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方案

  早就該當機立斷,把藺恬這個禍害給解決掉。

  可是,他終歸還是念在父女母女情分一場,沒有下定決心,一直到現在事發。

  喬知暖在這邊安撫著弟弟藺臻,墨司霆就緩步踱過去,坐在了藺致遠的身邊。

  「藺議員現在準備怎麼辦?」

  墨司霆先開口問道。

  藺致遠看了一眼墨司霆。

  「你知道?」

  墨司霆點頭,「江俊偉涉嫌詐騙,我私下裡一直在調查江俊偉,然後順藤摸瓜,昨天我去找藺恬,就是說的這件事情,可是誰想到,她卻還是不安好心,把監控錄像截屏之後發給了喬喬。」

  藺致遠一聽,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頭。

  這真是自己養大的女兒麼?

  他現在,徹底是對藺恬心死了。

  原本,在兩個小時前,他在和他的智囊團合議,就是準備把這件事情給暫時性的壓下去。

  有兩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就是棄卒保車,棄掉藺恬,把藺恬推出去,反正這件事情藺致遠本也就是不知道,被蒙在鼓裡的,如果有幕後的操縱,先下手,再利用輿論造勢的話,下個月的總統大選,最終結局,也不一定會如何。

  第二個方案,就是道歉,在道歉的同時,還要洗白藺恬,將這件事情代替藺恬承擔下來一部分來。

  這兩個方案,哪一個方案更勝一籌,不用說,就已經是一目了然了,肯定是第一方案。

  但是,在做出選擇的時候,藺致遠卻是猶豫了。

  他沒有立即作出抉擇來。

  他還是念在和藺恬的父女之情,他不想讓藺恬這樣年紀輕輕的,就被逼上絕路了。

  可是,他為她著想,那她呢?

  藺恬何時為他和莫雅夫人著想過?

  藺恬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自以為是,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

  智囊團的人都說:「致遠啊,人生就這麼一次機會,一旦是沒了機會,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了。」

  五年一次總統大選,一般性的都會連任,失去了這一次機會,基本上就到了十年後了。

  十年後,誰能想到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情景呢?

  智囊團說:「但是你要是念你們父女親情,也是自然的,都是人之常情。」

  藺致遠一直在考慮。

  他想,就算是犧牲他的仕途,他以後不再走這樣一條路,也只不過是他剩下的半輩子了。

  可是藺恬卻不一樣,她的人生才剛剛起步,他還是希望藺恬能夠一心向善的。

  然而,總是事與願違。

  當他衝出來,看見莫雅夫人摔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要選擇方案一。

  墨司霆看著藺致遠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決定了。

  經過一個小時的緊急搶救,手術中的急救燈,終於暗了下來。

  在公共座椅上坐著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都站了起來,「怎麼樣?」

  手術室的門打開,為首的醫生先走出來。

  藺致遠急忙先走上去,「醫生,我妻子……」

  醫生摘下口罩,臉上露出的是疲憊的笑容,「已經搶救了過來,不過現在還需要在ICU中觀察二十四小時,然後再轉到普通病房之中,這段時間內,你們不能隨意進去。「

  藺致遠急忙點了點頭。

  他們看著面色蒼白,還戴著氧氣罩的莫雅夫人,在擔架車上,被緩緩地推到了重症監護室中,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門,就好似是觸手不可及一樣。

  藺致遠當即就給智囊團打了一個電話。

  「老宋,我決定了。」

  老宋是智囊團里的一個核心人物,對於藺致遠從正路上給出過很多十分有用的建議。

  老宋聽著藺致遠的這句話,心也是提了起來,只聽藺致遠說:「我選擇方案一。」

  老宋聽見這句話,一下就鬆了一口氣。

  方案一。

  「致遠,你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我真的是不忍心把你這二十多年來的心血就這樣白白廢掉啊。」

  若是為了一個好人也就罷了。

  為了藺恬,狼心狗肺的殺人犯,還不知悔改,這可是會徹底敗壞掉他的名聲的啊!

  老宋說:「明天就開始應急預案,你在醫院裡好好陪夫人,這邊的輿論造勢,就交給我們了!」

  墨司霆聽著藺致遠在那邊打電話,他沒有插手。

  他知道藺致遠背後的智囊團也是很有能力的,所以,這件事情他沒有插手,交給藺致遠背後的智囊團,也一樣會處理的很好。

  現在主要就是……

  喬知暖坐在公共座椅上,藺臻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已經是睡著了,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墨司霆走過來,「你也需要休息。」

  喬知暖目光移向ICU的方向,「但是我睡不著,我想在這裡等著媽媽醒來。」

  墨司霆先去抱藺臻。

  藺臻直接就醒了。

  「去房間裡面睡。」

  「哦。」

  藺臻睡著的時候,簡直是迷糊的可愛。

  墨司霆不由得想起來藺臻剛開始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裝成熟裝的他想要直接戳穿這小子的真面目。

  好在喬知暖一下就把這個臭小子給收服了。

  墨司霆已經叫陸北提前把整個vip的病房層給包下來了,避免一些狗仔記者們進來拍到一些不該拍的出去亂寫文案。

  他把藺臻送到其中一間很舒適的房間之中,喬知暖關上燈,才跟著出去。

  「我也不想回去了,」喬知暖眼神濕漉漉的望著墨司霆,「這裡房間這麼多,我也在這裡吧。」

  墨司霆最是無法抵抗的就是喬知暖這樣的眼神。

  他不由得搖了搖頭,伸手就把喬知暖的手納入到自己的手掌心中,「好。」

  他捏了捏喬知暖的臉蛋,「你就是認準了我心軟。」

  喬知暖本想要給墨司霆扯出來一個笑臉的,可是,現在實在是笑不出來。

  墨司霆攬著他的肩膀,「好了,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面前,只需要做你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墨司霆帶著喬知暖來到一間比較舒適的套間病房內,裡面有電視,有電腦,也有小廚房。

  喬知暖晚上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墨司霆就提出去給她做點吃的,讓她現在外面看會兒電視。

  等到做好了夜宵從廚房裡出來,看見靠在床邊看電視的女人,腦袋歪倒在一邊,看起來已經是睡著了的模樣。

  墨司霆將手中的碗放在一邊的茶几上,走過去,輕柔的托著女人的後腦勺,扶著他的肩膀,幫她躺在了床上。

  輕輕移動,喬知暖就睜開了眼睛。

  「還要吃東西麼?」墨司霆的聲音放的很低,低的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