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醒來。
喬知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種感覺在頭腦中的細枝末節都能綿延開,牽動著她的思緒,回憶著夢中的場景。
為什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在夜裡也會把學生時代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糅雜到夢中麼?
喬知暖抬手遮了一下額頭,目光落在手腕上的一抹銀色的光。
光亮閃爍晃了一下眼睛。
她的手指摸索上去找著手腕上銀鏈的卡扣,真的就好似是嚴絲合縫的一樣,沒有一丁點可以打開的痕跡。
「想要打開?」
身側突兀的響起男人的聲音,她驚愕的急忙向後退了過去,雙腿間的疼痛叫她不禁從喉嚨里溢出叫聲來。
墨司霆抬臂就將女人給攬著腰給拉了過來,眉心微皺,「怎麼這麼不小心?」
喬知暖疼的抽氣,壓根不想說話。
墨司霆鬆開她就去找抽屜里的藥膏,還是上次叫鍾澤給開的一盒,還沒有用完。
喬知暖看見他手裡拿的那一盒藥膏心裡就猛跳了起來,「你別過來,我自己上!」
墨司霆挑了挑眉,把藥膏遞過來,「好啊,你自己上藥。」
「你出去。」
墨司霆面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他忽然想起昨晚喬知暖那些絕情的話,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來,膝蓋壓過來,手指扣著女人的下巴。
「喬知暖,是不是我一直在給你錯覺?」
喬知暖凝著男人的眸,覺得是一片黑,黑的深不見底的深海海底,就連浮游生物都看不見,又覺得是一片紅,原始森林著了火一樣蔓延開的超強火力,瞬間就能把人給灼燒成炭。
「我對你太好,給你縱容,就叫你為所欲為恃寵而驕?還是說,你一直都在用欲拒還迎的把戲?」
喬知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墨司霆,我沒有欲拒還迎,我是真正想要跟你分……唔!」
墨司霆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口,將她想要說出口的話給吞在了纏吻中。
大掌也掀開了她身上的薄毯,暢通無阻的觸到了她的綿軟。
喬知暖感覺到自己腦中的一根弦都已經快要拉扯斷了,沉浮於男人高超的技巧下,破碎的伸吟就從嗓子眼裡透了出來。
她聽到男人的聲音如同惡魔一般,響在耳畔。
「口裡說著不要,可是身體卻很誠實,你知道這種女人在男人眼裡就是有一個代名詞,賤。」
男人手指抽了出來,指尖還挑著一縷銀絲。
喬知暖的瞳孔微縮。
在他的眼裡,原來她一直就是這樣的存在?
心好似是被一把刀剮了一下,刺痛的疼。
墨司霆俯身貼著她的唇,摩挲著,「要麼,張開腿我給你上藥,要麼,我看著你自己上。」
喬知暖看著男人眸中倒映著的清晰的自己。
那樣的孤獨,那樣的卑微,那樣的賤。
她冷笑著扯了扯嘴角,「我自己上。」
在墨司霆的注視著,她自己上了藥,她想要完全把站在一旁的男人給當成不存在,忽視他,但是攜著藥膏的手還是有些發抖,抖的連傷處都找不准。
墨司霆靠在一旁,看著女人面上越發暈紅且羞躁的神色,心裡忽然煩躁,徑直走上前,一把拿過她手裡的藥膏,卡住她的腰。
「別亂動!」
喬知暖想把腿合上。
「我自己會上,不勞墨總動手。」
墨司霆聽著這女人又恢復了的冷冰冰的墨總兩個字,眉心一跳,「你自己?」
他的手指已經狠狠地推了進去。
喬知暖咬著唇,「你什麼時候才能厭煩了我?」
墨司霆惡意的咬了咬她的唇,「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如果想要叫一個男人厭煩了你,就乖一點,嗯?當一個逆來順受的寵物,或許我會更早一點放了你。」
又在房間裡磨了二十分鐘,兩人才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喬知暖臉色不好,上了妝,看不出來。
陸北早就將早餐放在了餐桌上,都是喬知暖喜歡的菜色。
喬知暖胃口不好,只吃了兩口。
她擱下筷子,「我吃好了。」
墨司霆對陸北道:「拿一個小碗過來。」
陸北狐疑的從廚房裡拿了一個小碗過來,墨司霆把餐盤之中的菜,每一樣都在小碗裡面扒了一點,放在喬知暖面前。
「就著這些菜,把粥喝完。」
「我真的沒有胃口……」
「是對著我這張臉吃飯所以沒有胃口?」墨司霆聲音越發的冷沁,「沒胃口也要吃完,我看著你吃。」
喬知暖和他僵持了幾秒鐘,低頭開始吃東西。
陸北覺得氣氛壓抑的很在,直覺上就已經覺得又是一場狂風驟雨的迎來,便用手機給公司里的員工先發了消息,叫他們都警醒著點兒。
喬知暖一口一口的吃著碗裡的飯菜,吃的很艱難。
她忽然感覺胃裡一陣翻騰,捂著嘴就朝著衛浴間跑了過去。
墨司霆聽著衛浴間裡傳來伴隨著嘩啦啦的流水聲的嘔吐,臉色已經陰沉的能滴水了。
他的手指輕扣在桌面上,「打電話叫鍾澤過來。」
「不用叫鍾醫生過來了,」喬知暖從衛浴間走出來,「我沒什麼事。」
她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碗筷,強忍著又繼續吃。
啪的一聲。
墨司霆直接把筷子摔在了桌上,目光凌然的落在喬知暖的臉上,「你就非要跟我對著幹心裡才舒服?」
「你不是叫我吃完麼?」
喬知暖定定的看著他,「你叫我吃完我就吃完,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陸北的腳步已經朝著門口悄無聲息的移了過去。
他還是遠離這種戰火比較好。
喬知暖繼續低頭機械的吃著東西,只吃乾的菜,不等口中的菜咀嚼完,就又夾了一筷子。
墨司霆直接伸手拿掉了喬知暖手中的筷子,卡著她的下顎,讓她把口中的飯菜都給吐了出來。
「你這麼吃是想噎死?」
喬知暖沒有掙脫男人的手,面無表情道:「你不高興我說沒胃口,我就吃,可是我現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你還要我怎樣?」
你還要我怎樣?
墨司霆的眸猩紅了一下,想要他怎樣?還是想要她怎樣?
他對她的好,她視若無睹。
那好,就如他所願,只要是能把她桎梏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是強制性的逼迫又如何?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終於直接甩手,轉身就先出去了,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喬知暖下頜上還遺留著男人手指指腹的溫度。
她盯著面前豐盛的菜,眼睛一眨,剛才一直在沉默的忍耐著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怎麼辦呢。
他是一個已婚的男人。
而她是一個離婚的女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墨氏集團總裁。
而她是一個在最底層摸爬滾打賺生活的小人物。
雲泥之別。
從一開始,她就在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能靠近他。
他太危險。
也太致命。
可偏偏就是這種致命的吸引力,好似是一個漩渦一樣,將她吸引的越來越深重,已經陷入了泥淖中。
怎麼辦呢。
就在剛才那一刻,她才發現,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
喬知暖到公司遲到了一會兒。
她發現余梅梅今天沒來上班,林秘書叫喬知暖去莊心月的辦公室。
一進門,莊心月就朝著喬知暖扔過來一個文件夾。
喬知暖朝旁邊躲了躲身子,文件夾砸在了身後緊跟著的林秘書身上。
林珊哎喲了一聲,急忙拿住了文件夾。
莊心月拍著桌子,「喬知暖,你到底是怎麼跟客戶接觸的?竟然會叫客戶寫這種投訴書?還是投訴到經理的面前,還嫌臉丟的不夠大?」
喬知暖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從一旁的林珊手裡把文件夾給拿了過來。
這是一份列印出來的投訴書。
匿名。
投訴喬知暖和男客戶交往過密,試圖勾引性騷擾男客戶,甚至和男客戶出入秘密場所,懷疑有不正當交易。
喬知暖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都已經被人扣上了這樣的帽子,還能笑得出來?
莊心月都覺得喬知暖是不是傻了?
喬知暖走了過來,把文件件放在桌上,「這種造謠信件,副經理也會相信?」
副?
莊心月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自從自己被降職為副經理,她最厭惡的就是別人在前面加上這個字,不過部門裡的人還算是有點眼色,都心照不宣的把這個字給去掉了,除了現在站在面前的喬知暖!
「造謠?是不是造謠也要調查個清楚!」
喬知暖攤了攤手,「可以。」
她越是鎮定自若,越是事不關己,就越是叫莊心月心裡灼燒著一把熊熊怒火。
喬知暖說:「最近我手邊只有一個設計案,就是攬月別墅的設計,已經換了三任設計師的那個設計。」
這是誰的手筆,毋庸置疑。
莊心月故作不懂,轉向林珊,「林秘書,喬助理說的這是哪個設計?客戶是誰?」
林珊上前一步,主動說:「是三月份遞過來的,攬月別墅的裝修設計案,客戶是祁家的小公子祁風行。」
「祁小公子啊,」莊心月看著喬知暖,陰陽怪氣的道,「祁小公子有錢有貌,所以你就想要勾上他,好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是你的臆想,莊副經理。」
莊心月看喬知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指著林珊,「現在就打電話!給祁小公子打電話,問個清楚!」
…………
祁風行接到電話,正摟著一個十八線的小嫩模在逛商場。
小嫩模靠在祁風行的胸膛上,要了一塊百達翡麗的手錶,又想要要卡地亞的手鐲。
祁風行冷笑的眯起了眼睛,「都包起來。」
小嫩模一聽,臉上頓時升起就算是努力掩飾都來不及掩飾下去的喜悅。
手機響了起來,祁風行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直接掛斷。
誰知道,對方又打了過來。
祁風行這次接通了電話。
「您好,我是天和設計公司的,您是祁小公子麼?」
天和設計公司……
這幾個字叫祁風行一下就聯想到了喬知暖,微一挑眉,「怎麼?」
「現在我們公司負責您的設計的喬助理出了點事情,有人發匿名信舉報她藉助職務之便試圖勾引客戶,敗壞公司名聲,我們經理叫我向您確認一下,是否有這件事情?」
祁風行忽然覺得有點意思了。
這死水一樣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無聊透頂。
「哦?你是說……勾引客戶?」
「對。」
林珊那邊開的是外放,祁風行的每一句話都能準確無誤的迴蕩在整個辦公室之中。
祁風行牙齒掃過齒關,「對啊,她的確是試圖勾引我來著。」