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暖目送著祁風行的車離開,才淡淡的收回了目光,眼瞼垂下來,落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之中,愣怔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轉身準備回公司,可下一秒面前就停下了一輛車,一輛香檳色的瑪莎拉蒂。閱讀
喬知暖的眼神狐疑的看了過去,向旁邊走了一步,側過身。
瑪莎拉蒂的車門拉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女人。
喬知暖看見這女人的臉,當即轉身就要走。
「喬知暖!」
蘇若雨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我有話跟你說。」
喬知暖把胳膊抽出來,「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話好說的。」
她想要繞過蘇若雨,蘇若雨卻又朝著另一邊走了一步,擋住了喬知暖的去路。
「我真有話跟你說,是關於遠航的。」
喬知暖好笑的掃了蘇若雨一眼,「那又怎麼樣?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瓜葛。」
她這次徑直走過蘇若雨就要離開。
蘇若雨一咬牙,直接一把拉住了喬知暖的手臂就往車邊拉,車內又出來一個人來,也合同她卡住了喬知暖的手臂,硬是把她給塞進了車裡!
喬知暖劇烈的掙扎了幾下,「放開我!你們這是綁架!」
車門已經被關上了。
蘇若雨叫司機開了車,「知暖,我有十分重要的話要給你說,你如果不想和我說話,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了。」
喬知暖坐在後車座上,旁邊坐的是蘇若雨,副駕駛上坐著的是蘇若雨的媽媽葉美蘭。
她是在公司門口被強制性的拉上車的,有監控可以拍到。
「好,讓我聽聽,你是想要說什麼?」
「到前面的咖啡廳吧,我想要和你單獨說。」
蘇若雨當著現在司機的面,她也不想直接打自己的臉。
車子就駛過一條街,就在一家咖啡廳前停了下來。
喬知暖沒跟著蘇若雨去包廂,就在靠著牆邊的卡座上坐下來,雙肘隨意的放在桌面上,「說吧,讓我聽聽,能叫你做出來這種把我給強制性拉上車的消息,是有多麼的爆發性。」
蘇若雨叫了兩杯咖啡,「我想要告訴你的是車禍的真相。」
喬知暖挑了挑眉。
「車禍之後,我告訴你,遠航根本就不喜歡你,是遠航想要和我私奔,結果就是因為你的電話干擾了他的注意力,才發生了車禍,是假的。」
喬知暖冷嗤出聲。
她如何能不知道是假的。
她的電話,墨遠航根本就沒有接通,只是當時氣急攻心,再加上是在婚禮那種場合下發生這種事情,才會被蘇若雨給利用了。
「所以,現在因為墨遠航醒了,你沒有辦法繼續隱瞞下去了,才過來跟我說這種話?」
「車禍是意外,是我當時想要和墨遠航私奔,我不想叫他去參加婚禮,我向他表白了,可是他說從來都只把我當做妹妹,真正喜歡的是你。」
蘇若雨一口氣說完,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將裡面的咖啡一飲而盡。
喬知暖目光微滯。
蘇若雨看著喬知暖,「我承認,我是嫉妒你,嫉妒的發狂了,所以才會在發生了意外之後那麼說。」
「那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喬知暖短暫的已經重新恢復了冷靜,眼神凌厲的看向蘇若雨。
蘇若雨說:「你就當我良心發現吧!我喜歡墨遠航,所以看不得他現在重病剛剛醒來就為了你的事情暗自神傷!整天還要想怎麼把你給追回來。」
喬知暖撐起腮,注視著蘇若雨,「我其實很好奇,在車禍當時就很好奇,為什麼你能只有一點剮蹭的皮外傷,而墨遠航卻是從生死邊緣撿回了一條命,當了在病床上躺了八個月的植物人?」
「那是因為貨車是在他那邊的!」
「是在駕駛室那邊,就理所應當的出了車禍了?」
「喬知暖!我是來找你說清楚當時的事情的,你別不識好人心!」
蘇若雨氣的臉色發紅,直接就拿起包來起身走人,「你愛信不信!」
她腳步有些急促,在從咖啡廳的旋轉門出去的時候猛地一下撞到了走過來的一個男人。
祁風行皺了皺眉,向後退了一步,好似身上有什麼細菌一樣隨手拍了拍,繞過她徑直走向了喬知暖的桌邊。
喬知暖抬頭看見站在面前的祁風行,眸光微滯。
「你怎麼來了?」
剛才她是親自送祁風行上車離開的。
祁風行上下左右的打量了她一眼,「你沒什麼事兒吧?剛才我後視鏡看見有人把你給硬拖上了車。」
「哦,沒事兒,已經解決了。」
喬知暖摩挲著面前的咖啡杯,眸光落在平緩的深咖色的液體表面上,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覺得剛才蘇若雨的表現有些莫名其妙。
「有什麼難處?」祁風行打了一個響指,叫服務員上一杯拿鐵。
喬知暖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喝了兩口咖啡,沒等祁風行的咖啡杯送過來,就直接起身,微笑道:「祁小公子,您慢用,我先回去上班了。」
祁風行看著喬知暖匆忙離開的背影,簡直是一點脾氣都被摩的沒有了。
不過,剛才拉喬知暖上去的那輛車……
祁風行拿出手機來隨手撥通了一個號碼,直接報出了一串車牌號數字,「查下這輛車的車主。」
對方很快就報出了名字。
「車主是蘇若雨,一個辦機械的小公司蘇氏的女兒,和墨遠航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不過血緣上沒什麼關係。」
墨遠航?
祁風行皺了皺眉,墨遠航就是喬知暖離婚的那個前夫?
「墨遠航在八個月前原本是打算和喬知暖婚禮的,但是婚禮上和蘇若雨同車發生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婚禮不了了之,他的母親又逼迫喬知暖簽下了離婚協議。就在兩天前,墨遠航醒來了。」
對方是十分專業的私家偵探,直接就將所有的情況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這下,祁風行和上次查的喬玉舒和喬知暖之間關係的資料對上了。
祁風行皺了皺鼻子。
他好像忽然嗅到了什麼氣息。
…………
喬知暖回到天和,前台叫了她一聲。
「喬姐!」
喬知暖站住腳步。
「這裡有玫瑰花要你簽收一下。」
一個花店的小哥抱著一捧新鮮的玫瑰,「您就是喬知暖吧?」
「我是,但是這花我不會收。」
喬知暖轉身就要走,花店的導購員急忙向前走過來,「您就簽收一下吧,拒收我也不好辦。」
這花不用想就是墨遠航送來的。
喬知暖想起昨天晚上她抱著花束回去的時候,墨司霆那幾乎都要吃人的表情,現在她如果還繼續收下墨遠航的花,不是自討苦吃麼。
「你就直接打電話告訴訂花的人,說我不會收的。」
她按下了電梯,上去了。
在電腦前工作了一會兒,她就聽見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墨司霆的名字。
喬知暖的心跳又開始變得異樣了。
她的手指放在鍵盤上,盯著閃爍明亮的手機屏幕,過了十幾秒鐘,等到手機屏幕都已經暗下去了,才恍然想起來去接。
電話已經掛斷了。
她想起早晨分別的時候男人那染上一層陰霾的俊美面龐,心就有些抽痛。
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次,她很快的回過神來,接通了電話。
兩隻手握著手機,她抿著唇,聽見聽筒里傳來男人充滿著成熟男人味的磁性聲音——「不收我的花就算了,也不接我的電話,你是想要造反了,嗯?」
喬知暖:「……」
她眨了眨眼睛,「剛才的花……是你送的?」
墨司霆十分冷傲的哼了一聲,「不是我送的,你還想要是誰送的?」
喬知暖不語。
她看著從不遠處走過來的莊心月,急忙說:「我有工作,先掛了。」
不等墨司霆開口,喬知暖就先把電話給掛了。
聽聞耳邊滴滴滴的忙音,墨司霆的眼裡蒙上了一層陰翳的色彩。
這個女人……
墨司霆按下了內線,對陸北道:「這一周就準備和天和公司簽署收購協議,越快越好。」
喬知暖把手機放在一邊,莊心月已經走到了喬知暖的面前。
莊心月低頭俯視著她,「你跟我過來。」
說完就轉身,喬知暖先把電腦上的文件保存了一下,才跟著在莊心月身後不遠不近的走著,莊心月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去了茶水間。
茶水間裡此時空無一人。
莊心月推開裡面的門,去接了一杯咖啡,一邊啜飲著,說:「你的匿名舉報信不是我寫的。」
喬知暖靠在牆邊,靜靜地看她,「所以?」
「我去找副總查了,熱線電話是這個號碼打的,郵件發送的IP位址是這個。」
莊心月把手裡捏著的一個紙團朝著喬知暖丟了過來,喬知暖接了過來,張開看了一眼,一下瞳孔微縮。
IP位址並不熟悉,但是手機號碼卻……
「手機號碼的機主是喬玉舒,IP位址是一家公共咖啡廳,」莊心月看著喬知暖陡然變化的面色,冷笑了一聲,「也姓喬,該不會這麼巧吧?」
喬知暖捏著手裡的紙條,沒有說話。
莊心月端著咖啡杯從她身邊經過。
喬知暖沒有偏頭,說了一聲謝謝。
莊心月腳步一頓。
「別多想,我也是為了洗脫我自己的嫌疑。」
莊心月離開後,喬知暖一個人端著水杯坐在了桌邊,接了一杯熱水,手指覆蓋著玻璃杯內透出來的熱氣,卻還是沒有辦法溫暖了手指尖的沁涼。
喬玉舒是喬知暖同母異父的妹妹。
自從喬知暖跟著母親改嫁給喬玉舒的父親喬東海之後,母親就一直對喬玉舒很好,比她好幾倍。
如果喬玉舒是母親羅敏捧在手掌心上的香餑餑,那她就是沒人要的草。
直到後來,她的父親和哥哥去世,她恍惚了一段時間,記憶都不太清晰了。
羅敏因為繼父的背叛而換上了精神病,需要天價的醫療費用。
曾經,在羅敏狀態好的時候,對她說過無數次的——
【知暖啊,你是姐姐,也在大城市裡上班,好好照顧著玉舒,她是你現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千萬別叫她學了你哥。】
喬知暖當即渾身就僵直了。
羅敏永遠有辦法叫她在心裡愧疚,在心裡難堪,在心裡承受著一波又一波濃重的黑霧的侵擾。
哪怕是把已經過世的父親和哥哥給拉出來當靶子。
可是現在,喬玉舒還真的值得她去同情要她去管麼?
喬知暖捏著手裡的字條,過了許久,才把字條給摺疊起來,塞進了半身裙的貼身口袋裡,端起水杯剛要起身,走到門口卻一下停住了腳步。
門外,傳來兩個聲音。
「喬知暖是被包養了吧?外面都在傳。」
「我上次看見她從一輛賓利歐陸下來,那車要七百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