮掩的表露出來。
但是在面對藺臻,更甚至是爸爸媽媽的時候,她就是主心骨,就是頂樑柱,她不能讓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現出來。
喬知暖拿出來紙巾來,幫藺臻擦去臉上的淚痕。
藺臻抽噎了一聲,「姐姐,那媽媽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喬知暖說,「你相信姐姐的話,媽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話,似是在對藺臻說,又似是在對自己說。
藺致遠看著一雙兒女,心中酸澀難當。
這是他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